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换衣间——第二件

他突然间特别想同她讲电话也并不是要张口说些什么他想听听她的声音只是听着声音由电流传输进自己耳朵的声音他觉得他可以认为这样就是人类的声音他还可以听证明他还活着他想听她絮絮叨叨的吐槽怎么样都好随便讲点什么都好只要能从咽喉中他感受到声带的震动一种奇怪的可爱他感到温暖他假想自己被爱包裹着柔柔软软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一切都存在伪装的嫌疑他不能去尝试相信他去冰箱里拿巧克力吃:只有这个东西不曾背叛我了

昏沉迷乱闷堵大脑处于混沌之中他发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以某种螺旋状态一条一条被摘离身体披着人皮的ai谁在进食他看向自己的肉在有规律的抽动着仿佛是个别的谁一样

太吵闹了这个世界好吵好吵好吵他不得不拖着脚镣的双腿不断逃离寻找休憩安定然后再度出发有没有静默的地方他不止一次自问他仍旧不死心他绝计倾尽一生他究竟得到了答案——真正的无声世界——非死亡不可到达

所有的存在形式:不是已经扭曲就是正在扭曲的路上

我的手掌没有老茧我的心脏满是疤痕我的血管那些曾经破裂的总是不能结痂

想同她讲电话

就连沉默的时间里也变得美好是一种嘶嘶的电流信号声

他觉得他正在处于一种凋零的状态

他觉得他衰老了

那些新的亲密关系里他有一种自我被剥夺的感觉

他写的东西都让人很难受

很困很疲倦可是不想入睡他害怕自己的时间被偷掉了所以现在忍着不睡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呼哈的声音他在大口喘着下一秒就要死去快要消失了的某种看不见的他患有偷窥癖他要靠对比别人的不幸与优越感过活这是他的食物

关系?什么关系?朋友?恋人?抑或两者都有?原来语言也能有如此贫瘠的一刻要如何定义她们的这种关系?

他对于生活失去了爱恋就连死亡都无法吸引他了他唯一期盼自己从未来过世间就像死后不留痕迹那样无人知晓

她看到参与进他的人生中的女人都在一个个都经由名为婚姻之手被强制性摘离交给她们自认为与否的真爱的男人她害怕恐惧着让她着实难以忍受她的位置就这样被剥夺那个从前一直都独属于她的位置上面已然换成了一个男人她不认识的她所不由得厌恶的她从来都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生气于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她连自己都无法独立支撑如何又能给她们义无反顾的承诺她的肩膀过于稚嫩到尚不能扛起背叛世俗的勇气她的眼睛变成了最苍白机械的镜头见证了她们迈向标志着青春年华的凋零与梦想的终结青春的坟墓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喜欢她们啊她该有多么喜欢她们啊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没有谁离开了谁便不能活除非她自己想要死……

她开始怨恨自己不够强大

没有谁会完全属于谁她懂得她懂得她何曾不懂得只是她感到她(们)终于再也不能属于她了

她们将来还会有孩子吗?她们将来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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