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Break（8）
8.
在方灿可能回来的时间前就从金昇玟身边再次溜走的李旻浩，那本就复杂的心情，现在更是如细绳打结真难解了。
和金昇玟接吻，让他很快起了生理反应。而他对进一步，也感到堂皇和无措。
只是接吻也会这样吗……明明弟弟都没有像灿尼哥那样抚摸自己……
只被哥哥碰过、并且至今亲密关系中都除开了接吻的兔子，是这么以为的。
小狗的吻实在是青涩，还在给他余地一般的，慢慢找寻着、试探着，确认也尊重着李旻浩的意思。
他只紧紧地闭了眼睛，嘴里的酸涩到底是说不出的紧张，还是身体提醒他尽快接受这种未曾有过的体验呢。
……
…………
李旻浩没有办法被那双炽热又直接的目光注视，他也恐惧着可能被金昇玟发现自己看似冷硬的甲胄其实只是一敲就碎了的糖壳。
要是和金昇玟确认关系了的话，应该也无法避免很快就会和他上床了吧……
只是一个接吻而已……明明可以推开的……
为什么……
差点就被那小子牵着鼻子走了。
……呵。
——
————
自从金昇玟搬来和方灿住了之后，李旻浩都没再主动去找过方灿了。
今天这样，因为他人的触碰而勃起，让李旻浩感到过分混乱和说不出来的后怕。他印象中，只有和方灿的那些互相「探索」有令他不得不去面对过并不太受控制的身体，就像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失去阵脚。
只是今天对象不是哥哥方灿，而是弟弟金昇玟。
而迄今，好像也是只有方灿令他勃起，给他快意的体验，还会……
让他高潮。
但他并没有和方灿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不熟悉，也手足无措。
于是他在有了异样感觉的时候，不得不选择赶紧抽身了。
姑且先撤退，再看怎么办。
狼狈的李旻浩只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他的灿尼哥抚摸和拥抱，也没有目光和言语的交流。
重点就是没有什么交流。
真奇怪，翻翻聊天记录，明明平时好像就是这样的交流频度，并没有因为金昇玟回来而变少。他们平时也并不会特别去聊一些深刻的话题，只是普通的、甚至偶尔出现的没有营养的对话。
还有方灿贴上来，对他的没话找话。
可怎么就是觉得方灿就好像……如不知情的慢性失血，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和形式，在从他生活中抽离。
李旻浩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被牵绊的这两股亲密关系，就像上下摇晃不决的天平。大概是提到金昇玟回国的那个午后，就是他和唯一的肉体亲密对象——他的灿尼哥，最后一次睡了。
不能算金昇玟来「找茬儿」的那个早晨。因为方灿尽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尽管抽屉里有他们一直用的东西，也尽管他们双双磕破嘴唇，那个做哥哥的，都没有动他一下。
不止夹在两个竹马兄弟之间的精神压力，现在拂去灰尘结痂、把脉络逐渐露出的复杂情感无法着手整理清晰，就这么不知不觉积累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承受的最后一根稻草的极限在哪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得想办法解决一下，不然崩溃的还会不止是自己。
李旻浩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方灿。
他觉得与其一个人混乱纠结，果然还是……应该找更懂事理的哥哥聊聊。
他没有意识到，他对方灿的依赖，超乎了他的想象。
——
————
“呼……”
打开手机日历，看着他们三个生日基本连在一起能过一整个月，李旻浩吐了口气：
这不，又是方灿的生日了。
以往方灿都说不用过，但李旻浩都会尽量腾出时间去找哥哥。给他拿去自己「随便」挑的礼物也好、简单地吃个饭也好。也在方灿生日，把他自己送上门去过。
他并不会去解释这种意图，到底算不算礼物。
而方灿不管从他这里得到什么，都非常开心。
李旻浩先发了个信息，方灿没多久就回了个谢谢，说最近都忙，让他不用刻意来顾自己。
