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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回此生 番外
干脆出去过吧,今年圣诞。
刚买回来的彩灯还没来得及点亮挂到树上,脚边还堆着一堆刚去市场买回来的一大袋子挂件,在干脆利落地把快比人都高的圣诞树又往角落踢了两脚的同时,旻浩敏捷地尽量把话放柔软了些。眼下,知城啊,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都说叫你别这么大动干戈,光一颗树都快顶你两个脑袋值钱了。这两天过去,这些玩意又不知道要烂到哪里去。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电费充,花这么多钱买个破树,你是要抱着它睡觉啊咋的?”
说要放软点的话,也就在知城眼里算是温柔了。不这么说话估计反而会不习惯吧。对这些话打击力度为零的知城,在旁边摆弄着刚买来连吊牌都没拆的圣诞袜。挑挑拣拣,假装听不懂。
“一颗树怎么会比我脑袋值钱嘛。还是两个?”
“最近仓鼠肉是什么价来着?”
“哎一古。把这么可爱的孩子吃掉的话,怎么看也是很残忍的吧。”
“管他残忍不残忍,被我相中了就要抓来吃掉。”
见这台阶铺了一层又一层,知城就明了,哥这不是真的在对自己发脾气。于是立马抓住时机,把脑袋凑过去“那哥要把我抓来吃吃看吗”地那样撒娇。因为穿得厚,整个人都毛茸茸的。对此,旻浩的回复也只有一副阴森却也笑眯眯的脸。
“嗯不好意思,现在有点倒胃口”。
冷兵器杀人,刀刀致命。
看来不吃这套啊。
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很不错的时机。知顺被知城父母接到马来西亚过节,家里就只有知城和旻浩两个人。加上今年是后时代世界休战的第五个年头,两派本部的工作量都急剧下降,兼职的咖啡厅那边也足足给放了十五天的圣诞假。
前两年,刚刚搬到一起的两个人为了好好把这个家养得像样点,常常忙到一天回家倒头就睡,比起刚交往那会,没太多时间亲热,更别说约会。家里又有个要上幼儿园的祖宗,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听话得很,也抵不住偶尔冒出来的叛逆和执拗。说教也不听的话,火气就蹭蹭往头顶窜。
总之,是精力大放血的一段时间。
看看,哥。
觉得在这放弃的话就太可惜了的知城,又把旻浩的手腕攥紧了捏在手里。
“我有钱吧,哥有时间吧。现在我们都有闲吧。那不就没有理由不去了不是吗。”
对旻浩独自“花重金买圣诞树摆在家里来占位置现在又说圣诞不在家过了”的抱怨也没有怨言的知城,不管说什么也都“那个不是问题啊”地防守。
直到最后才微微松口了的旻浩,想着那家伙会自己看着办的吧,对着颗树死磕不放也有点太过了,这会才慢慢地抛出提问。
说出去度假,可是去哪里呢。
就是啊。连这个都还没决定好呢。只知道不管去哪里,跟哥在一起度过的话,都觉得会是很不错的旅行。
一顿饭嗯来哦去的,谁也没能说出什么合适可行的地方,光顾着埋头给嘴里的鱼挑刺了。
“啊但是。”
“噢?”
“哥做的鱼有点家乡的味道,再辣一点的话。”
“你不是吃不了辣吗。”
“是啊。但是跟那个有点像,叫什么来着,亚叁?”
“那是什么?”
“是马来才有的风味吗,不记得了。太久没回去过了也是。小时候倒是经常吃,肉骨茶,咖喱鸡这种的。但是这些里面pie tee是最棒的。”
“那又是什么啊?甜点吗。”
“不算是甜点吧,有不一样的口味,也有辣的。原来很喜欢吃的ciligaram,连那个味道都有。”
对这样因为说到家乡美食而兴致高涨的知城,旻浩就在对面点头听着。那些马来单词一个都听不懂,甚至连是不是马来语都不知道,但不知为何只是默默听着也觉得心安,好像自己曾经何时去过一般。
因为说好吃完饭要一起看电影,看着知城戴着手套洗碗的样子,旻浩就孤零零地坐到沙发上去,没劲地抬着遥控器一个个地搜索。而这会思绪却并不在投影仪上了。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说要一起去旅行还完全是第一次。问题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踏出过韩国的土地。远处的风景只在网络和书上看过。那些自己曾经幻想过要去的地方,刷到了也只会感叹“世界上的某处竟还有这样的风景啊”,只留下了念想。说不想和他去吗,当然是想跟恋人一起见证那样独特的风光。但不知怎的,又觉得哪里心不安。听到那些遥远又陌生的国家名,总觉得哪里空空的。是因为太远,会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退缩了吗。总之。
“所以哥。真的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因此,听到这般不死心的问话,旻浩心里也堂堂正正地只能冒出来那唯一一个答案。于是就脱口而出。
“干脆就去马来怎么样。”
诧异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果真看到瞪直了眼睛回过头来的知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畅通无阻地说服他。
“我也想看看你的故乡不是吗。光听你说就感觉,噢,还不错。而且你又熟悉那里,就带我到处转转,那样也不坏吧。”
不坏倒也是......
听了这话默默摘下手套把手擦干净的知城,同旻浩一块坐到沙发上来,一只膝盖架在旻浩大腿上。
“但是,家人那边...”
“不见也没事的。”
“不是,但是。那就,去了也完全不告诉他们吗?就完全,只是去旅行?”
“就算告诉的话也没关系吧,这个你来定就行了。”
也是好笑。刚把宝贝孙女接回去的父母,能想到下一秒自己儿子不打一声招呼就带着恋人也回了马来西亚吗。但是如果要告知父母的话,就实在没有理由不回一趟家啊。
以为光劝说就要花费点心思的旻浩,口舌之劳都准备就绪了,结果没想到这人立马就拾起手机,二话不说开始划拉着机票看酒店。
“圣诞节的酒店不会很贵吗。”
“马来的物价能贵到哪里去。啊,不过确实比以前贵了点啊,那也是好久以前了。”
“就这么定了?这么快?”
“就定在双子塔边上,虽然离我家远了点,但是旅行嘛,不论如何都会去那儿看看的吧。”
“不是,但。景点当然是可以去,但是我想的是吧。”
“噢。哥是怎么想的。”
旻浩往沙发椅背上靠靠,望向知城的脸。
“我想的是,要是能去你以前生活的地方看看就好了。你说的那些好吃的,餐厅,要不然就学校。哪里都好,带我看看那些吧。”
番外 新年快乐
因为这样一句话,一路从吉隆坡下了飞机就又换火车出发到码头,又在码头乘船的两个人,到了乔治镇已经是平安夜的晚上。
本该是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一下飞机就看到今年初雪的那一刻又渐渐醒过来。
“首尔今年反而没那么冷啊。”
“是吧。一直等到现在都没下的初雪,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漫天飘着的白色雪花落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同室内的红和绿一起,把全城都点缀成了圣诞的模样。
“要是走的晚,没准还能看上吉隆坡圣诞点灯呢。”
“那是什么?”
