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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 【中文版】

外婆说,七八月看巧云(中国民间俗语,指小暑时期云彩变化无穷)

记得第一次去外婆家的时候是在十岁。当时爸爸妈妈有工作要忙便把正在放暑假的我送到乡下外婆家。我不喜欢乡下的味道,总觉得柴火烧出的呛人的烟混合着谷物山野的味道很不协调,就像拿着手机抱着娃娃的我站在这里和周边的陌生环境不协调一样。

但年纪小,适应环境的能力也格外强。没过几日就和外婆混熟了。天空很漂亮的时候,外婆会搬个长凳叫我出来看云。她一遍一遍重复着她脑海中少有的熟知的谚语——七八月,看巧云。她指着天空中的云,像小熊竖起毛茸茸的耳朵,像插上翅膀的爱心,像芭蕉,像贝壳,像旧蒲扇。

外婆总是很忙,忙着去拾柴火,忙着去喂自己养的小狗,忙着关心院子里种的番茄长得好不好…

无聊的时候我也模仿外婆搬出一个板凳,手里捧着外婆切好的大西瓜,自己看云。外婆养的狗叫小黑,我是个很怕狗的人,小黑似乎能察觉到我的害怕,每次都会安静地趴在板凳边上陪我看云,一人一狗倒也和谐。那些分不清时光维度的日子,就在看云看花逗瓢虫中摇摇晃晃地度过。

外婆去世是在去年的十二月,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躲在学校洗手间,一刹那眼泪像锈迹斑斑突然间失灵的水阀,止也止不住。明明早就定好了二月份回国的机票,外婆终究还是没能抵抗住癌症,没能等到我回家。

听妈妈说,送走外婆的那天云浅浅的,独几团小小的像柳絮靠在一起,平静地没有一丝风。小黑年纪也大了没过几天便也随着外婆去了。

那一天,我差一点就碰到云了,可惜起雾了…

你问我什么是孤独?孤独两个字拆开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狗,有蝇虫,是足以撑起一个盛夏的组合。而现在这些都与我无关,我想这就是孤独吧。

                      text/Co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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