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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杀手 二次创作小说:【给乖孩子的杀人课程 / Murder・Lesson・For・Goody・Girl / マーダー・レッスン・フォー・グッディ・ガール】

この記事はニンジャスレイヤー二次創作小説【マーダー・レッスン・フォー・グッディ・ガール】の中国語エディションです。

1.

 独立于日本的自主国家——京都共和国的首都,祇园・市……其上层为上祗园。道路整齐如棋盘,雅致的五重塔如同电容器般等距离排列,既华丽又端庄美丽的城市。游客们来到这个有限人居住的传统和神秘的街道,都会为之感动,若是感性丰富的人,甚至会流下眼泪,吟诵起俳句。

 但是……游客看不到的地方又是如何呢?上祗园是一个因旅游业而繁荣的城市,但实际上,来访者热闹的区域是有限的。从市中心稍微移开视线……或者即使在市中心……道德的沦丧,犯罪者的藏身之所,这些封闭的阴影随处可见。盘旋的欺瞒被壮丽的装饰掩盖着。

 而且……潜伏在这些阴影中的,未必都是人类。

乖孩子的程 / Murder・Lesson・For・Goody・Girl / マーダー・レッスン・フォー・グッディ・ガール】

 祇园・市的死角之一——五月雨・street,其某处废墟。

 少女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她微微颤抖了一下,起身。

 她穿着下摆被撕裂的连衣裙和已经磨损的运动鞋。她那波浪般的长长黑发垂至肩下。她混浊的天蓝色眼瞳中充满了无尽的荒废、绝望和虚无感。少女站起身,带着阴郁的表情环顾四周。

「……在哪?」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她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不安的神色。她总是比『他』晚睡,比『他』早起。然而……这一天,『他』似乎比她起得更早。

 少女用纤细的双脚开始走动,走出房间。她稍作停留……然后又继续前行。她下了楼梯,来到下一层。她稍稍看了看窗户和玄关,摇了摇头,又继续往下走。她走下发出阴暗吱吱声的金属楼梯,来到地下室的铁门前。她用小手慢慢地推开铁门,小心翼翼地探视里面的情况。

 那里展现出一片虐杀现场的凄惨景象,充满了血腥味。像築地市场般,葱花鲔鱼四处洒落。少女用如玻璃般的眼睛,注视着坐在尸体上将其当作椅子的『他』.....那个肤色病态苍白,瘦弱的男人的背影。『他』在便当的最后一个人,那名充满恐惧的男人面前,显得一副无聊的样子。

「……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猛然回头,用深黑的眼睛盯着少女。「啊?……哦,正好。嘿嘿……过来吧,空色(Azure)」他眯起眼睛,招了招手。

 被称为空色的少女点了点头,走到他身旁。她踏过粘在地上的散落的血肉和肠腸,踩开如煤焦油般的黑色污泥,站在旁边,直直地盯着「他」。那个拥有如地狱般竖起的黑发,穿着如拘束具般的忍者装束,戴着囚人面甲的男人……凶恶犯罪者后藤・鲍里斯,邪恶化身的忍者。死排水(Death Drain)​

 不久之前,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另一名忍者。他的名字叫狂乱(Rampage)。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他曾被破坏的冲动吞噬……不,他变成了破坏的概念本身,最终朽消逝。从那以后,空色和死排水沟开始两人一起行动。他们日复一日地进行着随意的抢劫、杀人等邪恶行径。偶尔会有罪罚组织的手下出现,但无一例外地被他们捏碎并惨杀。

 在狂乱消失之前不久,死排水沟被刻在自己身上的『咎』的汉字诅咒侵蚀,频繁地对空色和狂乱施加无意义的暴力。在兼具减压和娱乐的bento消费期间,死排水沟也已经不再发出笑声。

 但是,自从狂乱消失之后……从鲔鱼&龙公司大楼袭击事件以来,他对空色发泄无意义暴力的频率减少了。并不是完全没有了。她纤细的身体上刻满了痛苦的瘀伤。空色无意识地用手护住其中一处瘀伤。它依然带有热度,疼痛也没有消退。

「喂,干掉这家伙」「……不」

 空色对死排水沟的话摇了摇头。她那白皙纤细的脖子和四肢正在被黑色的污泥……暗黑遁的藤蔓缠绕起来。在缓慢的束缚下,少女发出轻微的呻吟。

「总觉得不太对劲……太无聊了……我让你用这个。干掉他」​

 他说着,从尸体椅子上站起来。尸体的眼鼻和嘴巴中流出如煤焦油般的污泥后,像断了线的净琉璃人偶一样倒在地板上。死排水沟在血污的衣服纤维和混杂的肉片中翻找,摸到了一个暗淡发光的物件,然后递给空色。那是一把枪。标准的防身用……虽然未能保护持有人的……手枪。​

 空色在缓慢的束缚中痛苦挣扎,伸出小手抓住了它。虽然她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她按照脑中的影像,将枪口对准便当,手指扣在扳机上。可怜的受害者用疲惫嘶哑的声音开始尖叫。

「……?」

 少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扳机扣不动。被固定住了。无论试了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暗黑遁的束缚逐渐变得更紧。空色咳嗽着,喘息着,拼命想要射击。可是,还是不行。她把视线转向死排水沟。他狞笑着,眼睛扭曲着,慢慢地向空色靠近。那病态苍白的瘦削手臂伸了出来,覆盖在少女的手上。

「嘿嘿……嘿嘿,嘿嘿嘿!你是笨蛋吗?居然不知道安全装置,空色!嘿嘿,嘿嘿哈哈哈!」

 恶魔愉快地笑着,从她手中夺过手枪。解开保险装置,然后毫不犹豫地开火。BLAN !! BLAN !! BLAN !!​

「阿巴ー!阿巴,阿巴巴……A,Aieeee……!」

 大量出血,但所有致命部位都被避开了。恶魔眯起眼睛听着断断续续的叫喊……然后歪着头,用黑长的爪子抓了抓头。​

「……啊,真吵。那东西真烦人,感觉不好……够了,那个家伙」他无聊地说着,指了指便当,然后再次把手枪递给空色。「让他闭嘴」

 暗黑遁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纤细的手臂,强行抬起,让枪口对准受害者。少女皱着眉头,看着缠绕在脖子上的藤蔓,双手颤抖地举起枪……扣动扳机。

 BLAN !!