“就是整个城市的彩灯会在十二点的时候一起亮起来,这种的?以前是这样,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啊。这样啊。”
不知为何莫名突然在边上噗嗤笑出来的知城,被捏了耳朵质问为什么笑的音量差点把耳膜震破了,这才晓得喔唷唉唷地喊救命。
说是因为看到哥对周围好奇到嘴唇翘成三角形的样子,觉得很可爱才笑的。
“但是这里真的好不一样啊,跟首尔。”
看到旻浩对自己熟悉的风景颇有兴趣的模样,知城牵着他的手又紧了紧。也不是来干什么大事的,但看到哥来到陌生的地方一下就变回小孩的样子,莫名背负起了使命感。要让哥好好感受一下马来的本土风光才行啊,这样默默下了决心,就决定从带着旻浩去海鲜市场跟着当地人买海鲜开始。
“在这里好好挑选了的话,直接送到小摊那里就能帮忙处理,坐在那吃就可以了。”
本来对这些东西不太懂的,还没到去帮派学习的年纪的时候,那时跟着爸爸来过市场几次,对挑选海鲜也就略知一二。凭借着遥远的记忆,耐心地跟旻浩传授这些小技巧。
“像这种琵琶虾,肉比龙虾还要好点,味道也很赞。比起龙虾价格也更便宜。”
“噢吼。韩知城君。”
“干嘛啦。”
“来之前不知道你还对这些这么熟练呢。平时灶火都不知道怎么开的人。”
“唉咦。太过分了哥,你生病的时候还给你煮过咖喱呢。怎么说不会开火。”
听了这话在旁边咯咯笑开的旻浩,听到他用英语跟人家砍价又觉得很神奇,就忍不住举起相机把这幕记录下来。
以为是社会生活几乎为零的孩子,没想到上来就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对半砍,吓得旻浩立刻收了笑容站在一边连连偷着看老板脸色。然而估计是确有这样的经验,一来而去的,竟也真砍下来不少。
“呀。你这样讲价真的不怕被人打吗。”
挑选好的海鲜就直接被拿到后厨去处理,走回小摊的几步路上,旻浩忍不住戳戳他。
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脾性似乎是真的收敛了不少。有时候就连自己也会被吓一跳,以前动不动就要用拳头索命的李旻浩,现在在韩知城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温顺的纸老虎罢了。
“哥知道什么的。他们标价都是给游客看的,不知道讲的话真的就只有被宰的份,实际上连这个价都不需要,只管讲就是了。”
尽管一副得意起来的样子又叫人忍不住地想发笑,旻浩抿了抿上唇把门牙收起来,把嘴咬紧了。隐隐地,又觉得他可靠。于是把他的衣角拽一拽。
“看来你讨价还价的能力是从这来的啊。”
“啊真是,什么话!”
转过头来哭笑不得又有点委屈的表情叫旻浩笑得把眼睛都眯起来,脸都皱了。果真一逗一个准,就算纸老虎又怎样,想治你还不是轻轻松松。
见他瞬间瘪了几分,卖了乖也没便宜可得的脸,旻浩又凑上去撞着肩膀地哄。直到歪歪斜斜地终于坐下来,嘴也还是撇着。
“怎么啦,生气了?”
“才煤油。”
“那去给我拿瓶可乐。”
“啊真是。哥哥。”
这会终于无奈咧着嘴笑出来的知城,也只好乖乖地从椅子上挪了屁股。是吧,这样说话的才是我们哥。连哄人也只给一次机会的我们哥,就是喜欢这点不是吗。
连吸管也给插好了摆在旻浩面前的那点时间,海鲜也都一一给端上来了,在低矮的地摊桌上,满满当当热腾腾地冒着气。
“看起来很不错啊。”
“这家真的,不来吃的话真的会很可惜。哥尝尝看。”
因为都是爱吃生鱼片的类型,龙虾就选了最大的两只做刺身。其余的都做成热菜,一一介绍过来,旻浩也只管吧唧着嘴不停地“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地问,得到答案之后就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觉得烫,就又把筷子放下,急吼吼地咽下去。一对视,果然就笑喷了。
“教你慢点了。”
“太烫了啊。”
“给哥做一下这个吗。”
“甚摸?”
“这个刚刚不是说了嘛,是马来西亚叫的魔鬼鱼。这亲故名字稍微有点那样,但是真心好吃。”
不说谎。默默摇着头给自己举证的知城,只是全身心地自顾自感叹着,把鱼肉放进勺子里,又仔细地把刺都挑出来,蘸了汤,最后舀上点米饭稍微吹凉了,用手兜着勺子底往旻浩那边送过去。
“这样一起吃的话真心绝了。哥试试看。”
“这样吗。”
“嗯。快点,嘴里一次。”
因为吃不了太辣,全程基本上只顾着给旻浩挑刺的知城,空闲出来的嘴就不停地讲笑着自己小时候在马来的生活琐碎,不论大小,糗事也都抖落得一干二净。两个人几乎是拍着大腿在热闹的夜里爆出笑声来,惹得别桌也忍不住侧目。
稍稍意识到这点的旻浩悄然把音量放低了些,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将那满满一勺蘸着肉汤的鱼推了回去。
“呀。我在你眼里是小孩子还是什么吗,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不是,鱼刺很麻烦不是嘛。”
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被暖光笼罩着冒着烟火味的棚子里,一阵海风从背后刮过来,下意识地缩了肩膀。眼前的可乐瓶颤了两下,没倒。
而一抬眼,旻浩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很冷?”
这些年来,他都是这样始终如一。起初,旻浩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爱意。不是不好的意思,而是太好了。因为这样理所应当的、健全的爱,反而把自己衬托得更可悲。所以常常为此偷偷流泪。一个会因为太过幸福而流泪的人,大概率以前都会是在经历不幸。一想到这,便觉得他的爱意太过平常到无法承受。是的,平常的爱。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再平常不过的情侣关系。可自己却没办法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所给予的这一切。
尽管他一遍遍地重复对自己的爱意,可心里那碎得乱七八糟的栅栏就是嚼不烂,也抛不开。而他的爱像是越过那层栅栏抛下的种子,偏要倔强地在这里生根。
藤蔓生枝,无意间将湿透的心纠缠起来。
尽管早就预想到,旻浩也只好摇头。甩不清、脱不掉的纠缠,干脆就烂在一起好了。
“其他人都往这看了,不知道吗。别得瑟。”
“那怎么了,让他们看呗。我可是要跟哥哥结婚的人。”
“...在这?”
“不是。那也迟早会的嘛。”
...你说什么呢?
