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旻】 Enigma
Summary: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This is an EABO story, which is diffrent with normal ABO setting.)Never thought things would turn out like this.When Bang Chan was forcibly pulled away from Lee Minho by their manager hyong, he came back to his senses as suddenly as if he had sobered up.He stared intently at Lee Minho who had fallen limply to the ground surrounded by his other brothers and had lost consciousness, and the scene that had just happened hit his brain anew in waves like throwing a stone into a pond of water.He was an Alpha and bit the back of the neck of his brother, Lee Min Ho, who was also an Alpha...
Notes:
伪现背+EABO+两个宿舍的设定。除了12，孩子们都有出场。
被改造过的A变O，发情期会更猛，也对改造自己的E会有极度依赖……等等，再说下去就剧透了哈哈，先打住了。还有就是我不太看简中，所以这篇EABO应该和大家熟悉的ABO设定不太一样，没有临时标记+筑巢等。设定我已经想好了形状定了，只是后面还没写完，我边写边慢慢放吧。总的来说就是按我会的来吧hhh希望大家看这种不一样口味的能看的愉快。并且，我的文里如果孩子们都出场了，希望大家帮忙尊重一下我这里所有孩子们之间感情都很好的、不是爱情也是亲情的小动物们哈特软软贴贴的这个最基本的原则。谢谢嗷（真挚.jpg）第一章预警：⚠️看不了美帝一丁点的可以直接关掉了。
⚠️有流血，就一丁点儿。 都没问题的话我们就继续吧～～～↓↓↓
Chapter 1
Chapter Text
（1）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方灿被经纪人从李旻浩身上强行拉开的时候，他就像突然酒醒了一般恢复了理智。他死死盯着软倒在地上被其他弟弟们围上来、已经失去意识的李旻浩，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像扔石头进水塘一样一波波浪潮重新冲击着他的大脑。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身后突然绕上来蒙他双眼的毛巾最终招呼到了他嘴上，又带着不属于他的血迹，垂落在地。他张着嘴，口唇颤抖着，说不出话，眼神却是后悔得要死。孩子们几乎全都无助地摇着头，略带抗拒、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大哥。
方灿是怎么被拉上车送去医院的他不知道。在他踉踉跄跄被拽走之前，一直被身材高大的经纪人用足了劲摁在地上。黄铉辰捡起毛巾塞了他的嘴，还在他后头打上了结。后脑被绑紧的结压住，他咬着织物喘着粗气，盯着徐彰彬在弟弟们的帮助下横抱起毫无反应了的李旻浩，从那模糊朱红的后颈滴落的血液，绽放在了白色的瓷砖地板上，如寒冬快要结束怒开的红梅，带着凛冽的温度，一朵一朵，一滴一滴，诱惑着他跟着前去。
徐彰彬只看了地上狼狈的大哥一眼，那双刚才还是野兽一般的眼里，终于是理智回归后的后悔和惊慌。然而他顾不上，总之迅速抱着昏迷的二哥第一个离开了充满窒息空气的宿舍，紧接着，就是跌跌撞撞拿着车钥匙跟出去的金昇玟，也只是回过头来，悲切地看了他一眼。
地板好凉……
还是说是自己身上过热了呢？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前。
李旻浩来到另一个宿舍，好不容易结束死亡行程拥有了短暂休息的他们自然是各有安排。他和韩知城今天约了一起去看电影，来的路上正好碰到徐彰彬和黄铉辰一起出门去便利店，他就这么自然地要过徐彰彬的钥匙，直接进了辣酱宿舍。
听那两个弟弟说，方灿和韩知城好像都还在睡觉。李旻浩心想自己也并不是来早了啊，怎么韩知城还没起床。
最近知城状态不太好，那孩子又因为忙碌中的创作压力，总是提不起劲的样子。李旻浩放心不下，今天专门约他出去放松放松。
他上来后先在客厅坐着等了会儿，翻了一下这个宿舍的冰箱看看孩子们有没有好好吃饭，刷了会儿手机等着韩知城起床。然而这期间，房间那边完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看时间要差不多了，准备直接去叫醒韩知城。可就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
Omega的信息素。
是韩知城。
完蛋了，同是Alpha的灿尼哥也睡着……今天的约会看来得作罢了。
「哥，我是Omega，你还愿意和我这么亲密吗？」
韩知城是Omega，曾经这样问表达过并不是因为想要占有他才和他这么要好的Alpha，他的李糯哥李旻浩。
李旻浩当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揽着他，笑得令人安心，软软的嗓音没有丝毫攻击性：
「放心吧，哥是专门保护知城的Alpha。」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全世界对三种性别都有不同的对待方式，而越是拥有地位、辈分区别的文化，三种性别的差别对待和歧视就尤其显著，其中就包括韩国。「Omega不过是生育工具」、「Alpha才是唯一的高级统治者」、「Beta不过是凡人」……诸如此类的观点和言论，每日不绝于耳，长时间的保守传统结成了无法撕开的蛛网，阻拦每一个开明进步的思想，缠绕每一个懂事听话的人，还有，绞死每一个试图冲破的步伐。
只是这样的牢狱之中，也总是会有坚持自己信念的人。
李旻浩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从小到大家里教的，到他现在在的组合、他们团队，上至整个公司，几乎都不存在性别歧视。在他们公司，Omega的生理特征被接受被认同。只要你有够强的实力，身体管理也是你自己必须付出比别人还多的努力，做到顶端自然就会给与认证。Omega的化妆师手艺也不输Alpha和Beta，Omega的艺人也不用刻意篡改自己的档案。他也一直知道，别的公司很多青少年练习生分明实力强劲，却只是因为在成年时的分化成了Omega便消失在出道预备团里，亦或是，被套上一个给公众和粉丝们看的性别来进行活动，更有甚者，公司会一直给出道的好苗子们注射激素，让他们强制分化成Alpha以便走向设计好的道路。
理由很简单，艺人的性别是O就会容易出幺蛾子。容易被霸凌被欺负，容易……
发情、被标记、怀孕。
根本不会允许Omega出道的一些老顽固公司的眼中，Omega艺人不过是一种只要意外发情就会被标记甚至怀孕、而给公司造成丑闻和损失的糟糕投资罢了。
分化后才进了公司的Alpha李旻浩说过，就算韩知城分化成了Omega，他也会保护他。
而现在，李旻浩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所以比起叫醒韩知城，更重要的是把他们的Alpha队长灿尼哥叫起来，他们两个Alpha先离开辣酱宿舍回避一下。Beta的经纪人住的离他们不远，赶紧叫不会受影响的哥来帮忙处理一下。
韩知城不是会放任发情期不好好管理的Omega，他至今做了多少努力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没起来并溢出信息素了，只可能是意料之外的状况。直接叫经纪人是上上策。
李旻浩想起韩知城最近告诉他，听公司哪个Omega前辈说的，比起在自我感觉发情期的苗头时着手抑制，若是再提前一些，还完全没有感觉但是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做准备——也就是服用抑制剂，就连发情期的影子都见不着了。李旻浩当时就应该想到，或许是因为他们连续过于忙碌的行程，不停倒时差不停高强度演出都没能好好休息，从而导致了韩知城本来的发情期就没有按时来呢。毕竟他就是，没有提前用抑制剂的情况下，前几次发情期就都因为他们过多的海外行程而完全乱掉了。
「知城不太对劲，哥快来一下辣酱宿舍@经纪人」
很快就收到了经纪人的回复。关上手机屏幕，李旻浩知道自己作为Alpha，最好还是把要碰发情期的Omega的活儿交给是Beta的经纪人来做比较好。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把灿尼哥叫醒，不然就算大家都知道灿尼哥是没有信息素的Alpha，但毕竟他的性别鉴定上白纸黑字也写着个Alpha。
绝对不能让知城有被标记的危险，自己亲口跟那孩子说的。
走向方灿房间的李旻浩，却不由得离韩知城的房间越来越近。他掐着自己的手臂拐进方灿的房间，在一片漆黑里叫哥哥赶紧穿上衣服跟他出去一会儿。方灿迷迷糊糊坐起来答应了。
“哥，有没有抑制剂……我可能得先来一下……”李旻浩说话有点喘，但他还是有理智的。
“我一直都没有……怎么了？”
“知城发情了……咳咳。”
“韩尼吗？”昏昏沉沉的方灿终于清醒了一点。
“……你……闻不到吗？”
想翻抽屉的李旻浩开了房间的灯，因为哥哥的「明知故问」而震惊。这么冲的Omega的发情气味，他们家这个全世界都知道绝对只能是Alpha中的Alpha的队长方灿，居然现在只是一副刚睡醒，揉着睁不开的眼睛，一脸懵懂无害的模样。
“啊……我好像鼻子又不太好了吧……”带着重重的鼻音，顶着一头小卷毛的方灿，眯着眼睛摸索着短裤，好像想给自己正言似的，“啊但是你的我闻得到，你受影响了吧。”
“是吗…哈……”真是奇怪的哥。不过现在没有感叹的余地了。李旻浩走出方灿的房间。他的包在沙发上，和韩出门他总是随身带着AO两种紧急抑制剂。
该死…好难受……为什么这次这么猛……和之前自己的发情期也全乱掉了有关吗……
只是他没想到，昏昏沉沉的韩知城居然自己出来找抑制剂和水了。
所以李旻浩失去了从方灿房间出来之后的所有记忆。包括他是怎么扑倒尖叫着的韩知城的，包括方灿是怎么上衣都没穿就冲出来捂着他的嘴把他从韩知城身上拽下来的，包括他是怎么蹬开方灿继续爬起来随着本能要去标记韩知城的，又包括，方灿是怎么把他摁在地上，和他互相力量僵持了很久的。
李旻浩拽着韩知城的脚踝，失控的他气力太大，方灿只是压住他都已经没有余力。可靠的队长不管怎么喊韩知城快进房间，无助的Omega都因为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而逃也逃不走动也动不了。本就在制服过程中，方灿被李旻浩的挣扎掀开时还撞到了头，疼得他五官扭曲，说不出话。
Shit…肯定是肿了……手机怎么也没拿出来……
他不知道，手机就算带出来了，他们三个人也谁都叫不了援助。
就看他和身下那个丢掉理性的Alpha，谁先气力耗尽。方灿头疼，呼哧喘着，却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