「阿巴……」​

 子弹贯穿了额头,脑浆和鲜血飞溅到墙上,粘在上面。男人垂下头,痉挛,从眼睛、鼻子和嘴巴流出黑色的污泥……最终不再动弹。啪嗒一声,缠绕在空色身上的暗黑遁液化,融入遍布地面的如煤焦油般的污水中。从最后一个便当流出来的东西也是如此。​

 从藤蔓中解脱出来的少女咳嗽着,用混浊的碧色眼睛看向恶魔。死排水沟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少女惊得一颤,他粗暴地揉乱她的头发,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乖孩子」「……!」

 被死排水沟那漆黑的眼睛注视着,空色浑身僵硬,向后退了一步,抱住自己的手臂。死排水沟什么也没再说,从颤抖的她身边走过,踢开铁门,走上楼梯。空色站了一会儿,仿佛突然醒悟般,扔掉手枪,追赶着他的背影。她推开沉重的铁门,跟在那瘦削的背后。

 两人来到外面,天空昏暗,周围弥漫着湿气。不久,雨开始落下,死排水沟无感情地抬头看了看,然后戴上兜帽,懒洋洋地继续前行。少女在雨中淋湿,跟在后面。

 不久,雨势渐大,死排水沟发出金属扣件和皮带摩擦的声音,随手展开他的拘束衣,把湿透的空色硬拉到里面,然后继续前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中。


2.


 过了几个时辰。雨停了,骷髅般的月亮忧郁地露出脸来。走在散发着湿润气味的沥青路上的人们,被月光和充满侘寂美的华丽电子广告牌照亮。即使与白天相比,来来往往的人群数量也没有太大区别。

 在这其中,自然地行走着的是戴着深深兜帽的死排水沟,以及跟随他一起走的空色。此时两人正处于埴破・street的往来中。

 少女环顾四周,继续走着,不时抬头看向死排水沟。他带着困倦的眼神,像个小混混一样随意地走着。迎面而来的上班族和游客,用看不该看的东西的眼神看着他们,默默地让路,然后借故进入自己的世界。两人的装束在上祗园行走时显得格格不入。

 空色带着不安和疑惑的表情看着死排水沟。这个男人的思维她完全无法理解。现在他们只是在走路,但下一刻可能就会发生无缘无故的凄惨虐杀。死排水沟瞥了一眼这样的她,微微歪头,然后继续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空色的眼中,他的身影显得异常怪异和可怕。

 在人们奇异的目光中,死排水沟继续前行,突然盯上了街道旁的一排店铺。他径直走向其中一家名为『辉煌的香气』的餐馆。少女也紧随其后。

「喵呜」 电子招财猫的铃声优雅地响起,通知顾客入店。店员们本能地转身朝向入口,按照手册的动作鞠躬,并齐声问候。「「「欢迎光……临……」」」他们本想说“欢迎光临”,但话到嘴边却变得含糊不清。店员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脸上带着模糊的微笑,自然地回到原来的工作中。片刻后,一名经验丰富、妙龄的正式女员工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这两位形态异常的顾客,礼貌地鞠躬,对他们说道。

「欢迎光临。是要外带吗?还是在店……」「店」「好的,明白了」

 尽管话被冷漠地打断,她依然和蔼地应对,没有皱眉。在重视传统和幽雅的京都共和国,从事服务业的人需要有像琵琶湖一样宽广的胸怀。即使石子落入水中,那波纹也是微不足道的……这就是他们的心态。

「要吧台还是桌……」「桌子」「好的,明白了」她以温和的声音应对,用手指着空位看向他们。「这边请」然后开始带路。坐在周围座位的客人们瞥了他们一眼后移开视线,继续各自的话题。

 死排水沟毫不客气地坐在被引导到的桌子旁,高档软皮椅子上,就像坐在普通的长凳上一样。空色站着不坐,盯着他看。他皱起眉头,用下巴示意对面的座位。空色犹豫了。

「……怎么了,想坐旁边吗?还是想坐我腿上啊?」
「……」

 少女摇了摇头,虽然对软皮椅的感觉感到困惑,但还是坐了下来。女性员工虽然心中有些困惑,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恭敬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然后优雅地开口说道。

「请问您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她的话还未说完,死排水沟已经粗暴地翻开菜单,用细长的手指随便指了几样,然后随手把打开的菜单扔在桌上。「非常乐意为您服务!」女服务员柔和地微笑,退后半步,将双手放在前面,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退下。死排水沟没有看她一眼。坐在对面的空色也同样无动于衷。

 然后,死排水沟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把脸埋在桌子上。碧色的瞳孔注视着他的姿态。就像重叠的层次产生摩尔纹一样,两人的空间仿佛被与周围隔离开来。其他客人的声音、电子招财猫的入店铃声、外界的声音,都仿佛是遥远世界的事情。

 ……「久等了,这边是您的『寿司圣代·雅』、『麻糬团子可丽饼』和红豆咖啡」花魁机器人的话音让空色回过头去。以与人类无异的优雅动作,将那如甜味暴力般的圣代和堆得过满的可丽饼薄煎饼,还有微微带紫色的两杯咖啡端上来,摆放在桌子的中央。

 在提供多人的点餐时,根据客人的外貌或气氛自行判断谁点了什么并一一配餐,被视为失礼。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总之,在餐厅提供料理时,各种失礼・incident和村八分・trap在等待着。如果运气不好,当场被命令切断手指或切腹并不罕见。因此,为了避免人力损失,料理的运送通常使用花魁机器人。其标榜是对任何人都平等、公正且不会出错。

「请慢用」花魁机器人用电子音声告知后,完成礼仪动作离开。空色瞥了一眼离去的花魁机器人,然后透过马克杯升起的咖啡蒸汽,静静地注视着死排水沟。少女闻着不熟悉的甜腻气味,感到困惑,度过着时间。

「你不吃吗?」死排水沟突然抬起头问道。「你不是饿了吗」他一边起身,一边用奇怪的声音说话,把寿司圣代和红豆咖啡拉到自己面前,开始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甜品。生奶油、如雪般的砂糖、闪闪发光的布丁寿司、杏仁豆腐麦片……空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贪婪地吃这些东西的样子。

 刚才在街上走路时他在想的事情,难道就是这个吗?少女思考着。空腹感……她并不清楚。因为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身处血泊中,根本没有食欲……而且,她已经习惯了空腹。她无法理解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认为她饿了。

 死排水沟啜饮着马克杯里的咖啡,把麻糬团子可丽饼递到她面前。装饰着食用金箔的可丽饼薄煎饼上,涂抹着抹茶黄豆粉的麻糬和浇了蜜的团子。

 麻糬和团子虽然稍微小了一点……从一般的感觉来看。但对于本来就胃口很小的空色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压力。她交替看着可丽饼和死排水沟。从那漆黑的瞳孔中,她无法读出任何情感。

 空色犹豫地开始进食。因为她感觉到,如果不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用随附的叉子和刀子将可丽饼和上面的食材分成小块。死排水沟吃完了寿司圣代,拿着空了的马克杯晃来晃去,观看眼前的情景。​

 在感觉到他的视线的同时,少女将切成小块的可丽饼片送到嘴边,慢慢地咀嚼。她并不确定味道。空色因为红豆咖啡的甜味皱起眉头,喝了一口,把可丽饼一起吞下去,慢慢地处理这些食物。

 ……尽管感觉胃有些不适,空色终于吃完了食物。过了一会儿,死排水沟站起身。少女也跟着站起来,走在他身旁。

 死排水沟无所事事地走向收银台。空色仔细地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只花哨的生化鳄鱼皮钱包,淡定地结账的样子。