旻浩端着可乐的手晾在风里。
结婚这事儿,谁也没有从谁嘴里听过,没人提。却没想到简简单单两个字,让嗓子眼一下堵得厉害。
不是没设想过,只是不敢往深了想。可谁会预料到,第一次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件事不是在什么塞尔比教堂,更没有黄昏落日热气球的浪漫,而是就在此刻,在不知道什么时间点的马来西亚街头,两个人哼哧哼哧对着一桌子海鲜大快朵颐,有说有笑地引来别人目光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刻。这一刻,一切都无比平常。
“怎莫拉。说不是所以闹脾气了吗。”
“我干嘛生气。我又没说要结婚。”
听了这般别扭话也只是低了头浅笑的知城,没再给出多余的反应。只默默把挑好刺的鱼肉舀进旻浩碗里。
我呢,给哥哥准备了圣诞礼物。
带着一身的烟火气从小摊回到酒店的路上,进去几家仅开着的小店逛了逛。这个时间点的马来街头,倒也热闹得不像话。到处可见的是当地特有的零食水果,还有从知城嘴里听过很多遍的南洋传统咖啡。
“别再买了啊,包都放不下了。叫你别买了。”
“最后一个,这个不买真的不行。是我的愿望。”
“是你生日吗你就许愿。”
刚还神叨叨教唆自己别被宰的半个马来人,现在抱着一袋子随处可见的零食不知道是要吃到哪里去,还以为是在网上搜索了什么马来零食必吃榜再来的呢。
再定睛往手里一看,旻浩不说话了。
直直地跟着知城走到收银柜台。这小子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把所谓的愿望啪地放在收银台的声音格外响亮,又冲自己投来目光。
蓝白的盒子在一堆零食咖啡包中间显得异常突出,旻浩只好憋里憋屈地用唇语威胁他。
“别看我。”
“我们哥什么时候是这么害羞的类型了。”
“说了别跟我搭话吧。”
直到把所有东西都装进袋子里兜两下,旻浩这才拉着知城赶紧从此处逃离。
“真心?”
“...怎么了?哥难道没打算做这个吗。”
“你知道这个做起来没有尽头吧。”
“啊是吗。”
是吗什么你就是。
“不是说是来度假的?”
“那也得有点仪式啊。毕竟是圣诞节呢。”
“就这?”
“说什么就这,真正的礼物还没给出去呢。敬请期待吧。”
酒店开在镇上最知名的那个地方,后院是一片私人海滩。夜晚的海滩边有提供鸡尾酒的服务,大多是来这的游客情侣。只是天气冷,人也不算多。
从前厅绕了一圈来到这里,又觉得凉飕飕湿哒哒的,干脆就一起裹着厚外套先搭电梯回到房间去。
并肩站在电梯里,前面站了一对夫妻。察觉到知城藏不住笑意的表情,硬是等到那对夫妻在12楼出了电梯,旻浩才用胳膊肘捅捅他。
“干嘛这个脸。”
“...嗯?不是啊。没有。”
“你说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啊?”
“着急干嘛。回去不就知道了嘛。”
“谁知道你卖的什么关子。”
感觉不像是会做event的类型,更何况自从落地到这里,这人就一步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要布置房间哪里有那闲工夫。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期待。
进了房间就撅着嘴装蒜的旻浩,对这个迟迟不来的惊喜逐渐感到厌倦了。什么啊,非要这么吊人胃口。也就是被他抓住了把柄,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开口问,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冷落在一边的吧。
没劲。
埋着头收拾着行李箱,一边想着要怎么把这人炖着煮着吃才好,知城就突然在背后唤自己。
“哥哥。”
“做甚。”
闹别扭的时候也是没好气的。
“现在几点了?”
“自己不会看。”
“就帮忙看一下嘛。手机还在外套里。”
不情不愿。还以为叫我干嘛呢。
“十点多。”
“十点多少?”
“...十点二十四!好好的知道这个干嘛?”
“快过来。”
手里的洗漱包还没来得及放到浴室里,旻浩就被知城搂着肩站到窗边。
本想着挣开他的手使了一半的劲儿,又要转头质问他。
然而。就在回过头的瞬间,正对着窗户海滩边上爆起烟花的声响。一个接着一个,整个海滩的上空被焰火照亮、染红,金的紫的,像流星那般拖着尾巴一串串地从眼前划过,绽出无数朵淡紫色的波斯菊。
此刻,时间刚好停留在十点二十五分。
“哥哥。回头。”
显然还没从这场突然的惊喜里缓过神来的旻浩,捂着嘴直愣愣地转过身去。一回头,他就捧着一个圣诞包装的礼物盒站在那里。笑嘻嘻的。
“...什么啊。是你专门叫他们做的吗。”
“才不是。”
知城慢慢吞吞地解释着。时间仿若静止。
“每年十月二十五号出生的孩子,都是最珍贵最特别的,所以才会有人专门为了庆祝他们的出生,在十点二十五分为他们放最特别的烟花。这个,是因为哥哥值得,所以才能看到的。”
旻浩扑哧笑出来。窗外的烟花爆竹声不断,却也都渐渐淡去。此刻,也只能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脸,窗外的烟花不知何时就跑到心脏里,不留余力地绽开。
“你骗谁呢。”
质问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满脸笑容捧着一盒精致包装好的礼物的模样,双眼也只能容得下彼此。
“这个。要打开看看嘛。”
手里的盒子往面前一递。
“我要抱抱。”
于是干脆到没有犹豫地把礼物盒放到桌角去,伸出手紧紧拥抱彼此。
“怎么哭了呢。”
“被某人吓的。”
“喔唷,我们哥什么时候这么胆小啦。”
不要哭嘛,先把礼物拆开看看。不好奇吗难道。哎一古,嘴伸过来先叭一口。
这般千哄万哄之下,终于被撕开的圣诞包装纸,里面露出方方正正的盒子来。把那个掀起来,里面又是一个伸缩口的黑色棉麻袋子。该说不说,这人审美果然还是那样,哪有用黑色袋子装礼物的啊,生怕别人看见是怎么的。
眼睛里还含着湿润的眼泪,满怀期待地把伸缩口一拉开,还没仔细看,焦急的手动作瞬间就跟着兴奋的嘴一起收了回去。
..?
“这...是...?”
“哥拿出来看看。”
可能是因为做了这么个惊喜event以为已经把人哄到头,还是这人过完今晚就不太想活了。总之,这拿不上台面的玩意。连手都不好意思往里伸,反而想反过来往他脑袋上去。
勉强像从垃圾堆里捞什么东西似的把那一点黑粉的布料从袋子里掏出来,两只手翻来覆去抻捋了半天也不知道哪里是头哪里是尾。
不论如何。不管怎么看。这点布料,光做个上衣都费劲的样子。
“...这是...人穿的?”
不知道还以为是给多利买的猫衣服呢。
见旻浩没有直接拒绝,知城干脆把它拿过来一顿激情讲解。
“当然啊。这个是穿在上面的,这样,这个套在脖子上,这个系在腰上。这里不是个裙子嘛,就直接套上就行,能卡住。我可是好好研究了模特图的。”
旻浩控制不住地将嘴角诡异地升起来,眯起笑眼。
“那么是谁能穿呢。”
“当然是哥哥穿啦。这是我给哥的圣诞礼物唉。”
“还研究起模特图了?”
“啊,那个嘛...全都是为了这会能帮哥哥穿上...”