馥昇阿三人一起跑来辣酱宿舍，他们知道二哥不是私联经纪人而是发群聊消息，一定是需要帮忙了。因为群聊消息只有韩知城不对劲，同为Omega的李龙馥只带了自己的紧急抑制剂和Beta忙内梁精寅一起用了备用钥匙冲进来。Alpha的金昇玟判断这种场合他不能靠近，留在门外本来没打算进，结果捂着口鼻的他从敞开的大门看到是自家队长方灿光着上身嘶哈嘶哈喘着还摁着他们家一直挣扎的二哥，他想也不想就也冲了进来。
李龙馥进门直接被他家二哥猛烈的信息素震慑到一个脚软跌坐在地，还好Beta不太会受Alpha和Omega之间信息素的影响，梁精寅抓过李龙馥握在手里的注射型紧急抑制剂，先冲上去给蜷缩在沙发上的知城哥扎了。忙内发着抖想扯开二哥紧握知城哥脚踝的手，他有些害怕地看着地上的大哥二哥，大哥全身肌肉肉眼可见地紧张鼓起，明显失控的二哥青筋暴起的手臂第一次让他觉得这么可怖。
可是大哥也是Alpha，灿尼哥难道不受知城哥信息素的影响吗？
没时间给他想太多，大哥在时间夹缝中看向他的那一眼让他确定大哥目前还算是清醒的。金昇玟也是Alpha，不能让他碰知城哥，龙馥儿已经受了旻浩哥信息素的影响了，所以他必须快点让两个Omega跟在场三个Alpha拉开距离。
“哎西！这都什么啊！”爆出釜山话的忙内，心里呐喊着也是Beta的铉辰哥这个节骨眼怎么不在宿舍！
忙内年纪不大，却在大哥和二哥近乎野兽的拉扯中，硬是把已经用了抑制剂但仍在大口喘着气浑身发烫的知城哥解救出来，拾起脚软了的龙馥儿，连拖带拽地往房间扯去。
客厅里，方灿必须按着李旻浩。两个人力气都不小仍在僵持。韩知城的信息素过浓让金昇玟也很不舒服，他在梁精寅动起来的时候也跌跌碰碰越过两个大哥。开窗通风之后，金昇玟又赶紧去翻徐彰彬的紧急抑制剂，准备给李旻浩先扎了再说。谁知被还在挣扎的二哥突然支出来的脚绊了一跤，捂着口鼻的老七酿跄几步，还是狠狠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黄铉辰看到群聊消息，拔腿就往回跑，留下徐彰彬莫名其妙，后知后觉打开手机，也赶紧从便利店回来了。
他知道黄铉辰为什么跑。黄铉辰是Beta，群里韩知城出什么情况@经纪人，极大可能就是突然发情了，他们住在一起他知道，最近韩知城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又没休息好，他也知道李旻浩今天是来约韩知城一起出去放松的。他们家的两个Omega小孩，抑制剂一直都按时用，从来没有给团队造成任何影响，但谁也没料到韩知城的状态不佳或许影响了他的发情期。而现在家里那两个最大的哥哥都是Alpha，不会受影响的黄铉辰必须赶紧跑回去。
黄铉辰没命地跑着，一回来也就看到他们的灿哥把旻浩哥摁在地上，旁边的梁精寅把韩知城的腰圈着，拽着李龙馥的手拼了命往房间去。
“铉辰哥！快！”
听到忙内破了音的呐喊，根本顾不得笑，黄铉辰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Omega们都还没事，赶紧冲过去帮忙内。
然而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息突然飘起……
“Hey！Chris！！What are you doing！？”
李龙馥是最先感觉到异变的，他还没完全被拽进房间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他有些粗犷的嗓音还没完全落下，所有人鸡皮疙瘩几乎同时立了起来。
宿舍的空气就像被突然抽走一样弥漫出一股极其可怕的压迫感，让他们一瞬间感到被置入真空一般，眩晕又窒息。
为了抵抗方灿，挣扎过后逐渐脱力的李旻浩松开紧咬的后槽牙，张着嘴混乱地喘着气，因为发情而潮红的脸颊，汗湿了的他的前发，无法缓解的发情和消耗掉的体力让他双眼失焦，被压在地上说不出话的他，就像一个被遗弃在地的精巧人偶。一直和李旻浩僵持着的方灿看到这样的弟弟终于脱力头垂到地面，突然他的脑子里跟断了弦一样，松开一只禁锢弟弟的大掌，张开五指穿进身下人的发丝。他把李旻浩的后头的短发夹在指中收力揪起，在对方吃痛的哼喘声中，毫无征兆地，对着李旻浩暴露出来的潮湿后颈——
咬了下去。
骗人的吧，这两个哥都是Alpha……Alpha咬Alpha这算什么？
在场所有不论什么性别的迷孩，一瞬间都被震慑得动不了了，Omega更是连气都喘不上来。心脏就像停拍，alpha们作为顶级性别从来没有这种被看不见的东西压制的时候。金昇玟吃痛地翻身，和另外四个人同一时间看向了令人绝望的压迫感的来源——
他们的大哥方灿。
和一头真正的野兽一样，裸着上半身，绷紧浑身肌肉，弓着背压着他们二哥的大哥方灿，抓着他们二哥的头发，张口咬了李旻浩的后颈。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平时总是笑嘻嘻地来逗他们或者四次元行为的温柔的李旻浩，在大哥身下就像被狼叼住咽喉等待断气一般的小兔，绵软崩溃。
还有无助。
经纪人终于来了。钥匙被李旻浩拿走的徐彰彬在被黄铉辰丢下后他只能在楼下门禁前，等着跟经纪人一起上来。刚到门口两人就一起踉跄了两步。看到李旻浩被方灿抓着头发咬着后颈，徐彰彬被那股压迫之力摄得腿软也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试图拉开二人。
方灿弓着背，如一头真正的野兽，瞳孔缩小，喉里摩擦着威吓的嘶声。他松口，收起带着弟弟后颈的血的下巴歪着头，向上翻着眼睛，眯起单边眼，瞪着想要接近的人，就像时刻可以把靠近他们的人活活撕碎一样的警告。
可怖如斯。
“啊……西！方灿！你这是怎么了啊！”徐彰彬捶腿让自己动起来，他大吼一声，声音直冲，人也不要命地扑向了那头野兽。
见他明显使不上力气，体格大的经纪人也努力移动腿脚，冲上去帮徐彰彬一起拉开方灿，金昇玟也咬着牙从地上忍痛爬起来，三个人合力才能堪堪摁住那头可怕的野兽。把Omega回收了交给忙内的黄铉辰，看着大哥呲着牙哈着气的那副野兽模样，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他再咬到任何人，他跌着爬着去找东西堵大哥的嘴还有要给二哥止血。最后他觉得那满嘴血咬着牙的大哥更可怕更危险，干脆抄起毛巾，用起满鸡皮疙瘩的手先把大哥的嘴堵起来了。
被李旻浩的信息素震慑住的李龙馥是反应最快的，他跪在卧室地上，拍着梁精寅锁上的房门，大声朝门外喊叫着他们家二哥的信息素在消失。金昇玟听到了，又从地板上爬到昏迷的二哥面前。看着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后颈，他心抽痛，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包扎能解决的问题了。
“彰彬哥，我们快送他去医生那里（*设定：他们是艺人，公司有专门的负责医生，为了减少影响所以不是去医院）！”察觉到压制感散了不少，金昇玟也不顾要保护的嗓子，扯起来就喊向他们的三哥。
“彬！快去开车，哥能压住！”经纪人也用上他整个身体死死压着方灿，跟徐彰彬嘱咐着。
方灿已经没有挣扎了，胸腔承受着高大的经纪人哥的体重和力量的压制，短促呼吸的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李旻浩被抱走，和跟着出去的金昇玟，留给他的那一眼失望和苦痛……
（TBC）
Chapter 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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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旻浩该住院的。
但最终他还是当天挂着点滴从私人医生那里被送回了宿舍，为了不引起媒体和粉丝的关注，公司做出了这个决定。每天医生来看他，带来药物给他在宿舍注射和点滴。他反复烧了三天，弟弟们都在轮流照顾他。韩知城是最痛苦的，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从李旻浩床前离开。他觉得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的脚踝还留一圈手型的淤青。
失控的Alpha，竟是如此可怖。
而方灿却被安排在了医院，与其说是住院，不如说是被「收」进一个隐蔽的治疗设施。关于这点，公司观察到没有相关情报流出，于是也并没有对外界做任何说明。
不过对他来说只要能写歌、能工作，睡哪儿和睡不睡都无所谓。
只是他也写不出歌、无法工作。因为他最担心也最悔恨的，就是他伤害了同队的，家人一般的弟弟李旻浩。
还当着所有弟弟们的面……
「Alpha咬了Alpha。」
方灿望着窗外的阴天，雨下不下来却让他鼻子酸得想流泪。但他知道该哭的绝对不是自己。
“方灿先生，您有客人。”
突然响起的床头呼叫器里，传来电磁混杂的女声。
方灿起身走到门边的玻璃窗旁，拉开百叶帘，是他们公司的几位负责人、经纪人、穿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方灿坐回床上，拿起病房的受话器，放在了耳边。
“小灿。”
进公司就一直看着他长大也陪着他出道的的负责人，在房间外通过听筒叫着他。
“内，哥。……你们好……”
“身体还好吗？”
“内…很好……”
好什么好……伤害了重要的家人的他，还不如现在受到浑身伤痛的惩罚……
“这个访客阵容看着像是……首先排除故意伤害罪把我带去警局的选项吧……”他苦涩地笑笑，“请介绍一下吧。”
“你明白就好说了。”负责人点点头，双手把受话器递给了那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方灿xi，初次见面，我是首尔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我姓尹。”
方灿听到这里突然皱着眉苦笑了一下：“尹教授您好，想必这次前来是因为我的性别吧。”
尹教授看了一下这个年轻的爱豆，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眉，然后认同般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Alpha，对吧。”方灿舒了一口气，他嘴里觉得干涩，仿佛还有那日血的铁锈味，令他瘪唇。
“Enigma。听说过吗？”
“Enigma……”方灿小声重复这个词，身体里的血像是回应他一般突然加速，心跳也稍微快了起来。
“除了ABO之外，世界上还有一种性别，简称E。凌驾于三种性别之上的，我将之称为「王」。”
方灿听着受话器里的声音，回想着成年后他的分化仿佛无事发生，但是不管做多少次性别鉴定，结果总是暧昧不清的A或B。而当时他心思也根本不在性别上，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就算他真的分化成Omega，浑浑噩噩中他好像只有出道一个选择，他做的一切好像都只有这一个目的。
“方灿xi。”
“啊、内……尹教授您说。”
仿佛看出了这个年轻的爱豆若有所思，尹教授在说重点之前，刻意重新叫了一次方灿的名字。
“Enigma之所以是Enigma，是因为「未知」，我的团队和美国、欧洲等临床实验室也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但考虑到社会影响，目前都是非公开报告。而我这次来，是想询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
“你能配合我们的研究吗？就当做是……为人类性别的进化发展，作出贡献。”
方灿突然想笑，超级英雄电影为了拯救人类，热血少年漫也可以为了拯救人类，那他是什么？
一个伤害了最重要的家人的……
祸患。