哥哥专门给他买的烤箱，他也还没用过。本来还打算方灿生日，给灿尼哥也做他喜欢的烤肉料理，结果很早看好的高级肉也没预定……
哈……
等回过神来，李旻浩已经去超市买了贵的肉，拎在手上，朝着方灿公寓方向去了。
一想到和金昇玟上次之后还是有些尴尬，路上打了数次退堂鼓的李旻浩，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那只狗又不见得在。就算在也没关系，旻浩又不怕狗！新烤箱、我都还没用过。……我只是去看看烤箱而已！”
再想起这个烤箱的来历和没有使用的原因：
“……金昇玟……阿西……”
熟练地掏出钥匙打开方灿的房门，探进去半个猫头、警觉地探察着有无小狗的气息。确认安全后，李旻浩滑进哥哥的公寓，并猫进了厨房，开始打开手机收藏的食谱，处理起了食材。
尽可能缩短在这里的时间，长时间留在这里可能会碰到金昇玟。
等下就给哥送过去。
要是他忙的话，放在他公司就走吧，至少送过了。
唔，中饭好像赶不上了。没事，那哥吃得下的，当下午茶吧。
肉料理下午茶……咯咯kkk！
李旻浩做着做着笑了起来。
买了泡菜…还有这些小菜，因为是「banchan（*注：方灿和小菜的韩语相似） 」 day～呼呼～
差不多了，就这样吧。等烤熟了就直接装装好……哦？方灿居然发消息来了。
「🐺：今天就不和你们约了。抱歉啊，有点忙。」
李旻浩把手擦了擦，拿起手机：
「🐰：哦。哥吃饭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消息，李旻浩抱着手机，歪头观察烤箱里正在创造的金色传说，就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阿西。
从大学下课回来金昇玟一闻就知道有人在做饭，他还很惊喜地蹬了鞋子两步跨进来：
“李糯哥——！”
阿西。
“先说好，不是给你吃的。”
“……诶？……”金昇玟笑容还没完全收起来，“哦？你来用烤箱做了什么？”
“小狗管我做什么。”
李旻浩慌得有点口不择言，很仓促地就在收拾便当盒和拆开的那些包装袋。
“这是……你做来自己吃的？”
“不行吗？哥哥我也是需要蛋白质的。”
金昇玟安静地环顾了一圈，突然冷笑一声：
“……是给灿哥做生日餐吧……”
“与你无关。”李旻浩把围裙解下来，拎起收拾好的垃圾换了个位置，“让让。”
“……你对灿哥真好。”
听不出感情，但是闻得到醋味。
金昇玟就在门口靠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背后目光恼人然而李旻浩就是不回头，权当身后那只小狗不存在。
“我想吃泡菜汤。”
看着李旻浩拿出泡菜，金昇玟突然开口。
“哈？你想吃的东西自己不知道叫外卖吗？”
“灿哥知道你来了吗？”
金昇玟根本不接李旻浩恼羞成怒的机关枪。
“你管他知不知道。”李旻浩感觉自己的火气还是热气搅在一起往上走，手要把那盒泡菜捏烂了，“我来就是要用这个烤箱，做了我自己吃！”
“明明……买了澳洲进口的羊排？”金昇玟突然往他身后靠近，就像要把下巴放在李旻浩肩头一样，却保持距离只是视线越过他的李糯哥。
“怎么？我就不能吃进口羊排吗？”
“这附近卖这个东西的那家超市，还蛮远的。你专门去了吗？”
“最好趁我拿刀之前离我远点。也请你别再跟我说话了。
没有回答，李旻浩作势要去拿刀。虽然最后只是拿出剪刀，把泡菜剪小了收拾好。
“……我要翘课。”
“疯了吗你…”
“你是要给他送过去吧。我不想让你和他独处。”
李旻浩腹诽这小子怎么不去当警犬，但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就放轻了声音：“……我只是去公司给他放下就走。”
“你要让他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他的？还在他生日给他送你亲手做的饭？”
“…………金昇玟。”李旻浩终于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警告弟弟，“你不好好去上课，我真的不理你了。”
“……不许和灿哥腻歪。”
“我能干什么！？而且不关你的事，好吗。”
“…………他要是对你做什么你就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上课吗……？”