越说越小的音量,却也让旻浩脸红到差点暴死在现场。为了转移注意力拿过来的黑色袋子,那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再出来什么也都不会觉得奇怪。于是干脆把袋子倒过来甩了两下,里面的东西就呼啦啦地滚到地上。
这会倒反过来脸颊发烫的知城,瞟着旻浩的脸色,将那个东西慢吞吞地拾了起来。两只手捏着夹子展开,露出牙齿咦咦呀地对着旻浩一阵傻笑。颇是一幅名为“是乳夹哦”的世界名画。
而后,估计自己也觉得太过荒唐,泄了气般地笑出声。小小声地道歉。
“哥要是不喜欢,那还是算了...”
“没有啊。”
“唉?”
旻浩似乎突然来了兴致,把那个东西从知城手里拿过来。反复摆弄。
“我觉得还不错。”
“哥哥喜欢?”
旻浩不肯定也不反驳,只把两个夹子在手里捏了又捏,目光不聚焦地散在知城的胸口。
后知后觉才察觉到什么似的捂住胸口的知城,朝旻浩瞪圆了眼睛。
“不是哥哥这个其实...”
“帮我穿上。”
“...内?”
“帮我啊,一个人怎么穿。”
以光速洗完澡出来的两个人,不知为何又心照不宣地整整齐齐穿起睡衣坐到床上。
只把床头的mini暖光灯打开的昏暗氛围里,就从旻浩一颗一颗被解开的睡衣扣子开始。
“真的,要穿吗。”
“你要是不想看那就算了。”
“不是,绝对不是。但是哥哥要跟我发誓。”
“你说。我听听。”
“发誓绝对不会做到一半跟我生气。”
“我哪有在这种时候生过气。从来没有。”
“明明就很多次,数都数不...”
吃了旻浩一记瞪眼的知城识趣地闭上了嘴,手上的动作加速起来。棉质的睡衣被脱到挂在小臂上,知城偷偷走了神。
一想到这样的身体一会儿要穿上自己给精心挑选的情趣衣服,这么饱满的胸会被带着细链的乳夹占领,就浑身兴奋地难以抑制。
也从来没想到旻浩会这么听话,只是一开始被吓到了吧,这会居然一点都没反抗。
“你想啥呢。”
“...啊?没有。要,全脱下来吗。”
“要不然呢。不然怎么穿。”
唉咦。哥哥大人。
正在颅内高潮的事实被一下子戳穿,知城尴尬地叫旻浩坐起来,好把上衣脱下来。睡裤也小心翼翼地扒下来丢到一边之后,知城又僵住了。
“内裤,脱吗。”
“...随你。”
啊。随我吗。那要不然就先不脱了。不过要是哥哥嫌麻烦也可以现在就脱。
...都说随你了。
不知为何身体都从上到下开始没有一处不在爆红的两个人,是从来没做过这种吗。强烈的陌生感和新鲜感叫人羞得没法好好对话。
僵持不下的状况下,内裤还是先暂时保留。知城按照模特图那样仔细将柔软到无法撑起来的布料狠狠抖了一抖,吓得旻浩一个激灵往后窜。
倒是也有点生疏到好笑的程度。
跟随着浅薄的记忆而开始动作的手,因为设计太过复杂而在一堆黑色带子中间缠绕着。最上面带着个小铃铛的带子从后面系到脖子上,旻浩不舒服地用手扯了扯。剩下的少的可怜的布料,左一道右一道地从腰间缠过来绕过去,最后系在背后,上身也只能勉勉强强盖住乳尖。旻浩低着头左看右看,忍不住开口。
“这能盖住个什么啊。你还真是会选衣服呢啊。”
因为听不出来是嘲讽还是真心,知城就谄媚地笑笑,埋着头哼哧哼哧把大腿上的带子也左右系上,黑粉色裙子就刚刚好盖住腿根。
定睛一看,一瞬间,什么都想不到。垂下来的黑色带子落在光裸的皮肤上,像是把人绑起来那般缠绕在腰间和大腿。常年训练的原因,也不是体脂高的类型,但不知道是不是系上得时候紧了些,大腿和腰侧隐约被勒出肉痕来。而本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觉得哪里别扭。
“好色...哥哥...”
比想象中还要色一百倍。
能反应过来的片刻间,手掌已经把胸前的软肉拢进指缝里,其间穿插着一句没什么必要的“现在可以摸吗”。没来得及回答的旻浩便即刻缩紧了大腿。
本来之前做的时候也喜欢摸胸的,只不过现在被这种半遮不遮的布料挡着,反而有种奇怪的感觉。
没有拒绝的余地,就由着他把两只手都覆上来,反复揉聚在一起,又散开,布料也跟着皱起来。说实话,遇到他之前,从来不知道这里的肉能被这样对待。本以为那只是一块肉而已。
知城毫无疑问地清楚自己的敏感处在哪,像故意似的,抓着乳肉用食指隔着布料轻轻挑逗乳尖。于是乳尖很快就立起来,快感瞬间传达到小腹,大腿也不安分地并到一起。小腹被短裙盖着一半,弓起膝盖只能隐约看见大腿后侧。
摸了半天也还不够,又撑着床头过来伸出舌头舔。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蕾丝布料,隔靴搔痒的感觉更让人难耐。不过两下就忍不住地挺着胸往前送,用乳尖迎他的舌头。身体跟着他毫无规律的刺激颤着,脖子上的铃铛也跟着响。响到人脸红得发烫,脑子发晕。
“真他妈碍事……”
要去扯,又被知城一眼捕捉到,按住了手腕。抬眼看自己。
“不许摘。”
旻浩只好咬住嘴把头撇到一边。
是这样的,韩知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在某个点开犟的韩知城,这时候非要跟他作对的话,绝对讨不到好处。更何况是他送的圣诞礼物,这样破坏掉的话,估计真的会闹脾气吧。
于是旻浩把知城的睡衣一角抓住,咬咬牙催促他。
“快点,你也脱了。”
这才直起身子一把脱掉家居服的知城,将练得很不错的上半身裸露出来。爽快地脱掉裤子之后,又俯身过来,撑着膝盖把旻浩大腿打开,在腿根内侧轻轻吻下去。
不夸张的说,以往做到这程度就已经湿得不行了。从他脱掉衣服露出饱满的肉体那一刻起,浑身发软。只想让他赶紧压上来,一起翻云覆雨到死好了。每次在迷迷糊糊被天花板的光晕笼罩时,稍微聚神看到那样在自己身上挺动的宽肩细腰,就会立马眼前发白。
但还有一个秘密,旻浩从来都没说过。只隐隐觉得性感。
正如知城喜欢对自己的胸挑逗来挑逗去一样,做爱的时候,旻浩也忍不住地会看向那里。因为撑在两侧发力而跟着肩胛骨耸动的胸部,以及没有碰过就挺立起来的乳尖,也会像自己一样这么敏感吗。
总是这样想,但一次都没有上手碰过。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万一乱碰,生气了怎么办。
不是说真的从来没碰过,除开平时的打闹,只是做爱的时候,旻浩不会太主动去挑逗他,也不清楚他的敏感点。有还是没有,这些都不知道,没探索过。总是习惯一切都交给他就好。
既然这次有送到手的机会,为何不试试看呢。
再次直起来的身体,用手臂拢住旻浩的大腿前侧把人往下拽,裙子紧紧贴着知城的膝盖,小腿就顺势交叉起来搭上那窄腰。
一切都没什么不一样。
趁他调整姿势的时间,旻浩率先摸到了放在床头的乳夹。
“...嗯?”