他突然闪现了自暴自弃的想法：干脆被实验室抓去研究算了！但仿佛是另一个他，立刻又给他否定了。
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关于这点……可以请教授通过弊公司来联络吗？我姑且是属于公司的一个团队的……”
尹教授稍微低了一下头，把眼镜稍微往下拉了一点，打量了一番玻璃窗后的男人。
在他眼里只是造星流水线娱乐公司的提线木偶一般的小艺人，怎么可以这么圆滑。
“我的名片已经和贵公司负责人交换了。您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客套的寒暄之后，受话器被交到经纪人手中，负责人对尹教授和医生鞠着躬，先一步把他们带离了方灿的视野范围。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明天孩子们会来看你。”经纪人最后给他留下这句话，也和一众人一起离开了。
方灿在病床上辗转了一会儿，想摸手机和电脑，什么都没有，他起身洗了个澡，发了会儿呆，敲着新的节奏，停下来的时候，小小的鼾声接续了上来。
徐彰彬和金昇玟来看他了。
“不知道哥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我把电脑和手机给你带来了。等下让护士拿给你。”
徐彰彬拿着受话器，锻炼了的胳膊拎起黑色的包，给玻璃窗后面的大哥展示了一下。
方灿笑了，完全没打理的那头卷毛，忽略胡渣的话，让他看上去很稚嫩。他吃力地笑眯了眼，几乎只能看到鼻子和一排牙。
这是他一贯的表演性笑容，在他不想笑却不得不笑的时候，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这么做了。
他看着两个弟弟，对着受话器的话筒，张了张嘴，没出声，垂下了目光。
“李糯哥那之后发烧了。”
方灿猛地抬头，徐彰彬隔着玻璃，翻着下三白的双眼看着他，他准确读到了大哥张口无声的心思。方灿再看向金昇玟，金昇玟双手藏在袖子里，扒着玻璃，像只郁闷的小狗，看着他的哥哥。
“……是吗？……”
“三天了。医生说他本来不应该烧这么久的，可能是因为身体差和本来发情期就乱了。今天他烧退了不少了，知城他们还在宿舍照顾他。”
“宿舍？没去医院吗？”
方灿突然瞪大了眼睛，语气终于有所变化了。
“嗯，反倒是没病的灿哥在医院，哈哈。”
开着有些不合时宜的玩笑，三个男孩终于是稍微缓和了一些颜色。
“经纪人哥大概跟我们两个说了，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路上。”徐彰彬腰痛，换了口气斜靠着玻璃，方灿一瞬就估计出他是在当时的拉扯和抱着李旻浩跑下楼的时候又扯到了旧伤，不过徐彰彬不管大哥投来的抱歉眼神，继续和方灿说道，“特别的Alpha。藏的挺深的嘛。”
方灿立刻注意到，徐彰彬嘴里说出来的他们听经纪人说的这个版本。并不是尹教授的版本。
是有什么考量吧，所以还没告诉孩子们。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故作轻松，明知道说的不是一件事，他仍然无缝衔接把话题继续了下去。方灿肩膀和脸夹着受话器，伸手指指他手肘内侧的医用胶布，示意他也是被抽了不少血、甚至得到了学者的莅临。他习惯了这样的安排，staff们没有说可以说的话，他最好也别说，除非是他可以说的时候，所以他打算届时再由他当面亲口告诉所有孩子们。
包括……李糯。还有他必须做的道歉。
“我们知道的情况是，公司安排李糯哥身体恢复之前我们继续各自的行程和活动。你没手机不知道，通告已经发了，写的他感冒所以休息几天。”顿了顿，徐彰彬叹了口气：
“……他不怪你。”
金昇玟这时候向徐彰彬伸手。徐彰彬看了一眼金昇玟，把受话器递给了弟弟。
“Hey old man！”
“哈哈哈……”方灿有气无力地苦笑着。
“李糯哥昨天烧醒了，问我们你在哪里。”
金昇玟专门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大哥的反应。
“我就告诉他，灿哥因为故意伤害被抓起来了。”
“Heyheyhey……”方灿其实无所谓弟弟们开玩笑，但是他担心身体状况糟糕的李旻浩听到这话不会当成玩笑。
“开玩笑。”金昇玟扒在玻璃上，玩闹的神色收敛起来，“他知道我们要来看你，叫我带话。”
“带话？”
“嗯。他说，谢谢灿尼哥帮了他。”
“？？”
“没有灿尼哥的话，他可能已经伤害韩尼了。”
“…………”
“他叫我帮他跟你说一声谢谢。”
这算什么……？
自己是伤害了他的人，害得弟弟受伤流血，还饱受身体不调的折磨，还要跟他道谢？
这算什么啊！？
“还有就是，他说一定要当·面和灿尼哥道·谢。”金昇玟在玻璃那头，对着难过和复杂涌上面庞的大哥，着重咬了「当面道谢」这几个字，挥了两下拳，“以上就是我帮那哥带的话。”
好吧……这确实是他们李糯的话没错。方灿笑了，这是他进来这个房间之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那个还发着烧的笨蛋弟弟，在床上红着脸挥着拳头，露出小兔牙张着三角嘴的样子，让脑补着这个画面的方灿心里一空。他苦笑着，总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情绪。
“等你回来。”徐彰彬和金昇玟伸出拳头顶在厚重的玻璃上。
“嗯。”方灿放下床头的受话器，起身走向窗边，也伸出拳头，抿着唇，隔着玻璃和他的两个孩子抵在一起。
无需多言。
走出医院，徐彰彬和金昇玟压低帽子拉好口罩，在路边等他们的出租车。
“我该揍他的……”
金昇玟看向压低声音说话的徐彰彬，又望回远处。
“就算他是队长，是大哥，做错事情，我该揍他的。”
“哥不揍，我也得揍的。”金昇玟刚瞥见了徐彰彬握紧的拳头，“如果不是李糯哥警告了我们……”
在听说允许去探望方灿之后，两个人去跟躺在床上还在打吊瓶烧得急促喘息的李旻浩说，得到探视灿哥的允许了，会去替李糯哥好好给那个犯了错的哥几下。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两人却被李旻浩那双漂亮的猫眼狠狠瞪住。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对方灿动了手，我会从这里爬着去找你们的。」
“哥，车来了。”金昇玟把拳头从裤兜里掏出来，用掐出指甲印的手掌松开来，轻轻拍了拍沉默不言徐彰彬的背。
街道的绿植就像卷筒的画面，随着车速向后滚动。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有要起诉他！哈…哈……谁把他抓走的！」
坐在回宿舍的出租车里，金昇玟回想起李旻浩烧得气都喘不过来，因为声音太大扯到后颈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还不忘确认完大哥的状况之后大吼一声。
“咳咳……”金昇玟闷咳两声，徐彰彬立刻看向他。
“没事…那哥当时把我绊倒，稍微摔得狠了点。”
“稍微？”徐彰彬挑眉，隔着衣物斜眼看着弟弟的关节，他是知道的，金昇玟那天手肘膝盖都摔破了，估计也是因为混乱中撑下去的时候多少还是砸到了胸口，这两天他都有点闷咳。
“哎呀哥放心吧，我也检查过了，没事的。”金昇玟挥挥长袖子，“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那两个哥……”
“……”
徐彰彬手肘支着车窗，转过头去。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在出租车上继续说话了。
——tbc.——
Chapter 3: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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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李旻浩靠坐在床上，握着体温计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他烧终于退了，这几天是折磨得他脸颊肉都凹下去了。还好表面上是休假，公司也调整了他们的团体行程。
“灿尼哥……”
他撅着嘴唇小声念叨着，低头看着自己脚丫子在被子下面摇晃撑起两个小帐篷：绷脚尖，勾脚尖，转圈圈……在黄铉辰把粥给他端进来之前，寻找着脑袋里缺失的记忆，自己一个人就这么玩着脚发着呆。
韩尼补觉去了。
彰彬尼和昇玟尼是昨天还是今天去看据说是在医院的灿尼哥了。
龙馥儿和精寅也因为换班守着自己的样子，都休息去了。
铉辰在厨房给自己弄吃的，哈……估计那孩子也是边偷吃边弄就是了，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有点好奇最后端过来的还有多少……
真是给孩子们添麻烦了啊……
李旻浩稍微烧退之前一直是韩知城守在他的床边。强打精神的弟弟活生生在他床边守成了个小邋遢。本来韩知城也是发情期，完全靠抑制剂强撑，谁跟他说去休息他都敏感地回怼开吵甚至哭。终于是到了他肉体和精神的极限，最后还是被忙内带出去洗漱后强行安置在床上了。
“那天到底什么情况？”李旻浩皱着眉问腮帮鼓鼓端着粥进来的黄铉辰。
黄铉辰把粥放下，看到哥哥手里已经关机的电子体温计，先伸出手想摸李旻浩的额头。李旻浩仿佛知道他吃了东西还没擦手一样躲掉，结果又扯到后颈的纱布，黄铉辰只好手在身上擦着，腮帮鼓鼓嚼巴着，把自己脑门贴上来，确认哥哥退烧了，才拿走体温计，把粥塞他哥手里，黏黏糊糊地答道：
“唔……我到的时候已经是灿哥把你按在地上了。他又没穿衣服，哦裤子穿了的…反正你们两个就跟在摔跤台真实肉搏一样，吓死人了。我后来问韩尼，他也讲不清楚……然后就是灿哥突然咬你，被我们制服，彰彬哥把你抱到楼下，昇玟跟着，他们开车送你去医生那里了。”
“……”李旻浩眼神示意他再想想，再多给自己一些信息。
“啊，有一件事。”黄铉辰搓着嘴唇突然想起来了，“龙馥儿说，你的信息素消失了。”
李旻浩眯了眯眼，鼻尖动了动。
“但是我是Beta我本来就闻不出来。龙馥儿的意思是，他们到的时候你的信息素已经让韩尼和他都动不了。结果他们被伊恩尼带进房间、也就是灿哥咬你之前，从灿哥身上突然一下子炸出奇怪的气息，让我们所有人都动不了了。金昇玟大概是感觉最明显的，他靠的最近，明明他也是Alpha，据他所说，像一只大手把他摁住，呼吸都有点困难的样子。彰彬哥不老实说，大概是想耍帅吧，明明当时他也不太能动了。啊，但是他是第一个扑向灿哥的，所以我和经纪人哥和昇玟尼才能一起上去帮忙。跑题了，总之就是你被灿哥咬的时候，龙馥儿发现你的信息素一下子就消失了，但他也不确定，毕竟那会儿灿哥让所有人都没法动……”
什么都没做，或者说只是因为咬他李旻浩，方灿就能让所有人同时都动不了了，这科学吗？
李旻浩用勺子搅着粥，安安静静没有插话，试图用黄铉辰的话来填补自己记忆中的空缺。他连被咬了都没有印象，失去意识前只有韩知城惊慌的脸和尖叫，然后就是浑身疼痛发冷头晕，再清醒点才知道自己后颈疼得不行估计是受了伤了。最终通过一个个来陪他的弟弟们口中问出的情报和始终不见影子的大哥，才知道他的后颈受伤，就是方灿咬的。
Alpha咬Alpha……
不过万幸，他没有标记知城……但是那孩子在他面前一直有很不自然的藏手藏脚的动作，也回避着目光。多年的相处，李旻浩能确定，自己多少还是让那孩子受伤了。
嘶……脖子疼。
“别玩了，吃吧，我放凉了的。”黄铉辰拿过勺子，舀起一口粥就塞到他哥嘴里，勺子还不小心磕到一下哥哥的门前小兔牙。
“哦莫、对不起对不起……”
外面似乎有门铃的动静，本来用眼神刀貂的李旻浩突然像猫一样被吸引了注意力。舔着嘴唇上沾着的食物，他看向关上的房间门。
不少脚步声和交谈声，黄铉辰愣愣地起身打开李旻浩的房间门准备探头看，正好就被经纪人一把抓住，顺势带了出去。