「非常感谢您的光临,期待您的再次光临」

 女性工作人员柔和地微笑着说出这句话,死排水沟没有回头看她,正要离开店铺,却在看到少女疑惑的表情时停下了脚步。

「啥?啥事,空色」 「……你不杀吗?」 她环顾四周……在奇异的目光或怜悯的目光中……坦率地说出了她脑中的疑问。死排水沟……死排水沟眯起眼睛看着她 「你想不想杀?」

 女孩还没来得及回答,死排水沟脚下便涌出了暗黑物质。周围的空气顿时冻结。「那就杀吧」他摘下兜帽,露出恶魔的脸。充满了不祥期待的漆黑眼睛变得浑浊。

 短暂的寂静被尖叫声所打破,深渊的恐惧迅速蔓延。张开着嘴尖叫的妙龄女服务员口中涌入了暗黑物质,膨胀并导致头部爆裂。一个失禁倒地的兼职店员被黑色的藤蔓击碎,变成地板上的污渍。抬起头的暗黑遁在店内肆虐,血雾和肉片四散飞溅。

「Aieeee!?」「阿巴ー!?」「忍者!? 忍者为啥,阿巴巴巴巴ー!!」

 四散飞溅的人体,混乱的尖叫声。暗黑物质不仅满足于店内,还冲破橱窗,吞噬着来往的人们。空色用如玻璃般的眼睛注视着那阿鼻·inferno(炼狱)·地狱般的惨状……注视着店内和店外扩散的混乱……她跪在地上,用手指玩弄着黑色的水洼。她用白皙的指尖画出格子图案,并不断扩大。​

 ……「结束了,空色。嘿嘿,结束了啊」死排水沟带着愉悦的声音转过头。空色抬起头来。在她脚下画的几个格子中,描绘着无眼皮的眼睛。

 死排水沟摇晃着肩膀,朝她走去。画在地上的格子图案被毫不留情地踩踏,逐渐模糊,被踩碎。

「嘿,空色。你是不是想杀人?嘿嘿……嘿嘿嘿!你真的想杀人吗,喂……?你还想杀人吗……空色……」

 少女没有回答,紧闭着嘴站起身来,用混浊的蓝眼睛直视着他。死排水沟轻蔑地笑着,从破碎的展示窗里爬出去,消失在夜色中。空色被碎片稍微划伤了皮肤,紧随其后,融入夜色中。

「哔嘎嘎,嗶嘎嘎,久等了,嘎嘎嘎……这是『鲷鱼烧沙冰』……」

 在无理的暴虐风暴过后,撒着火花的配给花魁机器人把混有污泥的肉块放在餐盘上,在残骸前停滞不前。不久之后,损伤部位发出剧烈的火花和烟雾并爆炸,血肉飞溅四周,金属块散落其间,最终停止了运作。


3.


 几天后。斑鳩区块,张扬公司的仓库。这个宽敞的空间里堆满了装有罐头的木箱、装有溶剂的铁桶以及准备废弃的废料。在这里,有十个人被绑在生锈的管道椅上,不分年龄、性别和穿着。

 他们因为中二层栏杆上俯视下方的凶恶存在而颤抖、恐惧。身穿类似拘束具般忍者装束的凶恶存在,死排水沟,一边俯视着蹲在旁边的空色,一边发出嘲笑声。

「空色!空色呜!嘿嘿哈哈哈!」

 这一天,死排水沟心情很好。像叫来驯养的狗一样,他叫出了自己给少女取的名字,伸出了黑色的藤蔓。

「嘿嘿……给你点好玩意儿」

 黑色的藤蔓抓住了一把沾满血迹的冲锋枪,指向了空色。她抬起头,浑浊的蓝绿色眼睛盯着它看。这是张扬公司保安持有的东西,当然原主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在被暗黑遁束缚之前,空色站起来,抓住冲锋枪的枪管,把它抢了过来。然后像生前的保安那样,端起枪,重新装弹,像抱着一样携带着。

「杀了就行吗?」

「哦?有胆量啊。开始觉得好玩了?啊?啊?啊!」

 不可能会觉得好玩。空色把脸别过去,闭上嘴,用铁栏杆支撑着,把枪口对准楼下……她感到腿上有些不对劲。不对劲……不,已经是习惯的感觉了。从死排水沟脚下爬上来的暗黑遁触手缠住了空色纤细的腿。瞬间,她的视野猛地旋转起来。

「啊啊……!?」

 空色被重重摔在仓库的地板上,倒在地上。暗黑遁蜿蜒着回到了它的主人身边。从中二层被扔下来的少女因痛苦而喘着粗气,抬头看向死排水沟。他一边冷笑,一边用像树枝一样细的手指指着空色。​

「嘿嘿嘿哈哈哈!喂,空色!一次性清理掉,没劲吧?……哈……没劲啊……这种事一个一个地杀才爽啊……」

「……明白了」空色费力地站起来,端起冲锋枪。

 从边上开始清理吧。她对准目标,扣动扳机。

「别,别……」

 BRATATATA !!!

「阿巴ー!」

穿着朋克装的男人变成了蜂窝。下一个。

 BRATATATA !!!

尖叫和血花。艺伎的女人变成了蜂窝。下一个。

 BRATATATA !!!

声音。血。上班族。下一个……。​

「喂。你在数吗,空色?嘿嘿嘿……喂,有意思吗?觉得好玩了吗?」

 一直无聊地掏着耳朵看杀戮作业的死排水沟,向空色搭话了。

「杀人好玩吗?嘿嘿……你知道什么是好玩吗,空色?好玩就是……不无聊的意思……嘿嘿嘿嘿……」

「……」

 空色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他的黑眼睛里映着什么,什么都不明白。……也根本不想明白。

 她只能服从。死排水沟是忍者……是带她离开外界的那个人。是打破她那破败不堪的家庭牢笼的那个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如恶魔般的存在。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邪恶和暴力吓倒。但是没有人会来救她,所以她只能服从。

 BRATATATA !!!

……第四个。穿工作服的男人。下一个……。

「……救救我……」

 第五个,办公室女职员的恳求声让少女停了下来。浑浊的空色眼睛盯着女。办公室女职员开始拼命求饶,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救救我……救救我吧!求求你了!这种,这种事,别再做了……!」

「……这种,事……」

 对着喃喃自语的少女,女人拼命地说着。空色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时,其他被绑的人也开始一起求饶,「救救我」「救救我」……。少女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僵在那里。

「好,好,都看这边!」

 干涩的拍手声和恶魔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恐惧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边。空色也随后抬头看向死排水沟。他的眼角邪恶地扭曲着,开口说道。

「嘿嘿嘿……我可是很仁慈的。你们都想活下去吧?不想死吧?……是吧!?」

 剩下的五个人拼命地点头,等待着下一句话。死排水沟愉快地继续说下去。

「那就这样吧,嘿嘿……你们,杀了那个孩子。我就放过你们。这就结束了。懂了吗?」他故意地做出夸张的手势。被绑住的男女们看着茫然站着的空色,咽了口口水。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还有……憎恶。「好,那就动手吧!别发呆了!」​