“我不管。”
“金昇玟你给我听好了，我和你，并不是你可以管我的关系，还有，”李旻浩非常罕见地拉下脸，对着金昇玟严肃地说道，“方灿对你够好了。平时不尊重他开着玩笑他本人不在意也算了，你最好注意点你对他的态度。”
“…………”
张嘴望着他的金昇玟，半天没说话，最后闭上嘴，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转过身去，也没继续要留下吃饭了。
李旻浩很快听到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动静。
烤箱发出了叮的声音提醒他把注意力收回来。
“……啧……”
——
————
“您好…我找方灿……”
“请问有预约吗？”
“诶？啊…没有……”
“请问您的名字是…”
“啊。李旻浩。”
“好的，您请稍等。”
李旻浩拿着便当袋，乖乖坐在来客用的沙发，等候前台工作人员帮他确认方灿的安排。
“您好。方部长（*注：玩了个灿在日巡一直被叫部长的梗，不合理的话就当他自己开公司当老板吧我懒得考据了）让您在这里等等。”
“部、部长？”
知道灿尼哥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怎么……就、就是部长了？
收起惊愕，李旻浩赶紧说：“我把东西放下就走……能请你帮我转交给他吗？”
“啊，他说请您稍等等他，会议很快结束，马上就亲自出来接您。”
啊这……
李旻浩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冲动来找哥哥了。
“哦？你是……灿尼的、那个弟弟吗？”
突然被几个路过前台准备趁着休息时间出去转转的女性职员搭话，在完全不熟的地方乖巧等待的李旻浩又有些拘谨，连忙站起来鞠躬。
“呀！灿尼说过、跟他不一样眼睛大大的、是真的诶！”
“真的真的！眼睛好大好亮！看过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来！”
“哎一古！真人好可爱！”
“个子和灿尼差不多嘛？哎一古、弟弟就是可爱捏！”
……
不是、这哥整天在公司跟别人说些什么！？拿着自己照片在公司炫耀吗！？为什么路过的努那（*姐姐）都能知道？
这可恶的社交花蝴蝶！
本以为这事单靠自己不停埋头鞠躬打招呼送走姐姐们可以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为首的一个姐姐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
“呀、姐妹们，机会难得，都懂吗？”
眼神交换后，一群女人们：“内——！欧尼！”
“呀，弟弟呀，跟姐姐们去休息室一起吃零食好吗kkk？”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李旻浩有点被吓到：“零、零食吗？努那们太客气了……”
“哎一古、太可爱了～”
“走吧走吧～”
“但是哥…让我在这里等……”
“他叫哥好可爱哦！”
“跟灿尼完全是不同type嘛！我说，弟弟就要这种！”
“呀！你不是方结团的第多少多少号成员吗！”
“弟弟是弟弟老公是老公你懂什么pabo呀！”
李旻浩无助地张望着四周，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怎么还越来越多了。
“努那们……这，不太好吧……我要回……”
“没事啦～灿尼和我们关系很亲密哒～帮我转告他吧～♫”
为首的姐姐对前台的姐姐眨眼，前台的姐姐就像和她们同一个目的一样，立刻一脸坚毅地点头明白。
“诶……这、……”
李旻浩就这么被姐姐们簇拥着，拐小猫一样给他拐到一旁的休息室去了。
热情的女人们关上门就掏出各种零食给他摆在桌上：
“随便吃别客气！吃了还有～”
“啊…这……谢谢努那……”
“哎一古这孩子还害羞～真可爱啊～～～”
李旻浩大概是变成鞠躬机器了，把头埋着都不敢抬起来乱看。平时鲜少有这种被一群年长的成熟女性围住的经历，性格偏内向的他，很容易就被这群过分热情的姐姐给带走了节奏。
“就在这里等吧，来吃吃吃～”
“弟弟喝什么？有蜂蜜柚子茶红茶咖啡……”
“努那、真、真的不用了我等下就走了……”
“哎一古别客气呀，灿尼那么疼的弟弟第一次来公司，我们一定要招待好了——”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李、李旻浩……”