黄铉辰被经纪人哥拉着手腕，呆呆地看着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和他们公司负责他们团队的哥，一起进了李旻浩的房间，关上了门。
“他就是被Enigma咬了的Alpha？”中年男人打量着李旻浩，突然夸赞道，“真是漂亮的Alpha。”
李旻浩对着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话语，坐在床上有些懵。轻蹙眉头，他不解地看向负责人。
流程一般的自我介绍，来者正是首尔大的尹教授。介绍之后，教授在他带来的文件袋里翻找资料，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不过不能再叫Alpha了，李旻浩。”
“？”李旻浩偏头不解，扯到后颈的伤他一个吃痛，脸皱在了一起。
“李旻浩xi，原性别Alpha，在被Enigma的方灿咬了后颈腺体之后——”尹教授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旻浩后颈的纱布，掏出了一张A4纸，递到这个素颜略显憔悴的年轻爱豆面前说道：
“变成了Omega。”
是见惯了的无法伪造的性别鉴定书，纸上赫然写着他李旻浩的名字出生年月日年龄和ID，还有——
「性别鉴定结果：Omega」
李旻浩立刻警惕的看向自己还没撕下胶布的手臂静脉。这几天医生来，每次都给他抽了血带走。
是这个意思吗……？
“请等一下，……教授……您说方灿是什么……？”
“Enigma。”尹教授有趣地打量着李旻浩，回答着他的问题。
“咦尼……革马？……？？？”
尹教授看过不少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的人们，比起方灿那种，他果然还是更喜欢李旻浩这种眼睛眨巴，头顶仿佛自带问号的反应。负责人知道这不是笑的场合，只好尴尬地看看教授，眼神礼貌地等待学者给他们家的孩子做解说。
“没事，不知道很正常。我正是做这个研究的。简单来说就是你们这个爱豆组合的队长方灿，也不是Alpha，而是这个世界上极其极其罕见的「Enigma」。我看了他的资料，非常优秀的孩子，然而一直以来他的性别诊断都是错误的。”
“性别诊断错误……”李旻浩小声重复着听到的话。
方灿一直以来都不是Alpha……？
所以那天韩尼的信息素他闻不到……
所以他一直不需要抑制剂……
所以一起生活工作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但凡一丝发情期的迹象……
所以……他才能在自己被知城的信息素刺激到失控的时候，还能按住失控的Alpha的自己……
“教授……那个依尼革马……呃不好意思……到底是什么？”
“未知。”
“？”
尹教授抬头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怎么给学术界以外的年轻人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我们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用做研究了，呵呵。”
“……”负责人也一脸复杂看了看两个人。
“灿尼…我们队长方灿……是那个的话会怎么样？”
尹教授有些玩味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年轻人：
“李旻浩xi，你为什么不关心被Enigma咬了变成Omega的自己，而是要关心把你变成Omega的他呢？”
他从事这项研究多年，见过很多因为性别分化而痛苦的人们：想分化成Alpha没成功的人、一直以为一定会是Alpha最终分化成Omega 的人、还有……被改变成Omega的人。这些人因为社会地位和自尊骄傲而无法接受自己的性别，抑郁甚至自杀的他们，最终在学者的资料夹里，仅仅只是变成了一个没有温度的数字。可是面前这个小爱豆，一点也不关心他自己不再是Alpha了，这就引起了需要寻找各种可能性来当做理由、从而得以解释现象的学者的留心。
“……我、我只是变成Omega而已，之后就没什么了吧……？为什么方灿还没有从医院回来呢？”
“「只·是」？”尹教授弯腰，俯身凑得离这个年轻的爱豆近了一点，推着眼镜，细细打量起来。
“呃…旻浩这个孩子，和弊公司很多孩子一样，对性别的社会地位，没有太大的束缚和执着。而且我们对练习生及艺人，一直都有正确性别认知相关的教育。”
负责人立刻插了一句话，用他的解释，阻止了研究人体甚至人心的教授试图进行的深入探察。
尹教授直起身来，李旻浩偷偷舒了一口气，凉凉的手心里竟握出了一层汗。
“是吗？贵公司对年轻人教导有方，输出正确价值观，真是感激不尽。”男人背手，再次微笑看向李旻浩，“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当天发生了什么吗？”
“比起我……或许当天在场的弟弟们和经纪人哥，会比我描述得更清楚。”李旻浩垂下目光，他都还没能整理清楚，何来说明？
“这我自然知道。我是想知道你的视角的情报。”
“……我……实话说我没有什么记忆……”
“……是吗……”尹教授转向身边的公司负责人，“实际上，也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不但缺少Enigma的案例，还非常缺少被Enigma改变性别的Alpha的案例。虽然我本人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或许，李旻浩xi，当然还有方灿xi，贵公司的两位艺人，愿意配合我们，今后为我们研究团队提供Enigma的相关信息吗？从研究者的角度，我们保证不会公开相关人员的个人情报，这也将作为人类今后性别分化改变的一个重要学术报告。”
李旻浩呆了。一时间，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看过的动漫里，那种要被抓去地下黑暗科学研究所做人体研究的画面。他表面镇定，眼神却略带惊慌地投向负责人。
“方灿和李旻浩是弊公司的在籍艺人，如果可以的话请尹老师通过公司来联系二人。弊公司之前的答复也是，会根据艺人行程及身体情况，酌情配合贵研究室的研究。但二人还是现役艺人的情况下，尹老师那边或许也……希望也可以考虑一下艺人有一些不方便公开及告知他人的情况……”
“是吗，真遗憾。那么我这边会准备好资料送到贵公司，届时还请再重新考虑一下。”
打着官场话，还是社会经验丰富的负责人哥帮他们回避了可怕的世界，李旻浩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先失礼了。”尹教授像是正准备转身在公司负责人的招呼下先一步离开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孩子，你要是对学·术·论·文感兴趣的话，上网可以查到我的文章，虽然全是英文就是了。但是上面也留着我的联系方式～”
“尹教授。还是像之前谈过的，弊公司艺人和您的联系，将会全部经由公司相关部门的。”
尽管尹教授在「学术论文」四个字上咬了重音，试图转移「联络方式」上的注意力，负责人还是警惕地直接出声打断了学者的话语。他生怕再多说下去，会造成艺人和这位学者的私人联络，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负责人同时带了一丝警告的眼神看向床上的李旻浩，李旻浩下意识地做着「我英语不好」的嘴型，轻轻摇着头想让负责人哥放心自己不会乱来。
搞了这么年国际性质学术研究的教授果然不一般啊。公司负责人低着头，对教授谦卑的模样准备请人出去，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刚才这番话，这位明明就没当着小灿的面说。两个孩子的性格是第一时间就被他看穿的，还是他其实私下收集了他们不少资料，已经先做了一定的分析才来对面试探的呢？
啊西真是，若是善茬也就算了，最怕的是对公司造成负面影响，还有万一……对这两个孩子造成伤害……
头疼死了！
尽管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这位负责人也没想要去责怪方灿或者李旻浩「惹」出的这茬事。发情本来就并非他们本意，孩子们最近确实辛苦到状态出现波动了。另一个孩子韩知城也自责的不成样子。这都不能怪任何人。他们谁不是铆足一口劲努力让一个阶段的计划变得完美？不光是艺人，团队里也有几位服装造型筹备组的staff，大家全是跟着强撑完死亡行程，回来一松懈也全倒下了。
“教授！”李旻浩揪着被单，叫住准备离开的男人，他有些不安，但还是抬起双眼，真诚地看向对方，“我和方灿……请问我们…还能作为爱豆继续活动吗？”
学者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回头笑笑：
“……你们真的很爱你们的工作，我很钦佩。”尹教授和蔼一笑，“我会保证在不打扰你们正常工作生活的情况下，给予你们最大程度上的援助和支持的。”
首尔郊外的病房。
咚咚、哒咚咚、咚次次咚、咚次次咚……
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和孩子们分开这么久过……
和回澳洲的休假也完全不一样，这里除了没有孩子们，还没有家人们，没有朋友们。
像监禁一般。
方灿拉上了走廊玻璃窗的百叶帘，关上了电脑，看着另一边窗外。月亮很晴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孩子们会出去玩吗？
啊、李糯是不是还在发烧啊……
…………
太安静了，安静得耳朵都疼了…好难受……
好想他们啊…………
方灿只打开手机里的群聊软件，意料之内，没人说话，也没人找他，工作群里都是和他个人无关的东西，大家仿佛都在给他刻意制造清净。他关了kkt（*kakao talk），看着手机屏幕那些个应用软件图标，知道打开泡泡会涌来粉丝们的问候，他想想算了，还是不看了。手机很快被他息屏，本想做点徒手锻炼的方灿，奈何几天下来被抽了不少血，实在是没力气。失血让他有些困倦，索性也就躺了下来。
他看着左手，中指和小指的侧缘，有两排牙印。尤其是中指中段的最深。那是李旻浩刚开始差点咬到韩知城后颈时他一把把手塞进兔子嘴里、抓住下颌抵住标记欲望而留下的勋章。他吃着痛，僵持中离破皮只差分毫的当时，拼命拉开了失控的Alpha重新摁住了李旻浩。红印几天了还没消掉，可知当时多危险。
韩尼应该是安全的。
“啊——————！”
方灿长长地出气，另一只手捂住了双眼。
他咬他们李糯的时候，脑子里的弦是断了，但是画面是没断的。
他掌中的李旻浩美得脆弱美得破碎，脱力后失焦的目光和嘴角淌出失控的唾液，在他拎起弟弟头发的那一刻，颤抖着打开的吃痛眼睫下转过来看着他的浅棕虹膜中，震颤着倒映着，他那一脸充满占有欲望的狰狞面容。
那副画面从他脑中无法磨灭。
他咬下去之后，身下「猎物」那失神轻颤的睫毛抖动如暴雨中无助的蝶翼，软糯的喉中流出那可怜的呜咽声离他的耳朵有多近，还有混着回甜一般后颈腺体泌液的血液，在他舌尖味蕾绽放的诱惑的铁锈味……
不能再想了，他现在每天平均至少勃起七八次，全靠冥想和放置来自然消解。他刚写的东西要是让另外两个同为制作人的辣酱弟弟听到了，一定会被投以最鄙夷的目光。因为最熟悉他作曲的两个弟弟只要一听就知道他大概想着什么写出了这种track和词。
啊——————！！！
方灿把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被子拉到头顶，一副要闷死自己的架势，擦到头上撞到的包给他的抽痛，终于是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回去得和他道歉啊……