“过来。”
“我来吧哥哥。”
“不是,不要。”
“怎么啦。怕痛吗。”
“这里,夹不住的。布料太滑了。”
“啊,是吗。那这次就先不用了?没关系,下次再试试。”
“那不就太可惜了吗。”
“昂?”
你过来点。
听了这话乖乖稍微俯身的知城,下一秒,在几乎从来没有被碰触的那个地方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痛。再想逃,那对吊着一条细小铁链的乳夹已经冰冰凉凉地贴着自己的皮肤,夹着乳头让人隐隐喘不过气来。
咬着嘴唇观察着他的反应,旻浩悄咪咪地把他的手腕捉住。
“...什么...啊。”
“什么感觉?”
“有点...奇怪。”
见他似乎不是非常抗拒,旻浩就用小腿紧了紧知城的腰,叫他快点做。就这样,不要拒绝。
“莫呀。真心?”
“不是挺好的嘛。”
“没说很好啊。”
“那这样呢?”
旻浩用食指勾住细链,轻轻拉扯了一下。乳尖的皮肤就跟着被一并拉扯,知城赶紧跟着过去把身体往前倾,下意识地叫出声来。
“呃啊......啊,哥,真是。”
“痛吗。”
“哥要试试看吗。”
忍不住无语到发笑的表情叫旻浩也把眼睛弯起来,又用腿根蹭他。
“快点,就这样做。”
啊真是的。明明是给哥买的。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风景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把着腰利落地将人翻过来,兜着腰把屁股抬高了,裙底摞到脊椎。像在泄愤一般往腿根扇了两下,大腿上的肉就在那紧巴巴的绳子里浅浅荡出波来。
既然如此,刚刚又干嘛那么费劲吧啦地穿好啊。
短裙瞬间又皱皱巴巴地堆在腰间,因为腿上缠绕着的黑丝带,内裤也只能脱到一半。
耐心地扩张了一会以后,裙底被润滑液湿得乱七八糟,黏哒哒的盖在腰上。听到知城莫名变得粗重的喘气声,旻浩在有限的空间里把膝盖分得更开。
混着粗喘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地急切,只草率地问一句“差不多了吗”就抹了两下抵着后腰插进来。一下插到底,又把着腰往里狠狠顶了两下。
以往,他都是不着急的那个。只管把旻浩挑拨得情欲上头,扭着腰求着他快点。说是因为哥哥今天穿得太色了吗,肯定是有这个原因。视觉冲击不是开玩笑的。但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可能会痛会不舒服的乳夹,居然会随着身体动作而晃动,因为链条的重量往下坠,不停地刺激人的情欲。
想看哥哥戴的。如果既能让人变得更horny又不会不舒服的话。可是那个衣服又确实不太方便。
不知为何,就莫名地被动接受了这一切。
被挑起的此般情欲也即刻化成行动,随着动作不停拍打在腹部的细链跟肌肤碰撞发出比抽插声更让人兴奋的声音,知城一只手紧紧拽着折在腰间成条的短裙,干脆就拉着那个发力。
最平常不过的姿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两个人却都没有征兆地比平常更迅速地到达顶峰。旻浩把头埋在枕头里,只随着碰撞晃动的身体颤抖地紧绷起来,喘息变得急促。
“里面...在里面可以吗...”
“呃,啊,哥...哥哥,我.....要去...”
随着一声酣畅的喘息,知城用力抓紧了那块布料,几乎是要嵌进去那般,两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那也是头一次。旻浩头一次听见他喘得这么厉害,也头一次知道,原来他高潮时候的叫喘声也会让自己变得不受控制地这么兴奋。莫名的满足。
转过身来,两个人相视一眼,就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接吻。
“你好性感啊。”
“噢?怎么了。”
旻浩往知城汗津津的胸口指指,又开玩笑似的扯了一把细链,果不其然就引来一阵啊啊的喘叫,知城伸手捂住胸口。因为刚刚被情欲冲上头的身体,胸肌那一块连着脖子红到充血,尤其是被乳夹紧紧夹着的乳尖。简直红得不像话。
听了这般夸奖又来讨要亲亲的知城,被旻浩推着直起身。
“我要在上面。”
“啊。”
像这样熟练到立刻换了位置就又开始抱着啃嘴的情侣,着实是有些可恶。
估计谁看了都会这样想吧。
没有逻辑地思绪乱飞着,慢慢推着知城直起身来,不等他适应就坐着将还硬挺着的性器滑进穴里,紧接着又是一阵泄欲的叫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太过直白,知城又皱起眉头赶紧用手背虚掩住嘴。
没有着急动作,而是又将不安分的手指勾住细链的旻浩,下一秒被知城抓住了手腕。
“不要这样嘛。真的,哥哥。”
“怎么了嘛。”
学着他撒娇的语气。因为想做点更过分的,就不得不哄着点。
“说了痛啊。”
“你不是叫了吗。”
“...我什么时候?!”
“我喜欢。我想听嘛。”
那好吧。万事都逃不过旻浩一句“我喜欢”的知城,只好无奈地笑笑放手任由他做。
可是,没想到会这么过分来着。把一只乳夹摘下来的旻浩没有再去管另一个,只把一只放在知城平坦的小腹上,细链交叠在皮肤上,冰得人心痒。还以为要就此解放了的知城,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刺激得直打冷颤。
因为坐着,落下来的裙边蹭得人大腿也痒痒的,旻浩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只让性器插在穴里,知城这会也忍得难耐。于是把旻浩的大腿拍一拍。
“亲耐的快点动动。”
听到这话也不拒绝的旻浩,只浅浅嗯了声就用拇指抚上那只摘掉乳夹的乳尖,像平时知城挑逗自己那般地反复用指腹玩弄。下身就随心所欲地往深了钻两下,又停下来。
人反正是不能多任务同时做的吧。
见他因为被刺激乳尖止不住地从嘴里泄出呻吟,旻浩浑身都兴奋得发麻。说不想让他痛快点操是假的,但此刻更想看他到底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以为他不是很敏感的类型来着。
反复拨弄来拨弄去,知城也跟着抓紧了旻浩的大腿,小腹下意识地颤抖。见他似乎要有生气了的迹象,旻浩就不紧不慢地又扭腰狠狠坐两下。呻吟声变得更甚。
“干嘛。生气了吗。”
“...不是。没有,怎么会对哥哥生气呢。”
“刚刚还以为你要跟我求婚呢。”
“...啊?...呃啊!真是的...!”