「动不了,阿巴ー!」说出正论的男人被脚下涌起的黑色污泥撕裂而死。剩下四个人。涌出的暗黑遁的蔓首高高扬起,粗暴地破坏了他们的拘束,带来了暂时的自由。他们露出敌意,向少女袭去。​

 一个体格健壮的空手道男子扑向站在那里的空色,试图制服她。他粗暴地拍落她手中的冲锋枪,枪滚到地上,被办公室女职员捡了起来。她不知如何使用枪,手忙脚乱的。与此同时,穿作务衣的男人从背后把少女紧紧抱住。大家都拼命了。为了活下去……并且……为了杀掉这个冷静地重复着杀戮的可恶少女。他们充满了杀意。

 少女……空色心底深处,黑暗的情感蠕动着,使她的心跳加速。她那浑浊的蓝绿色眼睛视着他们。

 ……救救我?开什么玩笑。应该被救的是我。别再这样?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我根本就不想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杀我。什么,没人去他!没有人帮我。没有人救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突然,空手道男子的头部爆裂,整个身体被撕得粉碎,肉片四散。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办公室女职员身体像被压扁的空罐一样被挤扁了。一只透明的狼状兽杀死了他们。空色扯掉了震惊中的作务衣男子的束缚,捡起了冲锋枪。BRATATATA !!! 乱七八糟的全自动射击把他变成了肉酱。​

「哈……哈……呜呜……!」

 少女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跪倒在地,眼中含泪,抽泣着。不可视之兽的低吼声渐渐消失,它的存在也逐渐消散。碧蓝的眼睛里涌出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为什么这么痛苦,这一切她都不明白。因为变得不明白,所以讨厌。因为变得不明白,所以一直封闭着心。可是,为什么,现在这样!

「还有一个人」

 ……头顶上传来声音。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死排水沟从流淌的黑色污泥中哗啦一声落下,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对着空色说话。

「还有一个人,剩下呢」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黑色水洼中留下痕迹,然后被从牺牲者体内爬出的新的暗黑遁吞噬消失。

「喂,空色……还有一个人。,有,一,个,人!

「……!」

 空色回头环顾仓库内。看不到人。还剩一个……女大学生不见了。感受到死排水沟那冷漠的视线,少女快步在仓库内奔跑。她举着枪,一个个地检查阴影,但还是找不到。

「嘿嘿,嘿嘿哈哈哈!喂,空色!?你这么慢吞吞的,我就走了!?哈哈哈哈哈!」

 仓库内响起了愉快的恶魔笑声。空色拼命寻找,但始终找不到。难道……已经逃走了?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看向仓库的入口。吹着口哨,大步走出仓库的死排水沟的身影映入她的视线,空色倒吸了一口气。

「啊……等,等一下……」她无力地摇摇晃晃地追着他,朝着洒满骷髅般月光的入口走去。外面的空气涌了进来。「等一下……不,不要……不要丢下我……」她的话语断断续续。

 跟在死排水沟的背后,空色走出了仓库……就在这时,「Aieeeee……」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啪!……伴随着内脏被打碎的水声,一个人掉在了她的面前。空色发出了无法形容的声音,看向那掉下来的东西。那是,最后一个人……女大学生。

 她在被解除束缚后,试图趁着周围的喧嚣逃跑。死排水沟没有放过她,用暗黑遁的蔓捉住她,将她吊在了仓库的护栏上。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色淤泥液化,逐渐同化回它的主人身上。恶魔嘲笑着。

 她在被解除束缚后,试图趁着周围的喧嚣逃跑。死排水沟没有放过她,用暗黑遁的蔓捉住她,将她吊在了仓库的parapet(胸墙)上。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色淤泥液化,逐渐同化回它的主人身上。恶魔嘲笑着。

 空色憎恨地瞪着死排水沟,把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他。

「啊?你在干什么,你……你能杀了我吗?喂……喂!空色!」死亡排水沟回过头来,喊着走向她。「你能杀了我吗……?你真的能杀了我吗!」

 空色流着泪,哭泣着后退……放下了枪。这是徒劳的。即使向这个男人倾泻子弹,他也不会死。什么都不会改变。

「嘿嘿嘿……对吧。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对吧?空色……」

 绝望之下,少女低下了头……。

「……阿,阿巴……」

 濒死的女人发出最后的声音。空色听到声音,睁大了眼睛。死排水沟俯视着她,开口说道。

「……哦?还活着呢!人类真是厉害啊,真的。生命的神秘?……但是啊,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对吧,空色……?」

 恶魔蹲下身子,像安慰孩子一样,与泪眼婆娑的空色对视。漆黑的眼睛凝视着那浑浊的碧眼。

「阿……阿巴……啊,啊……」

 已经像风前的灯火般的女人痛苦地发出声音,用失去光泽的眼睛看着两人。扭曲的四肢痉挛着,松弛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死排水沟把原本对着空色的视线转向濒死的女大学生。

「看起来很痛苦啊……很难受吧……想死了吧?我很伤心……很痛苦。真是惨啊,真的」他说完,把视线转回到少女身上。此时,她已经咬紧嘴唇,把枪口对准了那个女人。

 BRATATA !!!

 鲜血飞溅,最后一个人死了。空色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却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看着从尸体中流出的暗黑遁慢慢同化回死排水沟。

不久后,死亡排水沟站起来,开始走动,少女抱着冲锋枪跟在后面。枪管仍然很烫。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死排水沟对空色进行的“杀人课程”继续进行。每当空色杀人时,死亡排水沟的心情就会变好。在这样的日子里,空色身上的伤口和瘀青的痛楚逐渐消退。新的伤痕越来越少,最终……死排水沟不再伤害空色了。


4.


 上祗园东部,靠近大猩猩门的周围。充满死臭的荒废教堂内。

「首先……打开弹仓」「哦,哦」

「将子弹……一发一发地装填。我不用快速装填器……装填数量是,6发……口径是36」「哦——」

「关闭弹仓……拉起击锤」「哦——……喂,听见了吗,空色?」

 死排水沟坐在柜子上,晃动着双脚,对坐在地上的空色说话。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教授两人如何使用左轮手枪的是一个看起来像警长的男人。他在治安不好的大猩猩门附近的祇園·市从事自警团活动,是一个强壮的人……但他的表情充满了紧张。

 那个像警长的男人确认两人的对话没有继续,咽了咽口水。脸上抽搐着,继续讲解。

「然后……然后,扣下扳机……就结束了」

「嗨——嗨——!老师,我有提问!」

 死排水沟咯咯地笑着举起手。那个像警长的男人感到心脏被紧紧抓住,汗如雨下。

「那个啊,扣下扳机之后,会怎么样?」

「……从枪口,子弹……会射出」

「哦。那么啊,那么啊!射出之后呢!」

 愉悦地调高声音的死排水沟让男人战栗,他看向房间里……被绑在长椅上的妻子和儿子。年幼的儿子在先前的杀戮和忍者存在感的影响下已经昏迷不醒。妻子悲痛地看着像警长的男人,抽泣着。