Fu*k…鸡巴好痛…………
——tbc.——
Chapter 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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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韩知城再次来到李旻浩的床前，正好就看到李旻浩还没收起来的性别诊断书。他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为了回避Omega们——尤其是极其敏感的韩知城——而暂时住在了辣酱宿舍的Alpha金昇玟和徐彰彬，也正好一起过来馥昇阿李宿舍了。
“哥、都是因、为我、呜呜、让哥……”
李龙馥抱着这个只差一天的亲故坐在他的大猫哥哥床边，一直拍拍着那一耸一耸的肩背。
李旻浩伸手拿回那张纸，够着去拉韩知城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柔柔的嗓音在弟弟抽噎的泣声里字句清楚地安慰着：“知城，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灿尼哥的错。我变成O就O了，其他身体指标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了可以继续活动。以后不用因为发情期特别回避你、而是可以陪着你了，也不会有危险了。我觉得挺好的，这没什么。”
“好什么！怎么会没什么！”
徐彰彬看了一眼李旻浩，确认了状况似乎如他所说目前貌似良好，便打算和二哥谈谈：“龙馥，把他带出去一下。”
“我不走！我要陪着哥！”韩知城现在整个人被一张性别鉴定书又打回到很敏感、又抵触的状态。李龙馥头转来转去，一脸委屈在二哥三哥之间看来看去，除了抱着韩知城拍拍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着金昇玟梁精寅黄铉辰也要挤进来了，李旻浩无奈，只好掀开被子，用脚去找拖鞋：
“你们全围进来我这个地方也不够大，出去说吧。反正迟早你们都得知道。”
“好了。就像你们看到的，我的性别变成Omega了。”
仿佛都有所准备似的，孩子们在看到李旻浩捏着沾着点点韩知城眼泪的性别诊断书，都没有发出惊呼。
“来的那个人……”黄铉辰喃喃道。
“首尔大的医学教授。”李旻浩接过金昇玟给他倒的温水，有注意不仰头地，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总算是润了润喉，“这个诊断书就是他带来的。我估计是彰彬送我去医生那里和回来打点滴的时候，被抽了血做了检查。那位教授给我的资料里有叫我过段时间，再复查几次性别和其他指标。”
只不过，李旻浩自己心里觉得，他的性别是Omega这个事实，估计已经很难再发生改变了。
因为尹教授给他看的几份血液报告，都显示着在他发烧的期间，身体是切切实实发生了变化。
「就像感冒发烧，你可以当做是你身体里有两股力量在打架。当然，你好像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才烧了这么久。但是Alpha的你......似乎又不想输给Enigma。从结果上来看，你的身体本身，和方灿给你带来的影响，在你体内打了三天，最后是你们队长赢了。哈哈哈哈真不愧是Enigma呀！」
教授说这话时的笑容，就像已知下注必赢的赌徒。李旻浩回想起来，果然还是会对研究人类的学者那开心的模样，起上一阵鸡皮疙瘩。
徐彰彬下三白看着李旻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但他抿着唇，没开口。
“还有一件事，应该方灿回来亲自跟你们交代会比较好。我的，就说到这里了。”李旻浩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冲个澡，等下去公司。”
“哥你才从床上起来就去公司？”黄铉辰提问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他确实还没从李旻浩刚才的话语里回到现实。
“嗯。已经休息够了，得去露个面，讨论一下我之后的行程。”
胡说。
金昇玟看着他，知道他的二哥是想要逃离这间宿舍的空气，而瞎找的借口罢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拦着他。
“你们有没有觉得李糯哥好像……不像李糯哥……”望着李旻浩的背影进出房间最后消失在浴室，李龙馥拉着徐彰彬的衣角，有些试探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黄铉辰睁大眼睛捂住了嘴，“我以为只有我觉得奇怪…”
“他说话的语气……哥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说话的，刚才真的很像……工作时候的灿哥。”
梁精寅说完还看了一下金昇玟，金昇玟也点头：“像灿哥。”
李旻浩明显和大哥不在他得担起责任的那副有些被动的模样有所不同，也并不是mc工作时候的那副顺滑的腔调。他精神气虽然不足，却很少见地在自己控制着、主导着话头。
且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在里面。
徐彰彬终于知道那股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他自问是队里最熟悉方灿的人，而刚才的李旻浩，就像……
方灿的分身……
六个人沉默。
被另一个Alpha咬了就是这样的吗？
他们也不知道。
“他说的灿哥要亲自跟我们交代的到底是什么……”
“灿哥不会退……”
“不可能。”徐彰彬出声直接打断弟弟们的不安，“那哥命可以不要都不会抛下skz……这么说好像有点矛盾，不管了，应该只是和咬了李糯哥这事有关吧。”
徐彰彬和金昇玟对看一眼，他们问了经纪人是知道方灿的情况，这个时候他们选择先噤声，按李旻浩说的，等方灿回来亲自和孩子们交代好了。
孩子们都在担心他们的团队是否会因为这件意外而失去他们的领袖甚至团队，但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绝对不能没有方灿，方灿必须回来。
在韩知城的帮助下，洗完澡的李旻浩后颈重新消了毒上了药，贴好了医用胶布。他找了件高领，一个人收拾了一下他烧了几天变得乱糟糟的房间，弄好了便准备去公司。
“哥，我陪你去吧。”
站到玄关来跟他说话的是金昇玟。
李旻浩抬头，辣酱宿舍的人已经在他洗完澡回房间收拾的时候离开了，给他换完药的韩知城估计是被徐彰彬扛走的，不然肯定还会执意留在这里。
“没必要，去个公司而已。”
“李糯哥……”
“金昇玟。”李旻浩站下玄关穿鞋，“我是Omega了，但不是没有自我行动力的病人，你可以不用特别关心我。”
“你很奇怪。”
“你也挺奇怪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了，我要走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刚变成Omega，万一身体状况不稳定，突然不舒服倒在路上甚至……发情了……你怎么办。”金昇玟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那对我来说最大的危险就是身为Alpha还走在我身边的你——小狗。”
“精寅是Beta他可以……”
李旻浩头也不回，用开门的动静打断了金昇玟的话语。他知道梁精寅和李龙馥躲在开了缝的房门里随时准备出来。然而他完全不听弟弟的：
“你们也需要休息。好好看家吧。”
咔哒。
“昇玟呐，别生气了……”李龙馥打开金昇玟的房间门，探进小脑袋。
“哈……xi……那哥怎么会对关心他的人用这种语气！？”
李旻浩平时镜头前再怎么捉弄金昇玟，他们关系一直很要好。可这次，和平时玩笑的拒绝完全不一样。金昇玟也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二哥刚才完全是给他们之间落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金属栅栏。这是让他最不高兴的。
李龙馥拿着他的压力球，踮着脚走过来，试探地趴在金昇玟床边，伸手把球滚给留下宽肩、侧身背对着他自己闷着一脸不爽的小亲故。等金昇玟也终于叹气收拾情绪握着球坐起来的时候，李龙馥才慢慢整理着语句，开了口：
“I…我、我也是Omega……会有那种，有点无助的时候，会很敏感……会感觉谁都帮不了自己，想要筑起一道高墙，把威胁挡在外面……呃，不是说Alpha就是威胁，就是……我能感觉到李糯哥的不安……”
“……所以我才说要陪他的啊……”
狗不乐。金昇玟低着头，唇角完全撇了下去，往床面上轻轻砸着压力球。
“是这样没错……但有时候……Omega的那种不安，可能需要自己的Alpha才能安抚到…虽然我没有自己的Alpha…But、I mean…………啊——好难。”
金昇玟沉默了，他躺下抛接着李龙馥的压力球，良久，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灿哥现在又不在嘛……”
次日。
方灿也终于从医院回来了。
他被接走的时候，尹教授也在，告诉了他李旻浩被他变成了Omega的这个事实。
尹教授似乎对他冥冥之中仿佛已经知道这个结果的模样感到十分有兴趣。但是负责人要经纪人先开车，不准去公司直接把方灿送回宿舍休息，就这样拦住了学者的进一步的探索。
方灿尴尬地笑着跟三个室友打招呼，韩知城看他的幽怨眼神里写满了委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铉辰看了看盯着方灿的徐彰彬，自己自觉，也回房间了。
“经纪人哥群发的消息，你收到了吧。”
“嗯，他告诉我了，延迟的拍摄从明天开始慢慢补回来。”
“明天一来就是团体拍摄，你和李糯哥……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我们都是pro idol呀！”
打量着放下包准备脱外套又没脱下来的方灿的故作轻松，徐彰彬眯起了眼睛。
“他说你有要跟我们交代的事情。”顿了顿，徐彰彬看了眼大哥藏在袖子下的胳膊，“是关于你的性别吗？”
经纪人只告诉了他们，方灿不是普通的Alpha。
“Oh……我以为他已经替我说了。”
“他没有。”徐彰彬知道这个「他」是这起意外的另一个主人公李旻浩，“他也不会。你是最清楚的。”
“啊……那我明天当面说。明天结束……要久违地一起聚个餐吗？”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呃、呃……谢谢彬？”
“真心？”
“对不起。”方灿收敛了勉强的表情，终于是没再硬挤笑容了，却是非常诚恳，直视徐彰彬的眼神毫不回避，嗓音低沉下来，“我，或者说我和他，会处理好的。”
徐彰彬也好好审视了他一番，对方也知道他还要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站着等着。
“你是故意的吗？”
“……对不起，我当时有点…不，不是有点，我失控了。……但我发誓，我从来不会想伤害他。”
他往地上看，地上明明没有答案。
“你喜欢他吗？”
方灿抬头，看着突然这么提问的徐彰彬。
徐彰彬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对着镜头都这么承认过。
方灿沉默了一会儿，在弟弟视线的拷问下，叹了口气，才慢慢地、慎重地开口。
“……一直喜欢，你们也是。”