捏住乳尖狠狠拧了两下,知城的腰腹就跟着一弹。性器更深地挺进来,旻浩也被顶得瞬间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又噗嗤地笑出来,掌心覆上去安抚他。
“不好意思。”
旻浩咬着嘴唇露出了点兔牙出来,看起来没有一丝忏悔的意思。
“因为没求婚哥哥就这么欺负我吗。”
知城似乎也被自己有点过度的反应笑到,笑里也全是无奈。
“你平时欺负我欺负的还少吗。”
“我欺负得哥哥好像很享受啊。”
“我才不是。那是让着你罢了。”
你就不能也享受享受吗。
话音落下,旻浩就只顾自己扭起腰来。
其实平时很少用这样的姿势,因为麻烦,在上面动得腰疼腿疼,还总是半天都找不到敏感点。每次都没动几下就喊累,弄得这个姿势差点被永久开除做爱menu的选项里。
“哥哥想结婚了吗。”
“...我可没有。”
“那干嘛说我要求婚啊。”
见旻浩的语气别扭得很,知城就用手抚住那被黑丝缠绕着的腰侧,用力捏了两下。因为姿势那样,大腿根和腰间的肉被挤到一起,折起来,鼓鼓囊囊、严丝合缝地贴着知城的小腹。
旻浩不再回答,猛地把知城的手拍掉,裙子往上提了两下,俯下身去狠狠地对着挺立的乳尖啃,牙齿和嘴唇轮流磨,激得知城赶紧推住旻浩肩膀。
“哦哦...啊..!哥哥干嘛这样...”
“讨厌你。”
“干嘛要讨厌我...啊啊...!呃啊....”
再这样真的生气了。
知城甩下一句话狠话就不由分说地把膝盖弯起来,把旻浩牢牢地压在腿间。
“嗬啊...呜.....”
以为一个动作就叫旻浩示软了的知城,看到他因为突然插得太深而低下头哼唧的样子,立马就心软了。
生什么气。对着这脸根本就一点都生不出来气。
“快点做啦。”
“那你求求我。”
“...噢?”
“你求一下我嘛。”
“......昂??”
为什么不呢。看到旻浩一番往常就是故意不好好做的样子,明明无法拒绝,却又怎么都对那种话说不出口。但忍也是真的忍得难受。
“...我干嘛要......?”
就绝对不是那种性格,至少在哥哥面前,在做爱这件事上,一直都是自己来主导的才对。面对这样突然玩性大发的旻浩,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知城不接茬,旻浩就只好一只手撑着他的腰慢吞吞地摆动,另一只手腾出来覆在胸上,时不时地又用食指玩弄。
“不求我就算了。”
面对知城忍了又忍难耐的“啊就是不好好做”,旻浩也都一股脑地受着,知城偶尔实在忍不住往上用力挺动的腰肢让性器进得更深,旻浩就叫得越发绵软。只是手上的动作不停。因为不停刺激乳尖而越发袒露出来的欲望,相比平时,连表情都更性感了些。
这样的姿势尾椎骨实在是不好受,几轮下来,旻浩干脆趴到知城身上,又伸出舌头对着通红的乳尖舔咬,另一只手拨弄另边的乳夹。
“呃啊....嗯....嗬,哈....哥....”
只顾着用舌尖和嘴唇舔弄乳尖的旻浩,被顶得也说不出什么完整的话来,从知城的角度看,像什么伸出舌头讨好自己一般,那么乖。
短裙早就不知道被掀到哪去,因为被舔到几乎是情欲爆棚,知城用手指狠狠抓弄着旻浩的大腿根,时不时用力扇上去的声音也色情得要命。
真是。怎么会做到这一步呢,我们。
只是喜欢对方的身体的话,也不至于让对方为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因为太喜欢,哪里都喜欢,彼此都像变态一般向对方渴求着,试图通过啃咬和疼痛舒缓太过强烈的欲望。
见旻浩的表情逐渐失控起来,跨坐在身上的腰身也几乎紧绷到颤抖,知城就更用力地加快频率往里顶,把那腰腹掐紧了。
额啊,嗯...嗬,知,知城啊,呜...要,去....
每次快到的时候,哥哥都叫的软得不行。因为抽插得太厉害,知城感到自己也快到临界,于是将旻浩紧紧抱在怀里。
因为强烈的高潮而使劲收缩的肠壁,不过一会知城也就在那里交代出来。两个人紧紧地贴着彼此,感受着许久都没能平静下来的呼吸。
“哈...哥哥真是的。”
“择莫了嘛。”
脸埋在知城胸口,说话也模模糊糊的。
“就折磨我最在行了。”
“都还没开始呢。”
“...啥?”
“我哪里折磨你了。不是你先强迫我穿这么暴露的衣服的吗,差点勒死我。”
“怎么能说强迫呢。哥哥穿着很好看嘛。特别是腿这里,真的好色。”
“只要你高兴就行了吗。还没说你把我腿这里都绑出印子来了。”
说真的,倒也一点都不痛。就是想让他愧疚一下而已。但奈何这人脸皮太厚,再怎么说也都只是跟自己嬉皮笑脸的,说因为很色,看起来太色了,哥穿这个真的色情疯了。
啧。色字当头一把刀。知不知道。
不好使。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旻浩一股脑地坐起来,把腿上的两根丝带哗地解开一根。
“怎么了,很痛吗。”
哼哼地摇了两下头表示不是,把丝带在手上抻了两下,用眼神示意着知城。
“手。拿出来。”
“干嘛啦。”
“快点嘛。”
对这种罕见的撒娇,知城也只能乖乖把手伸出来并到一起。用来绑大腿的绳子绕在手腕上足足多绕了两圈,最后紧紧地系上了个蝴蝶结,剩余的绳子垂在手腕边。
“啊昂。这样动不了啊。”
知城仅用能动的手指拽着旻浩的裙子边小小地抱怨。而旻浩却毫不留情地把那点裙边也没收。
“动不了还瞎碰。”
闪着亮晶晶的光望向自己的眼神,可怜到像在说“明明是我买给葛格的呀”,却连手腕也动不了。把这个也无视了,从知城腿上下来,慢慢地爬下去。不等知城能阻止任何,就像摆弄玩具那般撸动两下,让稍微软下来的性器滑进口腔。
“不,不是,哥...哥啊......”
旻浩清楚地知道,以他的脾性不会轻易就这么说不行。但一般来说,两次就真的差不多结束了。又不是拍什么色情片,平时来看的话,两次就已经很不错了的。
故意发出声音啵的一下嘬了龟头,旻浩才唾液津津地退出来。
“干嘛?”
“我好像,差不多。就,今天...”
“到头了?”
“不,不是......”
不等他再做解释,旻浩就又闭上眼睛埋头做了一次深喉,睫毛几乎要挨到他的小腹。
“嗬....啊,哈.......”
因为强烈的刺激而挺了胸仰过头去的知城,再想阻止他也无从下手。
“再陪我玩一会。”
从嘴里吐出来的性器再次直挺挺地立起来,用手慢慢悠悠地给他打,被玩到通红的乳尖也不忘照顾到。估计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手也没办法按动弹,于是就那样并着抬起来虚虚地遮住一半的脸。
看着这样的场景津津有味的旻浩,就这样撅着屁股反复地给他口,口完了又用掌心玩弄龟头。指甲盖划过马眼的时候,知城整个人都抖得厉害,话也说不出来。
软下嗓子来反复地叫哥,哥哥啊,就越发让人想看他忍到极限的样子。于是好几次,好几次他挺起胯浑身绷紧屏住呼吸的时刻,旻浩都巧妙地躲开了,只任由那呻吟声变得痛苦绵长,心里又莫名满足起来。
“要去了吗。”
“呃,嗯...啊......啊嗬.....”