 恶魔的意图很清楚。

「……会这样」

 他在无奈中把枪口对准了讲坛上装饰美丽花朵的花瓶。BLAM !!! 花瓶粉碎了,水和花的残骸四散开来,弄脏了地板。

「嘿嘿……喂。那个啊,朝人开枪会怎么样?」死亡排水沟咧嘴笑着,眼角因喜悦而抽搐着说道。「我啊,没什么文化,所以啊,不全部给我看,我不明白!喂,喂,喂!?朝人开枪会怎么样啊!告诉我!」

 在心底无比愉悦的声音中,男人战栗着,用嘶哑的声音拼命挤出话语。

「别……别这样。你说话不算话吗……?你,你说过,只要教你怎么用这个,你就会放过我们的……」

 他看向已经变成无言尸体的神父和一些陌生的男女。目前的忍者对他腰间悬挂的左轮手枪表现出兴趣,并要求他演示射击方法……他说,只要这样做,就会放过他全家,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啊?我说过那样的话吗?」「说过」空色插嘴道,死排水沟歪着头。「真的吗?那就不算了」他毫不在意地违反了约定。南无阿弥陀佛……哦,南无阿弥陀佛。这是多么的无理啊。邪恶的化身——死亡排水沟从柜子上跳下来,走向那个男人……。

「把我……要开我开!」那时喊出声音的是男人的妻子。「我……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你在说什么……」那个像警长的男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她。在她那悲壮的决意脸庞中,他理解了她的意思。然后,他向死排水沟说道。

「……求你了。拜托,拜托……至少放过那孩子吧!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阿巴,咕噜咕噜,噢噢」

 夫妻听到不快的水声,背脊一凉,看向他们幼小的孩子。那孩子被从死排水沟脚下爬出的黑色触手缠住,小小的身体被扭曲,剧烈痉挛,眼睛、鼻子、嘴巴里流出沥青般的污泥。于是,生命的火焰在黑暗中轻易地熄灭了。

「噢——。你们干嘛自己玩得这么开心?」死排水沟恶心地打了个嗝,嘿嘿笑着,瞟了一眼那幼小的尸体。「哎呀……你啊。你不赶紧开枪……他就死了。可怜啊。嘿嘿嘿」

 女人呆若木鸡,似乎无法接受眼前的惨状。那个像警长的男人……颤抖着,脸部抽搐着笑了。他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热衷于自警团活动,最终拥有了家庭,度过了虽然艰辛但幸福的日子,他沉浸在这些走马灯般的回忆中……然后把手枪对准了死排水沟。

 我要告诉你,朝人开枪会怎么样。他拉起击锤,扣下扳机。BLAM !!!

「咕哇—!……哈哈哈哈哈!」子弹被涌出的污泥墙挡住了。死排水沟做出痛苦的姿势,但却嬉皮笑脸地说「这样看不见吗!哈哈哈哈!」暗黑遁的墙像气泡一样断断续续地破裂,露出了嘲笑的恶魔的身影。

 BLAM !!! BLAM !!! BLAM !!!

「真危险!」尽管话语如此,他毫不慌张,依旧嘿嘿笑着,继续做出夸张的举动。瞄准空隙射出的子弹无奈地被黑暗吞噬,消失无踪。 

 男人眼睛充血,体验到了无法抗拒的绝望和恐惧。剩下的子弹只有一发。恶魔似乎预见到了这一点,挑衅地融化了墙壁,带着邪恶的喜悦,眼睛眯成一条线,缓步向他逼近。

(((开枪会怎么样?只是再一次被挡住吗?然后,重新装弹……在重新装弹的过程中,会被那可怕的东西吞噬……)))

 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嘎嘎声。恐惧和混乱搅乱了他的思维。像警长的男人充血的眼睛,他的视线捕捉到了死排水沟后方……一直冷脸看着惨剧的少女。瞬间,他的神经元加速运转。

(((……那家伙肯定也是同类。只是外表看起来像个孩子的恶魔。既没有发出尖叫,也没有阻止暴行,只是静静地看着。……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待在这个恶魔身边。她是同伙。恶魔的同伙!)))

 女孩的背景和事情已经不重要了。男人狂笑着,流着口水,把枪口对准了空色。

 死排水沟变得面无表情。

 BLAMN !!!

「阿巴—!?」

 ……像警长的男人的额头被击碎,血肉和脑浆四散。就在扣下扳机的瞬间,从黑暗的墙壁中飞出的触手扭曲了他的手臂,把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头部。触手继续把他的手臂碾碎。左轮手枪从他手中滑落,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在地上滚动。触手的尖端像花瓣一样张开,吞噬了男人的上半身,开始啃食。只剩下下半身的尸体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这段时间里,死排水沟一直面无表情……但是,当他察觉到后方有靠近的气息时,立刻露出了他那惯常的恶魔般邪恶的笑容。他回头一看,发现空色正盯着捡起的手枪。

 死排水沟笑着,开始搜寻男人的枪套,随意地把子弹拖出来。「拿去」他像撒饵一样把子弹散在地上。少女用浑浊的空色眼睛扫视散落的铅弹。把裸露的子弹暴露在冲击下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但他根本不在乎。

 空色强行撬开弹仓,蹲下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子弹,笨拙地装填。当她拿起最后一发子弹时,细长的暗黑遁蔓从中摘走了它。空色小声咂嘴,然后捡起另一颗子弹继续装填。她双手握住那把粗犷的手枪,举起了手臂。

「……为啥。忍者,为啥」女人喃喃道。「为啥……为啥能做出这么残酷的事」她的话充满了悲痛。

「为啥?为啥,这还用问吗……为啥呢?哈哈哈哈!你觉得呢,空色!?」

「不知道」

 空色用冷淡的语气简短地回答,然后用小小的双手握紧手枪。女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少女冷漠的表情。然后,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死排水沟。

「这样……让这么小的孩子也去杀人……你真是,最卑鄙的……!」

「啊?……你这是什么感觉?」死排水沟一脸厌烦地耸耸肩。女人毫不在意,再次看向空色。她脸上满是悲伤。

「你其实……也不想做这种事,对吧……?是被强迫的,被威胁的,没办法才做的,对吧……?很害怕吧……因为害怕,所以才听从……是这样,对吧……?」

 慈悲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眼中含泪。在极限状况下,她的自我崩溃到几乎崩溃的边缘,被防卫本能强行拼凑起来,进入了一种恍惚状态。女人继续说着。

「对不起……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让你做了这种事……没能救你,对不起……愿你得到救赎……」

 对于她的行为和言语,死排水沟显得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另一边,空色用浑浊的碧色眼睛盯着女人。那是冰冷的目光。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呢。这个人知道我的什么呢。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只会说一些空洞的漂亮话。

 黑暗的情感在胸口深处抬起头,逐渐沸腾起来。空色回想起以前上过的小学,以及本该现在还在上的中学的老师们。

 ……远处只会说听起来好听的漂亮话的大人们。和那些人一样。明明什么都不想了解……只是沉醉在无聊的自我满足和义务感中,什么也不做。

 拉起击锤。手指搭在扳机上。女人在道歉的同时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时刻。

 BLAMN !!!