“你们看他跟灿尼害羞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捏！”
“年轻真好啊，旻浩弟弟还在读大学吗？”
“内、内……”
“大几了？”
“今年大四……”
“哎一古！要来我们公司吗！和灿尼一起工作呗～呼呼！”
“啊、嗯……还没考虑到这一步…哈哈…”
“pabo呀、你都不看看人家专业对不对口！这孩子真漂亮，认识铉辰尼吗？”
“认、认识……啊哈哈……”
把便当袋抱在怀里，腿并拢坐在椅子上被团团围住的李旻浩，手上被塞了好几种饼干，在连珠炮的提问中不停微笑点头致谢，心声都来不及分一点出来，用以默默呐喊一声跟方灿求救一下。
“姐妹们，快快，进入正题！”
“呀旻浩弟弟呀……哦没事没事，你吃你的，”为首的最活泼的姐姐也拉过椅子坐下，“姐姐们把你拉进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
李旻浩避开对面投射而来的热烈视线，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旁边有姐姐以为他吃饼干噎到，立刻递给他一杯水。
“wuli灿尼呀……有女朋友吗？”
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李旻浩手里的杯子轻晃起波纹。
……
还好没喝水。
“或者他有喜欢的人吗！”又一个姐姐扒在那位姐姐的椅背上，一脸期待地问他。
“呃……”
“呀、弟弟！这情报对我们……很重要的！”画了精致眼妆的姐姐突然对着他出现了上三白眼，李旻浩微微缩了一下身子。
“没有在交往的……好像……”
他越说越小声。
“太好了！姐妹们！……嘘、嘘——”
一群女人互相比划着，示意彼此不要过于激动发出尖叫。
“他喜欢的人呢？有吗？有吗？”
“他喜欢男的女的？”
“pabo呀之前给灿尼做的那个测试，结果是直的这还用问呀。他看起来也和那些给子（*男同性恋）明显不一样嘛！”
“旻浩弟弟，那么答案呢——？”
“呃……这我、不太清楚……”
“哈？怎么会不知道……”
“好啦好啦欧尼。男的不像我们会聊喜欢这些吧。灿尼那样的，感觉更不会对弟弟说了。”
“这个弟弟不知道，那个大嗓门的叫彬彰的可能知道也说不定啊！”
“请问…是说彰彬吗？徐彰彬……”
“就是他就是他！叫彰彬啊，不好意思，就记得他嗓门很大了kkk也是可爱的弟弟！”
彰彬呐，难道你每次来找灿尼哥，也会被这样抓进屋子里盘问吗……
李旻浩欲哭无泪了，好希望休息室的门快点被打开，前台的姐姐快点来告诉他灿尼哥开完会了……
“呀！上次问那个、彰彬弟弟的……”
“哦！”
几个姐姐对视一眼，立刻默契地用李旻浩看不见电波通了信。
李旻浩感觉这根本不是休息室，而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地。
“旻浩弟弟呀～～～能不能悄悄告诉姐姐们……”几个姐姐双手合掌，夹着嗓子矫揉造作地突然就开始撒娇模式，这让李旻浩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女人们的香水混在一起，有些眩晕了的他硬着头皮保持微笑，嘴角抽搐地听了下去。
“呀……灿尼他呀……「那里」、大不大？”
……
…………
莫（*什么）、莫……？
嗯？？？
“就是说上次嘛……我们问那个彰彬弟弟，灿尼的大还是他的大，他不肯说，逼到最后终于松口非说差不多，结果我们反驳他一下，那小子居然还越说越激动最后拍桌子走了……但是姐姐我呀，一看就知道那小子有多大嘛…”
“绝对是灿尼的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重要的是，这次旻浩弟弟能不能告诉姐姐们，灿尼的那个、到底有多大嘛～”
“……d、大……？”
“呀、旻浩弟弟不会还是处男吧、连姐姐们问出这种话的意思……都不知道吗？”
肉食女故作娇气的姿态，让李旻浩越发不适，快缩在一起的他只好无助地抱紧了便当袋。
“哎一古，看来真是没有女性经验的弟弟呢……”
“哎西……要不是我们这里没人睡到灿尼，不然大家也不会抓着他的弟弟问这些失礼的问题了呢。”
“真是、西……这么好的条件，非要搞什么禁欲、干什么嘛方灿！都多少岁了！”
“这么一说……今天好像是他生日诶。”