“…………后面半句用不用去掉？”
“最好不要。”方灿挠挠头，摸到了他头上还没消肿的包，停了一下，“不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哥都不会放弃straykids的。会处理好的，再给我点时间。”
“……那就好。”
徐彰彬觉得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进屋准备收拾东西去gym，他没问大哥要不要一起。在他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方灿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彬。”
徐彰彬回头，看见方灿把黑色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小臂上，露出了贴着胶布的白皙肘窝。他仿佛一下子又看到李旻浩抬着贴着胶布的手，威胁他们不准对方灿动手的模样，一下子口腔里感到涩得发酸。
他挑眉，看着几天就明显瘦了一大圈的方灿，一个人抱着外套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直直地望着他，却又欲言又止的局促模样。
“谢谢你。”
徐彰彬侧身站在门口，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转过去，再次背对着大哥，挥了挥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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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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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在方灿带领下的团体问候，对所有工作人员都温和礼貌，偶尔几个大嗓门吵吵闹闹，就是平常sk宝们的拍摄片场待机状态。
只是，六个孩子的目光总是在距离仿佛有一座断桥那么远的大哥二哥之间来回扫视。
李旻浩今天话特别少。很多时间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李糯xi脖子后面是什么？”化妆的姐姐在看给他搭什么样的颈饰，最后拿起了有猫咪肉球花纹的领巾。
“内、努那。这是Alpha用的抑制贴，亲故从日本带回来的，我今天就试了一下。”他温柔地笑笑，很有礼貌地对应着。
“是吗。那就别取下来了。姐姐我在结婚前也不得不经常用，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见Alpha的抑制贴呢～”
“是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呀。啊哈哈。”
“呀，”姐姐突然压低声音，“我问你哦，灿尼和昇玟尼，他们吵架了吗？”
“哦？努那为什么这么觉得啊？”李旻浩笑了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这让化妆师姐姐露出了想知道原委的小小焦急。
“我给灿尼弄头发的时候，把他弄疼了，但他说不是因为我，是他头上肿了个包。我一摸，还真是。昇玟尼是因为，本来给他准备的短袖短裤，昨天突然叫我们换成长袖长裤，妹妹们（*别的化妆师）说看到他手肘和膝盖有纱布和创可贴，就问他是不是摔了。你看，灿尼今天也没有去缠着昇玟尼……所以怎么会这么巧呢？”
……
李旻浩沉默了。方灿头上的包应该是他造成的，因为拉开方灿的时候据说只是按在了地上并没有砸到头部，而金昇玟关节的伤据说是他一脚绊的。大家本来都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为了还原了脑内的缺片，一个一个地问了之后自行组合了画面。现在，他要是老实跟努那承认他也是主人公之一的话，这样就会变成三个人打架了。尽管他本人除了方灿给他留下的后颈那个所谓「抑制贴」胶布下的伤以外并没有明显外伤。不过还好韩尼的淤青消得差不多了，不然就是skz四个成员「打架」了。
“是啊……怎么就会这么巧呢？”
他在努那「小男孩年轻气盛但是不可以动手哦」的唠叨中，抬手把拇指搁在唇缝中抿了抿，又笑了。
“那哥……今天团体站位和灿哥，一个头一个尾的……”
“你也不能让他们刚发生了那种事一下子就要抱在一起在镜头前亲昵吧……”
“他们这个距离感……实在是有些显眼。”
一套团体问候拍完，在换装的间隙，几个小脑袋瓜凑在一块，看着做着造型的二哥，背对着几乎和他完美对角线的另一个角落里，在和拍摄的工作人员讨论着什么的大哥。
“主要是灿哥对李糯哥，平时粘的就不像话，李糯哥路过一下都要被灿哥抓过来抱着蹭的……现在这个距离感，化妆师姐姐们只要一停下手里的活，就能发现啊……”
不知道化妆师姐姐们完全误会了「矛盾」的主人公，忙内梁精寅先抱头不知所措，眉毛皱成八字，感到头大。
“别说当事人双方了，我们想靠近，尤其是李糯哥，都很困难的。他甚至现在只贴着韩尼和lix站。”
“因为同为Omega吗？”
“大概那样最有安全感吧……”
“啊啊、李糯xi，请回来一下，我们饰品弄错了！”
装造组长把已经站起来准备去完成单人小卡自拍任务的李旻浩叫回来，摘掉了他胸口的花，给他换了一副耳坠。
“好了，完美～真抱歉啊我们没确认好……”
“没有的事，谢谢努那们～”
李旻浩鞠着躬，转身之后收了笑容，对着镜子拨弄着还没吸收他体温的、带着凉意的金属饰品。
他从镜子里，看到孩子们凑在一起的脑袋瓜。在和他对上视线后，五颜六色的小脑袋们尴尬地原地解散了。
团体拍摄之后是双人拍摄。34交替78之后，场记staff提前来请下一组的待机成员准备了。
“韩尼和Felix，请准备哟——”
“内——！”
李龙馥甜甜地应着声，听到自己名字笑着站起来正准备向只比他大一天的亲故走去，突然笑容就僵住了。
他和韩尼一组，就意味着……
方灿和李旻浩得进行双人拍摄。
李旻浩一如既往地和韩知城坐在一起。靠在阔卡肩上闭眼养神的他，耳朵里没有塞耳机，一定是会听到叫56二孩准备的动静。然而他对这个安排甚至没有丝毫反应，反而是韩知城和李龙馥相交的眼神，在空气中来来回回，打出了看不见的不安。
就连拍摄回来已经拿着花絮摄像机开始耍宝的34，也对视了一眼后关掉了机器，转头看站起来的李龙馥和韩知城。
黄铉辰和李龙馥最先大着胆子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方灿，大哥戴着耳机，仿佛没听见任何声响地盯着他的电脑，独自工作着。
“啊抱歉抱歉，我弄错了！下一组是方灿Felix！”
场记匆匆忙忙跑回来，前后连十秒都没有。
方灿似乎恰好感觉到视线，他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大家盯着他后取下耳机，一脸意外指着自己胸口：
“是到我了吗？”
“是的，灿尼下一组拍摄哦！差不多可以准备了～”场记小哥似乎很喜欢和方灿这样的人说话，手里扬着纸质资料，开心的语气还上扬了一点。
“好的好的，是和Lix对吧，”方灿收拾着他的电脑，看向他的澳洲弟弟，咧着嘴给了一个好兄弟的玩笑眼色和手势。
韩知城肩上一轻，他偏过头，李旻浩从他肩上直起脖子，往后想靠在沙发上却又不敢靠实在了。
“脖子痛……”
他轻声软软地跟弟弟撒着娇，似乎那些视线与他都没有关系。
“好好好……”韩知城毫不犹豫站起来走到李旻浩另一侧，换了个方向让哥哥靠头。李旻浩小心地用没有固定发型的位置靠上去后，又闭上了双眼。
而韩知城目光从哥哥身上移开后，还是回头和李龙馥两个人，试图只用四只眼睛和面部肌肉、继续隔着空气来完成他们的「对话」。
“You changed the GROUPING, didn't you? ”
拍摄时，摄影师让李龙馥贴在方灿耳边假装说话。李龙馥低沉的嗓音如魔窟，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他贴在大哥耳边，用着他们的母语，说出了这句。
“灿尼！表情僵硬了！放松一下，再开心点～”
“啊、对不起……”
立马调整挂上职业笑容，在李龙馥之后再也一声不吭的摄影时间里，方灿按摄影监督的要求，完成了他和龙馥儿的双人写真拍摄。
“这套写真据说会投放在澳洲市场……我想我们家人还有澳洲stay应该会很开心看到我们两个，所以就问了staff能不能换分组……他们也觉得这个提案很不错。”
和摄影staff道谢鞠躬之后，方灿主动地、在找一种很新颖的借口，回答弟弟刚才的话。
“我不蠢。”李龙馥理了理身上他拍摄穿的小夹克，把胸前的花正了正，少见地对大哥方灿露出了很严肃的表情，“那哥更不蠢。”
“……我知道。”
通过狭窄的通道，最后两组的拍摄主人公们小组交换。收尾的25小组，朝着室内摄影场地里移动，对向走在前面的韩知城被嘿嘿笑着的李龙馥一把捕捉之后抱住。两个亲昵的孩子日常贴贴的时候，李旻浩身体正面贴着墙，擦身先超过了路中间拥抱的两个弟弟，往studio（*摄影棚）里去了。而另一边，方灿也靠着另一面墙走过了本来在他身前的李龙馥，除了路上跟场记staff抱了一下，他也径直回了待机室。
两个最大的哥哥没有任何目光相交，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最后一组摄影不能耽误大家的进度，韩知城和李龙馥心情复杂地抱着对视了一眼，李龙馥放手，韩知城也无奈地望着待机室的方向，大拇指往自己身后指了指，身子拧过去了脸还留给小亲故，可怜的八字眉皱起一点抬头纹又赶紧放下，示意李龙馥：他也得先去拍摄了。
“我们的耳饰，是一对拆出来的呢。”
李旻浩听着摄影监督的指示，侧过脸，用被要求的那种占有又温柔的表情看着韩知城之后，如是说道。
“是吗？”韩知城也回头，在砰砰砰的曝光和滴滴反应的机器、以及摄影师越发高亢激动「哎——很好很好！来看着对方笑——！」的喊叫中，他看到李旻浩摇晃的耳坠子，咧嘴笑，“真的诶——”
李旻浩也笑了：“你刚才看到龙馥胸前的花了吗？”
“好像是有。怎么了吗？”
“好——现在稍微顽皮一点看着对方——”
摄影师的指示传来，李旻浩很自然地把双膝抬到拍摄的沙发上，任凭脚踝吊在空中，自然惬意。手肘在沙发靠背上支起一只，他撑着脑袋歪着头，对着镜头亮出他漂亮的下颌线，半睁不睁的大眼睛，真像个带着诱惑意味的顽童。他从上往下看弟弟的时候，上唇撅起，几乎看不清他在动嘴说话：
“那个，本来是戴在我身上的。”
“韩尼——韩尼像被恶作剧一样，给个可爱的表情好吗——？”
韩知城嘴唇抖了抖，作出来的开心表情却挂上八字眉，显得有些堂皇：“哥想说什么……？”
“啾哇——韩尼表情很好！李糯xi，能再靠近他一点吗？”
曝光时不时持续运作着，摄影师抢着爱豆们的镜头，精致的脸庞几乎不会出废片，就看什么表情最自然不做作，最后就决定用哪些来出成片了。
“那朵花……”李旻浩撑起身子往前挪，双手撑着沙发，脸上带着笑，弯弯的眼睫很是亲和。他亲昵地靠近韩知城，鼻尖就快贴着弟弟的脸蛋，有些微哑、又轻飘飘的声音，令人走神就会注意不到他接下来说的内容：
“和灿尼哥胸前的，是一对。”
“韩尼——表情！表情！”
韩知城反应极快，迅速调整回来。李旻浩就像恶作剧成功一样，一脸愉悦地，歪着头看着被他戏弄的弟弟。
只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藏不住一丝细不可见的、真正恶劣的顽童才不该有的——
郁闷和寂寞。
方灿在躲着李旻浩，尽管看起来是李旻浩也完全不搭理他。
“抱歉，哥哥今晚本来想请大家吃饭的，但是临时加了队长会议，去不了了……”