「嗯啊……!?」

 瘦弱的双臂感受到反作用力,麻木和疼痛使空色呻吟,她摇晃着靠在附近的柱子上。由于反作用力,枪口大幅上扬,射出的子弹偏离了目标,越过女人的头顶,打在墙上,留下一个洞。女人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

「嘿嘿嘿!真丢人!」

 死排水沟愉快地指着空色说,然后伸出黑暗的触手,从她手中抢过左轮手枪。接着他把枪口对准了女人。

「空色,空色!看好了!嘿嘿哈哈哈!」

 BLAM !!! BLAM !!!

「嗯啊啊啊啊!!」

 打偏了要害的子弹削掉了女人的肉,她发出了悲鸣。鲜血四溅。死排水沟歪了歪头。

「咦?真奇怪,我瞄准的是头啊?这还真挺难的!是吧!」

 BLAM !!! BLAM !!!

 迸射的鲜血和响彻云霄的绝叫。他的射击偏离了头部……不,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瞄准头部。尽管他夸张地表现出因反作用力而踉跄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射击毫无偏差。他是故意打偏的。恶魔笑着,伸出暗黑遁的触手,撕裂女人的枪伤,折磨她。


「嗯啊啊啊啊……!!」

 血肉被挖出来,赤黑色发亮的子弹被取出。再度向着因剧痛而尖叫的女人射出铅弹。

 BLAMN !!!

「啊,啊啊!!……A,Aieee……」

 女人浑身是血,发出微弱的悲鸣。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眼皮抽搐着,慢慢地闭上……但是,一条细如线的黑色触手刺入她的薄眼皮,强行将其撑开。死排水沟仔细展示了重新装弹的过程,然后再次射出子弹。

 BLAM !!! BLAM !!! BLAM !!!

「……阿,阿巴……啊……孩子,只……是……哪……」她在弥留之际,拼尽全力挤出微弱的声音。恶魔笑嘻嘻地竖起耳朵,回答道。「嘿嘿,不错啊,你。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对了,你的孩子已经死了。你看到的,对吧?」他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等待着她的反应。

「……那个……孩子……女孩……阿巴……!解放,放了……她……」女人颤抖着看向空色,艰难地说出这些话。死排水沟睁大了眼睛。「哦,真的?真厉害,你。明明被她射击了……虽然没打中。嘿嘿,你已经不正常了」然后,又响起了枪声。他故意将子弹射向别处,或者只是擦过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削减她的生命。


枪声和越来越微弱的悲鸣,以及请求解放空色的声音。空色……靠着柱子慢慢滑坐下来,蹲着抱住膝盖坐着。她把头埋在膝盖间,等待时间过去……。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女人已经惨不忍睹,简直让人怀疑她还是否有呼吸。

「杀了我……请杀了我……已经,杀了我……」

 女人断断续续地发出临终的声音。她在被折磨中,拼凑起来的自我终于崩溃了。恶魔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嘿嘿……快完成了……真不错,真他妈的不错……再折磨她,杀了她,然后抱紧她……」他低头看着枪,小心翼翼地再次装填子弹。在这期间,女人一直在呻吟。死排水沟抬起头……「嘎啊啊啊!!」

 突然响起的野兽咆哮。死排水沟睁大了眼睛。奄奄一息的女人的身体被撕裂,压碎,在瞬间化为血雾和肉片四散。空气微微颤动,一只巨大如狼的不可见兽的轮廓隐约浮现。死排水沟转身看向空色。

「因为很烦,所以让闭嘴了」女孩把脸埋在抱住的膝盖里,说道。「……不行吗?」她那低沉的声音颤抖着。

「……」

 死排水沟默默地走向她。他的脚步声和靠近的气息,让女孩更加蜷缩起身体,试图保护自己。他抓住空色的头发,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

「嗯啊啊……!」「空色」

 他只说了一句她的名字。漆黑的眼睛看着那双含泪却充满敌意的碧眼。空色一边啜泣,一边用反抗的眼神瞪着他……就在那一瞬间。

「……GRRRR !!!」「咕哇—!?」

 戌神·忍者的化身发出低吼声,向死排水沟扑去。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将他的身体撕得乱七八糟,吹飞出去。「咕哇—!!」被撕裂的苍白身体中迸出黑色的血。空色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幕。

「……啊」回过神来,她发出颤抖的声音。那双浑浊的蓝绿色眼睛里的敌意消失了,女孩的眼神变得害怕。她虚弱地爬向他们,压抑着胸口那即将燃起的某种情感。

「嘎啊啊啊!!」「咕哇—!!」

 狂暴的不可见兽被黑暗物质的触手缠绕,紧紧勒住。野兽低吼着将它们撕裂。触手像鞭子一样抽打野兽。不可见的存在毫不在意,猛扑向死排水沟,将他压倒在地。暗黑遁试图挡住巨兽张开的下颚。野兽灵巧地躲过,一口咬住了死排水沟的喉咙。

「嘎啊啊啊!!」「咕哇—!!」

「……住手……住手!不要杀!」女孩喊道。「不杀……不要杀……不要他!」那是悲痛的叫喊。空色勉强站起来,脚步蹒跚地跑向仰面倒地的死排水沟。不可见的野兽动了动,松开了下颚,从他的脖子上拔出了牙齿。黑暗物质的液体从牙印中喷出。

「不要,不要……不要……!这,这个人,如果这个人死了……没有人会……没有人会……我……」

 带着泪声,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将胸中涌动的某种情感压下,紧紧抓住死排水沟的身体。不可见的野兽的存在渐渐消失,仰面倒地的死排水沟缓缓起身。空色向后仰倒,跌坐在地上。

 从裂伤部涌出暗黑物质,黑色的泡沫不断溢出,将破裂的部位和空洞的肉体连接起来,填补完整。死排水沟痉挛着站了起来。

「啊……痛。妈的」

 他扯下面甲,吐出一团黑色的血块,抓狂地挠着头发。然后他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她紧闭着嘴,缩着身子。死排水沟懒洋洋地开口。

「……空色,把那条狗管教好……」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坐到附近的长椅上。暗黑遁稳步地修复着他的身体。死排水沟闭上了眼睛。

 空色战战兢兢地移动到他的对面站着。她注视着暗黑物质修复着死排水沟的身体损伤……然后确认他开始打起鼾声后,她也在椅子上躺下。女孩在早已习惯的血肉气味和死亡的恶臭中,睡去。


5.