“真的吗！？”
“真的，十月三号，我之前在档案上看到的嘛！”
“诶诶那旻浩弟弟今天来找他……”
李旻浩手里的袋子，终究是被一群饥渴的女猎人给盯上了。
“旻浩弟弟是来送生日餐的吗！”
“这是家里给他做的生日餐吗！”
“弟弟呀！能不能悄悄打开给姐姐们看看灿尼家里给他弄什么爱吃的！”
“是呀是呀，之后我们就可以假装巧合投喂他了！”
“所谓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呀、弟弟！这对姐姐们——真的很重要！”
错过了解释时机的李旻浩，在密集的叽叽喳喳攻击中实在是招架不住了的他，最终只能在「拜托啦～就只是看一眼嘛～」的此起彼伏做作祈求中，无奈地打开了食盒。
“呜哇！这么多肉！”
“灿尼爱吃肉可是出了名的！”
“菜也有诶！营养蛮均衡的嘛！”
“这是什么肉啊？”
被提问的李旻浩，乖巧地回答道：
“这个是牛肉，这个是羊排。”
“羊肉？不会很膻吗？”
“哪里买的羊排啊？市场吗？”
“大韩民国！果然还得是五花肉！”
“我也不喜欢羊肉，在家里做会一大股味道。”
“啊，那样的话……”
话题转到料理。李旻浩自己也没注意地，在姐姐们一错一落的疑问中，就说起了肉在哪里买的，还有他知道方灿家里，是怎么给哥哥做出喜欢的口味的。
“……恰卡马（*等等）……这些都是……旻浩弟弟一个人做的？”
“诶……？”
姐姐们一停止叽叽喳喳，李旻浩也停下了在便当盒上指着的手，尴尬地笑了笑。他把手揣回来，被女人们的目光审视得浑身不自在。缩着背埋着头，李旻浩站起来，想要把便当盒收起来：
“啊…我果然还是……去外面等好了……”
“……骗人的吧……这个食盒不是以前灿尼可宝贝地抱着、要他分一颗丸子尝尝居然都拒绝了姐姐们的……”
“我还以为是我们灿尼有女朋友了、伤心了一段时间呢！”
“居然是旻浩弟弟……！？”
“阿、阿尼哟（*不是）……”
李旻浩有点慌了，他摇着头，下意识就要否认，脸开始慢慢变红。
“呀、你和灿尼——”
叩叩叩。
李旻浩立刻求救似地看向门口，不管谁来他赶紧收拾好东西趁机冲出去、把便当盒交给前台转交就行了。
就像猫准备好要从门缝里挤出去那样。
“你在这里呀。”
一身西装推门进来的居然就是方灿本人。李旻浩就像看到救星：
“……哥……”
“大家都在吗？哇哦，这么多零食！”方灿一开门就看到红脸小猫弯着背埋着头慌慌张张地收桌上的东西，他扫视了一圈，立刻明白了情况，“旻浩，是妈妈叫你来的吗？”
“啊……”
方灿把问题抛给他的同时，非常顺畅地就帮他解了围：
“下次提前说一声嘛，每次都准备这样的惊喜，嘿嘿～”
方灿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李旻浩已经抓紧在手里的保温袋，手掌在弟弟后腰上轻轻拍了拍：“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
“呀，灿尼呐～到底什么时候和姐姐「玩」？再等几年姐姐就老了，玩不动了耶～”
出现了……传说中的肉食系……
李旻浩并不想听这种会让人体温升高浑身变得不自在的话，但直接冲出去又不太礼貌，他靠近了一点方灿，想躲在宽肩后面。
“努那～饶了我吧kkk～”方灿不失礼地笑着从容应对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把李旻浩轻轻往门外推了出去，还顺手把便当袋拎高来秀了秀，“灿尼还在长身体～再说吧～～～”
“噫！又装小孩给姐姐们看？我们新部门的部·长·nim？”
“哎一古～灿尼只是运气好，正好遇上时机啦～努那们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灿尼灿尼地叫着我，突然叫部长不习惯啦～”
“也就和你这个部长能这么称呼了嘛～”
“灿尼你都不知道～上次我不小心没叫你部长，还被老板横了一眼呢…”
“哦？那努那、下次老板在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啦，私下叫什么都可以哒。”
“看你说的～叫「恰gi（*亲爱的）」也可以嘛～～～”
“诶嘿嘿、那灿尼可能不知道努那是在叫谁呢——”
“哎一古～～～～又来了～～～～”
李旻浩嘴角抽搐。他叹服着，或许有人只是无辜路过、腿都会被这些女人的语气给嗲软掉了。还好他已经基本被方灿给推了出去，后者还用一种奇怪的后仰姿势，只把半个脑袋留在刚才跟审讯室一样的休息室，非常熟练地用着他那旋来旋去没有意义的话语，打发着那群丝毫不掩饰、如饿虎般的女人们。