方灿双手合十，还没卸妆，姑且换回了他那身黑色的t恤和短裤，戴着帽子踩着拖鞋，手腕勾着他的电脑包，对孩子们低下了头。
“我为了今天这一顿……昨晚夜宵都没吃！”徐彰彬大吼一声，李龙馥赶紧抱上去摸摸拍拍肩膀手臂，安抚因为没饭吃而开始红眼的彰彬哥。尽管他知道徐彰彬是想缓和一点今天的气氛故意让自己做了丑角。
“抱歉……那个、”方灿开始摸钱包，“哥哥的卡你们拿去用吧，随便点，还有，多吃点。”
徐彰彬抱着胸，看着方灿递过来的卡，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毫无征兆扯起夹子嗓：
“李糯哥——～～～～～～”
“wei（*干嘛）——！！！”
像是嫌徐彰彬烦人，李旻浩拎着包从控室（*准备室/待机室）大吼一声钻了出来，一脸准备猎杀。看到方灿也在，他收敛了表情，用脸问徐彰彬喊他干嘛。
“哥～～～哥哥哥哥～最好的李糯哥·哥～你带我们去吃饭呗～～～用灿哥的卡～～～”
黄铉辰和梁精寅正好赶上这一幕，他们知道，徐彰彬故意做作地提醒老大不在由老二带队，在给两个哥制造说话的机会。
看着故意扭捏造作的老三，李旻浩的目光就像蜻蜓点水，远远落在方灿拿着的卡片上，沾了一下立刻移开，脸转回去对着徐彰彬轻声说道：
“我不去了，我今晚约了PT（*健身私教）。你带着孩子们去吧。”
“不是吧哥，你才……”
徐彰彬还没说出来自己就收住了。他们最近的事情，在场其他工作人员都不知道。
“哪个PT哥？”
这是方灿今天面对李旻浩说的第一句话。也是那天以来，他们之间面对面的第一句话。
李旻浩收起下巴，把眼睛藏在刘海下面，他瞟着愣住的徐彰彬和徐彰彬身上的挂件李龙馥，平平稳稳地开口回答：
“最近漂了头发的那个。”
“他不是Alpha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
…………
怎么会没有问题？
所有人大概包括李旻浩自己都想问这一句。
方灿怎么就可以说出「没有」这两个字。
李龙馥感觉他彰彬哥肌肉都绷紧了在吸气。
不知不觉其他四个孩子也靠了过来，都没敢说话。看着大哥二哥之间蒸腾升起的憋闷空气，金昇玟第一个提起了重要话头：
“今晚不能约饭就，不勉强了吧。倒是灿哥，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不是吗？”
确实还有这回事，方灿越过孩子们，张望着其他staff的动向。
“也不一定非要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说，对吧。经纪人哥去把保姆车开出来了。我们去那边吗？”
没有人反对说话黏黏糊糊却字句重要的金昇玟的提议。方灿目光投向李旻浩，而后者仿佛早就知道哥哥询问的意思，故意没有回看他。于是队长率先提起脚跟带队，孩子们跟在后面。变安静的室内，只听得见错落的脚步声。
八个人朝着被他们承包了一整天的拍摄地的停车处走去。
“简单来说……灿尼哥我呢，呃，嘶，呃……不是「Alpha」，而是罕见的第四种性别——「Enigma」……我那天……咬了旻浩，把旻浩的性别改变成「Omega」了。”
李旻浩手腕勾着手提包双手插兜站得离大哥最远，乖乖地没出声，而孩子们愣愣的表情，仿佛能看到头顶上一个一个冒出来的问号。他终于知道那天在他床前的教授到底在乐什么了。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要跟旻浩郑重道歉，都是因为哥……”方灿诚恳地低下头。
“不用道歉。哥道歉了我也要跟知城道歉了…还有昇玟……”
当着这么多人跟他低头道歉，李旻浩也再没有之前发着烧躺在床上挥拳头的气焰了。他从裤兜里拿出手，对着方灿立起手掌，示意对方停下。李旻浩垂着眼，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韩知城看看他，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呃……李糯哥道歉的话，我也得跟所有人道歉了……一切的起因都是我没管理好身体……”
他们一个接一个，仿佛不想让道歉的人把话说完一样，噼里啪啦地输出着。
“不是你的错。”金昇玟把手放在韩知城的肩头，他要站出来画个句号，“这样道歉会没完没了的。”
梁精寅也默默牵起韩知城的手，表示支持金昇玟的话。
“韩尼和李糯都没有错，是哥的问题……”
“别再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李旻浩极其罕见地打断了方灿，又莫名地烦躁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语气很不好，抓抓头发，没再出声了。
黄铉辰抬手给他把乱糟糟的头顶理了理，顺便顺了顺哥哥的背。
“呃……好啦，孩子们。”一个经纪人哥先站起来，张开双臂用他高大的身子试图圈起大家，“我们没有不愉快，好吗？”
另一个经纪人也张着手臂走过来，大家就像抱在一起live前的打气一样围起来，只是声音都有些哼哼唧唧的。
方灿看了一眼几乎在他正对面搭着左右肩和弟弟们抱在一起的李旻浩的头顶发旋，也埋下头：
“我不会离开团队，也不想离开，但是……大家是否还能接纳我呢……？”
“开什么玩笑，你是队长，没有你了还怎么转？”
“倒也不至于这么说……”他苦笑。
“你不准走，除非你留一千首、哦不一万首歌给我们。”
“啊这……”
“做不到是吧。做不到就给我乖乖留在这里！”徐彰彬是输出最猛烈的大炮，直接给本来就个头不大又穿一身黑还被经纪人哥抱着肩头的方灿给轰得缩了起来，显得更小更可怜了。
今天跟着出来的两个经纪人哥，欣慰地对视了一眼。公司告诉他们的是先观察，有什么及时上报，有专门的人和学者那边接洽。教授也亲口说了，既然不能把人「收进」他们的设施里做每日跟踪研究的话，那就在正常生活的基础上，把他们两人作为日常观察组，也可以用来收集到他们想要的「改变了A性别之后的E」和「被E改变了性别的A变O」的社会化情报。而现在又是团队的整体上升期，马上要准备新的回归和舞台，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影响，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发通告。时间是变质的因素，但也大概会是包治百病的良药。他们要做的就是「等」。
这是方灿被放回宿舍的条件，是一种在未知风险下、又对各方都有利的豪赌。
知情的staff们本来还担心孩子们之间会因为这起事件互相之间有芥蒂，现在看来，「家人」这个词，就是孩子们给出的答案吧。
抱完松开，梁精寅看看哥哥们，乖乖举起了手提问：“A比O级别高，E是不是比A更高级，那剩下的Alpha们……还会不会有危……呃、我的意思是像之前那样出现一些意外情况，并不是说灿哥是危险……”
金昇玟和徐彰彬，原本有四个Alpha的爱豆队伍里，现在变成实际只有他们两个了的Alpha，互相看了看对方。
“我们一直以来连A和O都能好好相处的不是吗？”黄铉辰抱住忙内，搓了搓小狐狸软软的脸。韩知城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李糯哥，李旻浩却脸露难色回避了对视。
这哥还是对失控时候险些伤害他有点情绪，韩知城知道，垂下了头，但手握住了李旻浩。他找着李旻浩的指缝，和他哥十指相扣，把哥哥的手攥得紧紧的。
“大概是存在格差压制，但你们是我重要的、绝对不会伤害的孩子们……或许现在我的立场来说这种话很没有可信度……但我也会和负责人哥持续跟教授那边联系，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会好好管理自己……”方灿抿着嘴唇，“但是后续到底会发生什么，从现在的已知情报来说，确实是未知数。哥也会……尽最大努力不再给团队和成员添麻烦的。”
“哎西！对我们说这些干什么呢！”徐彰彬今天一直很努力地调节着沉重的空气，给了方灿背上一掌，方灿脸皱在一起，「ouch！」一声的同时也从他身上发出了闷响。
李旻浩也对着一直看着他的金昇玟和李龙馥，给出了承诺的信号：
“不用担心我，我和这哥一样。”
但他自始至终，完全没有看向方灿哪怕只是一眼。
——tbc.——
Chapter 6: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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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前两天，不是生病了吗？”
PT抱着胸，看着在器械上做完一组局部小强化后微微喘气的李旻浩。
“啊，小感冒……我觉得应该锻炼了。”
“身材管理固然重要，但是不可以忽略健康管理哦。”
“内，哥。”
“呐，你弟弟们也担心你，专门跟着来了。”
李旻浩猛地回头，看到徐彰彬和韩知城在卧推器械上，好巧不巧，就像他们一直看着这边似的，一回头他们就对上了视线。
35有些尴尬的笑，跟PT哥鞠躬打招呼之后，对李旻浩小小的抬手示意了一下，就继续埋头，一个保护一个举铁了。
“是那哥叫你们跟来的吗？”
李旻浩的PT时间结束，他前发挂着汗水，走过去跟两个鬼鬼祟祟来「健身」的弟弟，故意不说哪个哥的名字，直截了当地去对质。
“阿尼…我们是自己来锻炼的……”韩知城撇着嘴角有些怂地摇头。
“那你们就自信点回答我，干嘛还非要互相看一眼，跟对口径一样？”
“……诶西！我是来锻炼的！”徐彰彬努起嘴，一脸「我最爱运动我每天都要运动！」的气势，“他是非要跟来的！”
“说什么呢哥我都躺下了你非要把我拉着来的！”
“呀！你不想来、我能叫的动你吗？”
“哥是pabo吗！”
“莫（*什么）↗！？你居然说哥是pabo！？”
两个都是pabo……
李旻浩无语。他和PT哥锻炼的时候，从后面投来的两双目光把他的背都要烧着一般。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今天非要在饭点来gym的弟弟们揣着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担心刚变成了Omega的二哥和性别是Alpha的PT哥若是独处一室发生什么了该怎么办。他们平时多是吵吵闹闹地进来，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PT哥叫自己回头，他只会觉得是来了别的喜安静的gym会员。
“听好了。你们保护不了我一辈子，所以不要……”
李旻浩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到来电号码，抬眼横了两个弟弟一眼，接起电话转身走远了。
“喂？旻浩呀，现在方便来一下公司吗？”
“现在吗？请问怎么了吗？”
是负责人的电话。徐彰彬和韩知城目送李旻浩走开后呲牙咧嘴地看向对方，恨不得举起拳头。
“尹教授来公司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嗯，知道了，会注意安全的，等下见。”
李旻浩挂了电话，不再理会两个弟弟。他快速冲了个澡，就往公司去了。
“这是抑制剂。”
进门简单问候之后，李旻浩不得不落坐在了方灿身边，面前被推过来几个带塑封的崭新纸盒。
“很遗憾，现在还没有Enigma的抑制剂，因为可以研究的样本太少。”尹教授打量了一下两个人之后便直奔主题，“这也不是普通的Omega抑制剂，市面上买不到的，一盒也只有一支。”
李旻浩垂目看着那几个盒子，全是他没见过的、一个单词长度就很可观的英文。但是他看到商品表面有注射针的绘图，大概知道这是注射型的了。
“请问有内服型的吗？”
尹教授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个问题，合手往会议室座椅靠背上一靠：
“没有。我们曾经试过，普通药店能买的Omega内服用的，对你们这样的大概率没用。不过……”