“求我。”
“啊...哥哥,真是为什么这样....”
就真打死都不求情。
逼问半天也觉得没劲,旻浩干脆加快速度直接帮他撸出来。精液从虎口慢慢渗出来,渗到手背上,又被反复抹到龟头。
因为呼吸急促而快速起伏的胸腔,银色的细链也跟着低喘在腹部起起伏伏。从那里开始,到脖颈处都红到充血。
“感觉好吗。”
“...才不。感觉要死了。”
不管知城的反应如何,旻浩不回答他就再次用口腔包裹着性器用力深喉了一次,龟头戳进嗓子眼里,差点就把自己呛到。
扑腾了两下也没力气再挣扎,知城泄了气般地去抚摸旻浩的头发,嘴里喃喃地叫哥哥,别再做了。真的结束吧。
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没办法轻易停下来。看到他对自己如此不设防的样子,总觉得就这样结束还是太可惜了。于是悄悄把他的手拿开,又用膝盖爬到知城身上,逼着他跟自己眼神交流。眨巴眨巴眼睛,知城就无力地回笑出来。
“哥舒服了吗。”
“我还想做点别的。”
“哈...我真的。”
预感自己下一秒好像就真的要在哥哥面前爆出粗口来,知城只好及时地住嘴,把头撇到一边。
“不行吗。”
“还要做到哪里啊。”
“...喂。”
“说出来看看。”
旻浩把下唇咬了又咬,门牙止不住地暴露着很不错的心情,反复思考着措辞。凑上去让知城以为在要亲亲的那秒,终于对着那张红到爆的脸小声开口。
“你会吹吗。”
“.......?”
与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做到第三次就差不多可能会潮吹。但那个是在刺激前列腺的前提下,还得猛喝水才行。
更何况,每个人体质也不一样嘛。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不等知城能反应过来半点就再次坐上去把性器滑进柔软的穴口。已经在里面泄了两次,不用再润滑就足够湿润。
只是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知城的反应格外剧烈,因为刺激而条件反射弓起的膝盖让性器狠狠往里顶了一下。
此刻只能发出绵长的惊喘,面对这样的知城,旻浩也只管摆着腰用力往下坐,因为湿润的精液黏在穴口,拍打皮肤的声音也变得黏黏糊糊。
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弹坐起来的上身,又被旻浩按着胸口陷到床单里。
声音都快发不出的程度,知城用手挡住脸,浑身全是细汗,只知道跟随着身体的本能往上顶胯。腰腹紧紧绷住的那一瞬间,酥麻的感觉从小腹烧到乳尖,几乎要窒息那般地叫哥哥退出去,快点。
估计是真的要到极限了,整个身体都变得柔软起来,没有力气再反抗。只剩下本能。
掐准时机用膝盖撑起大腿让性器从穴里滑出来,旻浩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受到一阵湿漉漉的液体淅淅沥沥地喷到背后,呻吟也像如释重负那般沉重。为了让液体顺利流出来,又用手握住帮他打。再后来,几乎要呜咽,只知道不停地叫自己哥,哥哥。
这种精神高潮是旻浩以前从未感受过的。原来他以前欺负自己的时候,竟是这样的感觉吗。
因为切身感受过潮吹,所以似乎也能在这一刻跟他共情般地到达高潮。
腿根被喷得湿淋淋的,旻浩就坐上去用大腿缝蹭他。
大概是潮吹太过耗费体力,知城缓了很久,只是喘着粗气没说话。用指腹轻轻点他的嘴唇,就从鼻息发出干笑。
“好玩吗。”
旻浩朝他眨眨眼睛。没有直接回答。
“你潮吹了。”
“哥哥喜欢这个吗。”
似乎是没料到知城会问得如此直白,旻浩反而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知城的颈窝,边笑边蹭。
“快帮我把这个解开。”
这才悻悻地爬起来的旻浩,不知为何也从脖子开始发烫,慢吞吞地把那本该出现在大腿上的绳子从知城的手腕上松开。
双手终于得以解放的那一刻,知城猛地抓住旻浩的腰让人倒在自己身上,又不解气地对着光裸的大腿根狠狠地扇了几下。
而后才对视着笑出来的两个人,在那样弯起眼角的笑里紧紧拥抱着接吻。
忙活到后半夜才将将要睡去,全部都收拾干净倒在床上那一刻,旻浩真的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隐约之中,听见知城捏着自己的耳垂的喃喃。说,只要哥喜欢就好。
哥喜欢,我就幸福。
旻浩隐约想起这个梦。想起第二天的早上因为起不来床而没法去景点看风景,自己是如何埋怨知城,又说下次出来旅游再买避孕套真的给你脑袋削了。
然后知城就哄着自己辩解。说衣服和道具是我买的,那过分的事可是哥哥做的啊。
想起这个,就不由地笑了出来。
啊。不对。
这不是梦。也不是自己想象的任何,而是一年前,我们真真实实存在的回忆。
可是它最近却总是不断跑进梦里。
送知顺上学的路上足足等了三个红灯。
每次早晨开车的时候,旻浩都会一个一个地数。等了几个红灯,被超了几次车,又超了别的车几次。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空。太空了。
小孩子不太会跟自己聊天。从博学派的领地逃出来以后,旻浩用仅剩的一点钱一路逃到了马来西亚。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在街上游荡了两天,累了就蹲在街边,蹲不动就又接着哭。但凡是当时和知城来过的地方,只要看到,就止不住地流眼泪。
无奈之下,只好往知城以前的住宅去。
一年前,他带自己来拜访过父母。他的父母也都认得自己。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记不记得了。
意外地,无力地敲了两下之后,是小孩子给自己开的门。问她,爷爷奶奶呢。她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只说被舅舅舅母接走了,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这个房子已经被卖掉,也快要到期了。
不知道她一个人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旻浩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带着她去租了新的房子,因为有点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就再马来当地的咖啡厅找了工作,晚上再去餐厅兼职。
后来,也供她上学。
逐渐熟悉起来两个人的生活之后,发现她偶尔会闹点脾气。旻浩也都一一哄着受着。早上起来那会,通常是闹脾气的重灾区。
今天却不知怎么了,起床起得不顺利,到了学校还耍起脾气来,说不想上学。
“怎么了。是跟学校的朋友处不来吗。”
见她半天不下车倔犟的样子,旻浩只好耐心地问缘由。
以前大部分时间都乖得很的知顺,以为这次也哄两下就差不多了。上学时间也快到了,再不进去真的会迟到。
“到底怎么啦。说说看,要说出来我才知道啊。”
可下一秒,伴随着稚嫩的声音突如其来的抽泣声,最简单的话语却如雷贯耳般在脑子里嗡鸣,让旻浩一时间无法应对,浑身发麻。
她说,为什么爸爸从来都不来接自己放学,为什么别人都是爸爸来接,但自己的爸爸从来都没来过。为什么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从来不回来看自己。是不是像爷爷奶奶那样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无从开口的状况下,只好强忍着情绪。好不容易那她哄去上学,再一回神,握着方向盘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去往咖啡厅的路上,又足足等了四个红灯。
换上工服来到前台这会,还基本没什么客人。
感觉到身心都痛到没办法调节的时候,就只能逼迫自己做些动手不动脑的事情。拿了新的咖啡豆出来,所有材料全都清点了一遍,茶水煮上,又把这周的进货清单列出来。能做的、该做的全都做了,却也还是止不住地想哭。
这一年以来,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本以为这种无尽的思念会随着时间减淡,哪怕是一点点。可是却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想念到残忍的程度。一天天下来,仿若灵肉分离一般。尽管在做事,能对话,可兜兜绕绕,不论如何试图分散注意力,脑子里也始终都只有一件事。