“呀，灿尼想通了的话，随时给姐姐打电话——！姐姐不管风里雨里都会打计程车来找你哒～”
“啊、欧尼～～～！哪儿有这样抢占先机的！”
“呀！事到如今，灿尼就算喜欢年下，也由不得妹妹们了！大韩民国长幼有序！姐姐可是从他毕业前进来实习就盯着他了！”
“欧尼！太狡猾了！哪儿有这样的！”
方灿也想快点溜了，平时遇到一两个都算了，今天全聚一起了。他也得快点撤：
“灿尼我要吃饭去了——努那们拜拜——”
“呀！这次看在你这可爱弟弟的面子上先放过你了——”
“灿尼生日快乐哦～快点长大来找姐姐玩哦——”
“灿尼生粗（*注：生快）～”
“生粗生粗～”
“谢谢努那们kkk～灿尼走咯——”
“呀！你弟弟要是有需求也随时联系姐姐呀！没经验也不要紧交给姐姐就好～不过彰彬就算了，姐姐喜欢这个乖的！”
“哎一古、努那～哈几马哟（*不要嘛）kkk～”
身后方灿咯咯咯的笑声还没完全结束，李旻浩感到肩头一重，就被方灿笑着揽住，快步拐到他办公室去了。
得、得救了……
李旻浩肩头似乎感觉到透过布料传来的热气和安心，抓着便当袋，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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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动画片放到第8/9话总是要来点泳装什么的过渡一下←这是老二次元的一个名梗，不用理我kkk→这章也过渡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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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还是决定po一下说明：
本章有肉食系女子的描写，绝对不是物化和诋毁某类女性或者宣传不自爱不自重，我觉得这个非常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们🇨🇳传统观念上，女性都是很保守的，谈性色变、不可将需求和欲望摆上台面，这和男权社会有没有关系我觉得各自有各自的评价标准，但是这种保守传统的观念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包括现在的一些🇻🇳🇲🇲的女性也收到了极大的影响。我发现看我文的，好像有年龄偏小或者还没有异文化交流体验机会的宝们，但实际上，很早受到欧美文化影响的🇯🇵和🇰🇷，甚至包括🇨🇳的一些更加发达、与国外交流更多的一些地方，确实会存在这样的情况。最主要的就是在性的需求上，相对来说是国内传统思想下很难想象理解接受的那种开放的。
如果了解这样的背景，我觉得很容易接受了。但也很容易可以想见，有的宝应该会因为我这章感到不适甚至反感。可能是我多虑，但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不能理解的话，我只能说确实是有这样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存在，只不过跟我们不是一个国家不是一种文化，看到了就当是……美剧&洋电影里总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kiss那样的桥段，也请多多理解吧。
像我以前看俄剧就是男女人物们这里睡过来那里睡过去，实不相瞒这对实际自我修养非常约束的我来说很冲击，至今如此。每个人可以有自己的道德标杆，就像我一旦写并非一对一的感情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不要给人带来奇怪的影响，但如果可以让人觉得「啊，也有这样的啊」，我会觉得很开心。也就是……能让被束缚的视野，稍微再拓宽一点？见识见识其他色彩什么的……哈哈（发出了干笑，但还是想认真把想讲的非主流审美的故事讲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