 空色开始使用冲锋枪。因为相比其他枪支,冲锋枪的子弹更容易命中目标,更易操作,而且……『杀人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强烈。瞄准目标——直视人进行射击,比起这种,盲目的全自动扫射让她感到更轻松一些。即使是随意瞄准,只要扣下扳机就好了。这将杀人的行为变成了机械化的处理。

 所谓的轻松,只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慰罢了,毕竟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屠杀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不舒服。然而,死排水沟却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杀人。恶作剧般地杀人。有时先奸后杀,有时先杀后奸。笑着,仿佛在享受。空色无法理解他的动机,也无法理解他的感受。

 因为是忍者,所以能那么愉快地杀人吗?如果自己也像忍者一样行事,像忍者一样主动地进行屠杀,就能理解其中的乐趣吗?……不理解也没关系。也不需要理解,一定,不需要。

 空色害怕几天前教堂发生的事情。她害怕不可见的野兽袭击死排水沟的那一瞬间,害怕那时自己内心深处燃烧的某种东西。她害怕那种东西可能带来的变化,害怕那种可能性。变化会带来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将那种东西埋藏在心底,深深地藏起来。然后,她再次关闭了心门。就像那天,那两个人带她出去时一样。

 被按照说的,被教的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这样就好了。反正什么都不会改变。这样就好了。像以前一样……。


◆◆◆

 上祗园东南部,蜻蜓地区的街外缘。色彩低调的高贵霓虹灯悄然为夜色增添光彩,宛如京都贵族的住宅外装的建筑,优雅地照亮着。这座建筑看起来像是一个有历史的旅游景点,但实际上,这座宅邸是一家堕落酒店。

 新埼玉的堕落酒店通常是挂着杂乱霓虹招牌的高层建筑,或者是装饰了激进电光装饰的西洋城堡般的外观。此外,这类设施成群结队,形成了整个周边地区的堕落酒店街。

 一方,祗园景观法对建筑物的高度和霓虹灯招牌的色调等方面施加了严格的限制,因此在这里的祗园·市上层,看不到像新埼玉那样色彩斑斓的堕落酒店街。只有那些像贵族宅邸外观的堕落酒店,悄然矗立在区域的边缘,远离旅游景点。在下祗园……不言而喻。

 挂着『平安之庭』立式招牌的宅邸状堕落酒店。寂静的夜晚被笙的音律装饰。那是高雅的音色,但在此刻的静寂……死亡的静寂中,虚无胜过了优雅。

 酒店内,入口大厅。雅致的墙壁和铺有高贵地毯的地板被血液、内脏和暗黑物质肆意染红,仿佛糟糕品味的涂鸦般,绘出一片惨状。大厅里挂着『稍事休息』『仅限前端』『朝霞咖啡』『让身体发热』等优雅字体书写的书道作品,与血迹混杂在一起,沾满了红黑的污渍,模糊不清。

「阿巴,阿巴巴……等等,等一下」

 大厅中央,内脏沉积的鲜红喷泉外缘,靠在那里的罪罚·影业=组合的忍者,粗重地喘着气。满身血污的浅棕色忍者装束,破损的钢铁面甲。他的名字是狡猾(Sly Badger)。罪罚的邪恶资金来源之一,这家堕落酒店“平安之庭”的经营者。他用手阻止了眼前站立的两个忍者……即袭击者……一边吐血一边恳求道。


「不、不,不要杀我……你会吃亏的!」

 他满脸绝望。这也难怪。他让他拥有的奴隶花魁进行拉客和美人计,从愚蠢的凡人那里敲诈钱财并上缴给崇高的影业=组合。虽然客人不多,但高定价让他依然能赚到钱。是的,本来是和平常一样的一天。应该是这样的。直到那对奇怪的二人组出现。

 突然出现的是一对年龄相差悬殊的男女。女孩是未成年,年纪仅十几岁,身材娇小。她抱着一把冲锋枪。带着这个女孩的是一个穿着拘束具般装束、面容苍白瘦弱的奇怪男子。工作人员和在场的客都被他们的不祥氛围所震慑。

 男子环视四周,嗤笑起来。他脚下涌出的暗黑物质伸出藤蔓,吞噬了人们。女孩手中的冲锋枪开始扫射,无情地扫向人群。就这样,杀戮的表演拉开了帷幕。

 紧急警报和监控摄像头画面传来了异常情况,狡猾獾立刻赶往现场。他赶到后,看到的是一片惨烈的屠杀血池。那些察觉到异常企图逃离的客房住客,被涌入房间的暗黑物质吞噬,碾碎致死。

 面对这严峻的局面,狡猾獾首先担心的是自己的处置问题。仅仅是责罚能解决吗?他一直以来超额完成上缴的忠诚、茶道的技艺、俳句的才能,是否会得到公正的评价?他这样思虑着。

 接着,狡猾獾通过对方傲慢的问候知道了敌人的名字,感到震惊。死排水沟。那个连懲罰騎士都无法杀死的可怕存在!听说特产·street的破坏活动和鲔鱼&龙公司的袭击,都是这个忍者主谋。

 他无法判断哪些信息是准确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准确性并不那么重要。传闻背后的背景,基础……让人认为这些信息是真实的那种恐怖。实际上,眼前的敌人正如传闻所说的那样可怕。

 机关·忍者clan出身的众多暗器被流动的暗黑物质悉数摧毁,狡猾獾瞬间被无力化。即使是忍者最大的武器——徒手空手道,在死排水沟超规格的术前也只是无力。

 走投无路的狡猾獾开始乞命。通则万事大吉,不通……南无阿弥陀佛。额头上渗出了混有血迹的冷汗。

「钱的话给。还有组织的信息!求你了,放过我吧……」

「钱?嘿嘿,别看我这样,其实老子很有钱……卖掉达摩的钱都有」

「达……达摩?」

「钱根本花不完!……再说了,钱什么的,杀了你就抢过来不就行了。根本不成问题。你的钱也是,杀了你抢过来就完事。对吧?」

 死排水沟一脸笑意地看向站在旁边的空色。她依然面无表情。他按住她的头,粗暴地揉乱她的头发。女孩一脸茫然,毫无反应。死排水沟歪了歪头,眯起眼睛,然后转向狡猾獾。

「那就告诉你,组织的,罪罚的情报……比钱更有价值」

 罪罚忍者强忍着因为浓烈的血腥味而几乎要呕吐的感觉,硬着头皮回答,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哦?那你告诉我那家伙在哪吧」

 恶魔般的影子晃动着,迈出一步。脚下渗出了黑色的水潭。狡猾獾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是谁……你想知道谁的情报。告诉你……但你得放过我」

「黑暗忍者」

 听到这个名字,狡猾獾屏住了呼吸。死排水沟继续说道。

「我要让诺罗伊付出代价。真让人火大……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啊?喂。怎么样啊!」

「黑暗……黑暗忍者=SAN……我知道,我知道。啊。我会告诉你的……」

 这是谎言。他撒了谎。狡猾獾根本不知道那个懲罰騎士的下落。本来,试图了解那位Lord宠爱的忍者战士的信息本身就是一件畏惧的事情。死排水沟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吧。说这种无聊的谎话」

「……!」


 暗黑遁喷涌而出。死排水沟踏步逼近。一英寸距离。

 就是现在。

 狡猾獾眼光锐利,瞬间从恐惧的表情变为杀戮者的面孔,喊道!