今天的第二对客人。因为临近新年,留在镇上的人不算多。似乎是一对情侣,但那个男人却看起来相当挑剔。
这里并不是多么高端的咖啡馆,男人却反复对着拉花和奶泡的温度挑刺。
答应了给他重做,却连那个也不满意,刚端上的咖啡被他往外一推,撒了一手。
倒也算不上多烫,旻浩只是犹豫了一会,便从工服口袋里拿出抹布帮他擦,连自己也顾不上。跟自己同工的同事赶忙跑出来道歉,说了什么也记不清了。只是恭敬着。
啊。大概是说,他不太能说英语,可能有些要求理解不了。实在不好意思。
再如何解释,他也一点都听不进去,只是扬着嗓子朝自己耍威风。
旻浩不说话,只是默默把桌子收拾干净。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是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力度。想挣脱,却没有力气。
于是同事赶快拦上来,说,有什么事我来沟通就行,这样可能效率会高一点。
旻浩懒得去猜测那其中的意味。或许他只是不想在自己轮班的时候收到差评。谁会不心疼一天半的工资呢。
于是回到前台,无事发生一般,像往常那样接着点单、出单,再磨咖啡,倒牛奶。啊,对。说要换豆奶来着。
再回过头来把咖啡递出去的那刻,眼神再次瞟到那桌客人,也就像无事发生那般接着约会,卿卿我我,交谈甚欢。
有时候。偶尔的偶尔,我会想。我会想如果我受委屈的时候,你能来抱一抱我就好了。
就像从前的每一次那样。
十点到十一点的间隙正是咖啡厅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刻。没工夫思考太多,连眼神都只聚焦在咖啡机器上的旻浩,在点单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是很特别的声音。于是抬起头,跟他对上了眼神。
“...你?”
“龙馥。哥还记得我吧。”
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到找这里来,旻浩只略微把头点一点。
“你来这......”
“我有话要跟哥说。现在人多,一会儿吧。这里有不苦的饮料吗。”
“...有,倒是有。但是不多。”
“那好,我坐在窗边等你。”
把加了奶油雪顶的草莓酸奶和芝士蛋糕端给龙馥,旻浩突然觉得反胃。自己平时不爱吃甜的,这东西也很少有人在咖啡厅会点。
以前每次他点这些东西,自己刚开始都嫌弃得要命。到最后却吃得很香。
到那时,塞得满满的嘴就会腾出点空间来呛自己:“我就说吧,真的没那么甜,哥不信我。”
快步走回收银台,等到再次稍微闲下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冬日的太阳照进来,窗边也暖和起来。
把手洗干净之后,往窗边看去。那杯草莓酸奶已经见了底,芝士蛋糕也被扫得干干净净。
龙馥就不紧不慢地,托住下巴盯着窗外出神。
直到旻浩慢慢在他对面坐下,他才收回眼神,跟旻浩对视。
“哥。”
“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来看看,哥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话就垂下头的旻浩,连挑挑拣拣的步骤都省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回答的。
半晌,也只是浅浅摇头。
“那件事,还是很抱歉。”
“你有什么可抱歉的。不是你的错。”
“.......”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是。啊,还有个东西要给哥。”
从包里掏出来的是一个手机,很老旧的那种。龙馥把它推到旻浩面前,并不说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但。哥,如果想他的话,可以打开这个手机。”
“这是他给你的?”
“不是的。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办法说太多。因为这涉及到违反规定的研究,是我做的。”
旻浩把那部手机拿起来,反复翻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一部淘汰了很多年的手机而已。
不等自己表示感谢,龙馥就站起身,说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得尽快回去了。
旻浩想说送送他,却也被他用“哥快回去工作吧,不用费心我”堵住了话闸。
离开咖啡店,龙馥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下班的时候,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车被哪个不管事的堵住了出不来,连号码也没留一个,不知道是谁。只能挥手招了辆出租去接知顺放学。
因为下班晚,通常情况下,她放学了都得在学校里等上旻浩一两个钟头。
下了出租,带着知顺在便利店里借了把伞,小孩子说想吃街边的pie tee,于是干脆就决定走回去。
雨下的不算大,却也是实实在在需要打伞的程度。上学路上有一条小道,之前自己没空送她上学的时候就会从这条巷子里走。
小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早上还吵吵闹闹地发脾气,这会又开始讲班里的八卦故事讲笑得停不下来。
上小学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都是玩闹罢了。加上雨点打在伞上的声音实在是不算柔和,旻浩也没太能听进去。
那部手机还安静地躺在自己包里,连一条消息都没有。等到自己真正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想必是都不会把它打开的。
想着拐个弯就到家了,还是回去给她做点好吃的吧,整天捧着个小吃就能满足,也还真是好养活。
或许是因为天黑,还是雨伞挡住了视线,亦或者是来者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正要拐弯的时候,却跟一个不知为何撒开腿跑着的陌生男人狠狠撞上。小孩子一下子没站稳坐到地上,哭声来得比眼泪还快。
“喂。”
男人包裹得很严实,连脸都看不清,帽子压得很低。
旻浩即刻就叫住了他。
“撞了人不道歉吗。”
见他似乎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一心只想着逃跑,旻浩也就懒得再追上去,默默骂了句神经,就要去哄还坐在地上的小孩子。
好不容易哄好了,这才不情不愿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站了起来,一屁股的泥。
不知为何偏偏在这时候在包里响起铃声的手机,此情此景,再是狼狈,旻浩也偏要一手夹着伞,一手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
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执念。
铃声响了许久,来电显示也没有名字。
犹豫片刻,便下定决心似的按下接听键。
对面好一阵都没有人说话,直到旻浩再次回忆起刚刚那个人的背影。
雨势愈大,雨点落在雨伞上的声音却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而电话里不明朗的呲啦似乎也混着雨声,感官逐渐被放大,放大到几乎只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这时,对面终于有一个声音响起。他说:
[哥哥,新年快乐。]
那背影却愈发熟悉起来。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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