「到此为止了ー!!」

 同时,他的cyberne改造的锋利肋骨穿破忍者装束,展开了。他的必杀技。杀伤力非常高,但为了实现瞬间展开,cyberne机制被尽可能简化,攻击范围很短。因此,他一直等待着死排水沟踏入最佳距离。死排水沟无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跳跃的暗黑物质瞬间从四面八方向狡猾獾逼近,将他和肋骨刀片一起包裹成球形。随即,急剧压缩。内部传来沉闷的临终哀号和爆发四散,连这些都被吞噬了。南无阿弥陀佛。球状物崩解,变成黏糊的液体状暗黑遁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他将视线转向空色。她抱着冲锋枪,像人偶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过来这边,空色」他一呼唤,女孩便踩着散落的血和内脏,踏着扩散的黑色污泥,走到死排水沟的身边。他伸出暗黑的藤蔓缠绕住她的身体……然后很快解开。他俯身看着空色的脸,凝视着她那浑浊的碧色眼睛。

「……」「……」两人都沉默不语。死排水沟环顾四周,望向遍地的尸体和那些脸,然后再次将视线转向空色的脸。仿佛在做比较一般。没有任何言语交流。

 过了一会儿,死排水沟带着女孩进入了一间合适的客房。这间房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宛如榻榻米房间的装饰,迎接他们的是一股优雅却又带有某种感官刺激的氛围。淡淡的LED灯笼光描绘出了两人的影子。没有客人的尸体,似乎是空房。

 死排水沟摘下面甲随意地扔掉,粗鲁地坐在床上的布团上,低下了头。空色移到房间的角落,把冲锋枪靠在墙上,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瘦弱的男人。在微微传来的笙音和时钟滴答声中,空虚的时间悄然流逝。

 ……草气也沉睡的丑时三刻。空色擦了擦沉重的眼皮,慢慢站起来,走向坐在布团上低头的死排水沟。他一动不动。

 女孩总是比他晚睡,比他早起。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担心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会离开自己,消失不见……这种来自恐惧和不安的强迫观念,在狂乱离开之后,更加紧紧束缚住她的心。因此,她必须确认。他是否在睡觉。否则,她无法入睡。

 空色站在死排水沟面前,注视着他。他低着头,时不时发出模糊的小声呻吟。还醒着?还是在睡觉做梦呢?还是……被诅咒折磨着呢?为了确认这一点,她俯身看着他的脸。

 和漆黑的眼睛对视了。

 还醒着。正当她这么想,准备回到房间的角落时,死排水沟抓住了空色纤细的手臂。像树枝一样瘦削的手指,黑色的指甲,刺入了女孩白皙的肌肤。这是她不习惯的感觉。她还未转身,瘦削的男人就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强行按倒在布团上。空气从肺里被挤出,化作叹息声,女孩仰望着他的脸。恶魔的脸,和抱着死去的女人时的表情一样。

 那可怕的表情模糊地映在她碧色的瞳孔中,空色是回想起来。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那时候我还戴着项圈。他被诅咒侵蚀,行为变得怪异……现在也是一样的表情。他把我这样拉到床上,脱掉我的衣服,摸我的身体,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把手放在连衣裙上,衣服变得凌乱,少女的小肩显露出来。在淡紫色的LED灯笼光下,看着白皙的肌肤,死排水沟垂下黑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时和现在差不多。不同的是……对,那时候狂乱还在。发狂之前的狂乱。他察觉到异常,醒过来,粗暴地制止了这个人,救了我。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那么,只能这样放任自己了。这样就好。

……真的?

 砰。空色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心跳加快。neuron逐渐活跃起来,慢慢地加速。埋藏在胸底的某种东西开始燻出。讨厌。讨厌什么?

 砰。触碰过来的男人的手指,慢慢地滑过她的肌肤,蛊惑地轻轻滑过。像是要覆盖她一样,恶魔的瘦削身体靠近过来。炽热的呼吸触碰到脖子。黑色的长舌在锁骨上爬行……。

 ……讨厌。被迫做不喜欢的事,也让别人做不喜欢的事。那就反抗啊。迈出逃出牢笼的第一步。其实真的想那样做……不对,那很可怕。从自己发起行动,然后发生改变,真的,真的很可怕。所以……所以!……所以?

 ……「咕哇—!?」

 死排水沟睁大眼睛,身体向后仰,痛苦地挣扎。女孩用指甲抓挠并挖掘他身上刻着的“咎”字。她拼命地从布团上爬出来,四肢着地爬向房间的角落,背靠墙抱着冲锋枪,看向死排水沟。

「……你!空色!!」死排水沟站起来大喊,用尖锐的目光瞪着空色。暗黑遁从他周围喷涌而出,扬起头,摆出攻击的姿态。

「我、我!我是!」

 女孩紧紧抱住怀里的枪,声音颤抖着大喊。戌神忍者的灵魂显现出来,像是要保护她一样,站在她面前。

「我没死……没死!我,还活着……活,着……」

 她挤出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最后的词语变得模糊不清。她的碧蓝眼睛被泪水润湿,充满了恐惧。恐惧死排水沟的暗黑遁,恐惧他的表情。然而更令她害怕的是,理解了自己行为意义的自己,理解了内心深处那股涌动的情感。那一定是,愤怒。

 害怕。想要迈出一步的心又退缩了。不行,这不对。我不想要这样。真的吗?真的……。对内心燻出的愤怒盖上盖子,沉下去。即使如此,她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某种东西的真相。于是,女孩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讨厌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法整理溢出的情感而哭泣的空色,站在她前面的透明的兽,死排水沟看着她们……然后摇了摇头,故作夸张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算了,算了。太麻烦了。真是无聊……去睡吧」

 喷涌出的暗黑物质融化,像是渗透到他的身体里一样回去了。死排水沟坐在布团上,瞥了一眼空色,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女孩哭个不停,紧紧抱住不可视的兽。兽依偎在她身旁。她包裹在透明的毛皮中,试图等待死排水沟入睡……但最终她哭累了,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睡着了。这一天,空色比死排水沟先睡着了。

 翌晨。女孩揉了揉哭肿的眼睛,起身。不可见的兽微微动了动,消失了。空色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走到死排水沟的对面,坐在榻榻米上,等待他醒来。

 她回想起被黑曜石装束的忍者逼到绝境时死排水沟向她求助的情景,回想起教会里的事情,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然后,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极度恐惧。她害怕变化……就在那时,她注意到透过窗帘射进房间的阳光,眯着眼睛看着那光。

 即使不愿意,太阳也会升起,明天变成今天。即使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太阳依然若无其事地露出厌恶的面孔,没有人会在意她,平静地开始新的一天。

 对啊。什么都不会变。反正什么都不会变。所以,一切都是徒劳。这样就好,这样就……。

 不久,死排水沟睁开了眼睛,懒洋洋地起身。漆黑的眼瞳和空色的眼瞳交错。他把面甲贴在脸上,慢慢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空色跟在他身后。像往常一样。为了不被落下……。


乖孩子的程 / Murder・Lesson・For・Goody・Girl / マーダー・レッスン・フォー・グッディ・ガー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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