他停下来，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一番。
“不过……？”
方灿往前倾了一点，他很认真地听着。
“有周期使用的避孕药，你们需要吗？”
“呃……大概……不用了，谢谢……”
李旻浩红了脸，头越埋越低。
在禁欲的现役偶像面前直接说出这种词，果然还是太刺激了吗。尹教授看着对面两个年轻爱豆之间的气氛，一下就能猜得到这几天他们是怎么过的了。
“我提这句，因为对你们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就像被Alpha标记的Omega需要对象的体液当做安抚，回避这个话题的你们，迟早也会因为抚慰不够而愈发崩溃的，就是身体先还是精神先的问题了。你们现在，尤其是李旻浩，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未结番（*结番：日语的标记后成为一对AO的说法，这里我不知道简中该怎么说所以直接沿用了这个词）状态，虽然E的标记到底能不能叫做结番我们都还在讨论中……这个特殊抑制剂，比一般的抑制剂副作用大很多。总之，不会影响事业，也可以互相慰藉，避孕药是最好的选择，我这里随时可以提供……”
“教授。”
负责人打断了学者接下来的话。李旻浩露在衣领外的脖子都已经全红了，他无助地拉动着他的领口，试图散热。
大概是沐浴后的香气被布料的扇动而发散，方灿看了李旻浩一眼，后者就停下动作了。
“哎……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东亚小孩还在谈性色变……”教授无奈起身，“行吧。但是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现在遇到的是充满未知的难题，又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了继续在公众面前活动，危险性……不需要我明说吧。”
“谢谢您专程跑一趟来送抑制剂。”负责人站起来低下头，方灿和李旻浩也赶紧跟着起身鞠躬。
“如果只是送东西，我完全有助手，或者可以直接寄到你们公司。我来，是为了亲眼看看两个孩子。”
“……是确认他们状态的吗？”
“也是一方面。不过最终结论，或许是「人类的感情果然还是比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了」……吧？哈哈哈。”
“以前我前辈跟我说过，跟研究人的人打交道是最辛苦的。果不其然啊……”送走学者，负责人哥对两人疲惫地笑笑，像是打圆场，也像是提醒他们，记得把尴尬的问题翻篇，“行了，灿尼今天就别在公司熬了，都回去休息吧。”
“辛苦哥了，谢谢……”方灿抿唇低头，没有跟着笑。
教授说的对，这绝对是一个不得不重视的问题。
没有他Enigma能用的抑制剂……如果又遇到咬了李旻浩那天那样的情况，如果他当着大家甚至镜头的面再次失控，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方灿咬牙。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里，精神绝对一刻都不能松懈了。
“旻浩……”
回到会议室内，把抑制剂仔细装进手提包里的李旻浩抬头看向他，安静等哥哥接下来的话。
“啊……不，没什么……”
“……嗯。”
“就是，抑制剂，尽可能带在身上吧。让孩子们知道你平时都放在哪里……”
“我知道。别担心了。”
他声音不高，轻轻的，就像窗外刚起的那阵风，只是摇了摇枝头树叶，就离开了。
带着他沐浴后的香气，已经不再是方灿熟悉的、李旻浩身上特有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了。
好像没有真正休息似的，他们今天又在舞蹈练习室集合，为新曲舞台排练队形。
李旻浩仔细检查着镜子里每个成员的站位和齐舞时的肢体高度角度，偶尔和有想法的成员们讨论两句。摄影组搬着器材进来已经在录制他们的练习室收录前的花絮了，李旻浩拍手让大家休息一下，再从头到尾完整跳两遍看看效果。
“灿哥，你上次帮我弄的那首歌的dancebreak，我回去想了一下，第一个版本不是背后有咚咚咚咚那一串吗？可以帮我改成空一拍吗？”
“哦？wuli铉辰尼是有什么好想法了吗？”
李旻浩撑着膝盖从镜子里看到找方灿说想法的黄铉辰。哥哥的手背到后面抱着脚背， 一边拉伸着大腿肌肉，一边对着比他高的瘦长弟弟，笑得很开心。
李旻浩一下子觉得十分陌生。
方灿明明之前几乎每天都会这样看着他笑，不管对不对上眼。还会不顾他乐不乐意地，擅自抱着他，夹着嗓子扭来扭去地烦他。可自从那天之后，别说一直回避着他了，方灿面对他，就没再这样笑过。
“喝吗？”
一根吸管直接怼到他嘴唇上，把李旻浩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阿西！”他瞪着韩知城，“能换种方法问我吗？”
“喝吧。恰gi（*亲爱的）你脸实在太臭了，用咖啡的味道盖一盖。”
李旻浩站起身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把目光放回刚刚能看到14倒影的位置。
“不用看了，他跟我baby已经出去了。”
李旻浩审视着韩知城一直伸在空中的饮料杯，他重新摆出一副他觉得正确的、所谓的「臭脸」之后，就着韩知城的手把舌尖探出来一点找到吸管口，嘴唇衔住之后就往剩下液体不多的杯子里，咕噜噜噜噜——吹了长长一口气。他噘嘴放开吸管，装出恶狠狠的模样，瞪大双眼对弟弟挑眉：
“这样就你的咖啡也是臭的了。啊哈哈哈——”
“…………唉……你们还没好好谈过吗？”
“你看他那是让我谈的样子吗？”
“……实话说，我要是你的话，那哥来找我我就会先哭了。”
“你想说什么？”
“意思是你……”
“哥，灿哥给你买的水。”黄铉辰突然拿着一瓶运动饮料递到两个人中间，“哦莫，我是不是打断你们说话了？”
李旻浩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后者立刻乖乖低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正好让李旻浩越过他的身体瞥见不远处方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悄悄看着这边。
李旻浩一把抢过黄铉辰另一只手里已经开封过的矿泉水，拧开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我今天不想喝运动饮料，我要这瓶。”
黄铉辰看着他丢着瓶子走开后叹了口气：
“哎一古……怎么都这么幼稚……”
音乐声停，定点结束，大家往地上跪的跪坐的坐，李旻浩撑着地哈、哈地喘了两下之后，干脆往侧面一滚，躺地上了。
“孩子们、辛苦啦——”方灿把帽子脱下来，理了理小卷毛，又把帽子扣回去，看着地上倒了一片，却很幸福。
“李糯哥，我们得去看监视器……”黄铉辰在另一边撑着膝盖头站起来，喊了一声还在地上躺着的李旻浩。
李旻浩撑起身，哎一古哎一古地，好歹是坐起来了。他岔开腿，也是理了理头发，刚把鸭舌帽重新扣回头上，一只白皙的带着手链的手出现在他面前。
可他还没把手拿起来做出任何反应，那只白得反光的手就像路过一样，离开了他的视线。
“wuli伊恩尼站不起来了吗？”
齐舞ending定点，李旻浩就在方灿旁边。习惯性伸手想拉队友站起来的方灿，却半路把手伸向了后面的忙内。
李旻浩坐着，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干脆又躺下，双手反过来翻到耳边，双腿抬起来朝空中一蹬，一个武术打挺，狠狠踏着地板，激震之后就自己站了起来，朝监视器气冲冲地走去。
甚至仿佛能看到，从他身上飘出了黑色的杀气。
那边一直在看监视器，这边练习室的沙发上也挤成一团。
“灿哥不带这样回避旻浩哥的吧……”梁精寅有点看不下去了，李旻浩翻身跳起来的时候他就在最近的地方，把他吓得不轻，“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他一直都最先主动沟通解决的！”
“……可能这次对象是李糯哥吧。”李龙馥少见的板着脸望着门口，方灿刚一个人从那里出去了，“而且不是吵架，是那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金昇玟也接着他们的话：“太幼稚了，李糯哥也是。尤其李糯哥知道灿哥在回避他。灿哥对我们照常却唯独回避他，李糯哥就更不高兴，更是要对着干了。他就是这种不服输。”
黄铉辰好不容易从他李糯哥心情不好的钳制中逃脱回到队友们身边，留下李旻浩还在监视器前面和编舞老师反复看回放确认。小貂真的恨不得揪着大哥的领子拜托方灿别再刺激他们李糯哥了。可惜，方灿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徐彰彬跟挤在一起的另外五个孩子勾勾手指，叫大家围过来，凑在一起。
“孩子们，他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两个小学生吵架！”
“很好。那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让小学生握手言和！”
“啾哇（*好哇）——！那我们何时行动？”
“现在立刻马上right now！”
“诶——kkkkk！啾哇——！”
“监督nim~我们能再录一个耍宝版本吗？stay可能喜欢~”
“哈哈哈，你们又要整活了？商量好了吗？”
看着徐彰彬夹着胳肢窝耸着肩膀的「撒娇」，staff们都笑了。
“自由发挥~孩子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
“灿哥李糯哥，ok吗？”
“哥没问题哦，随时可以~”方灿双手在身侧抬起，他朝地面睁大眼歪了歪头之后，看着孩子们笑，然后抿着嘴，装作没事地望向了李旻浩的方向。
现场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李旻浩本是一直盯着徐彰彬，当cue到他的时候，他立刻抬眉，语气轻松地点头，应了一声“可嘞~（*好啊）”
他知道孩子们一定是商量了什么。无所谓，他问心无愧，来什么接什么，他是pro idol，什么临场必然难不倒他。
只要那个哥也能装得出来，哼。
他气鼓鼓的，漂亮的猫眼往已经移开视线的方灿横过去，却忘记了多少需要掩饰一下他那委屈撅起的嘴唇。
这次长镜头，舞蹈的最后，孩子们欢呼着，把定点ending改成自由放飞，就像平时粉丝给与他们贴切形容的那般吵闹，他们张着手臂，把李旻浩挤到了方灿身边。
方灿在镜头面前一副无法承受之爱的模样，双手举起，假装堂皇失措。李旻浩被身后的孩子们挤得，几乎是紧紧贴在了大哥汗湿的前胸上。
方灿甚至只是习惯性的揽了揽被推到他胸前的弟弟，然后和大家一样，快速从镜头的画框内分散开笑着消失了。这是他们说好的整活儿ending。
但抱着怀里的弟弟，方灿敏锐地嗅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方灿背对着大家，挡住了怀里的人。李旻浩的小手揪着他背后的衣服，拳头小小的，在方灿宽阔的背部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孩子们看到目的达成，为了让两个大哥的拥抱在staff们眼里看起来是非常自然的，cut之后仍然快快乐乐地一个抱一个一个叠一个，还在继续吵闹。而李旻浩有些绵软的声音却从方灿胸口传来，和他以前早上没睡醒就跟人说话一样，却又哑嗲哑嗲的，背部在方灿掌中一起一伏，有些急切：
“哥…把包给我……”
方灿猛地放开他，眼瞳震颤，全身紧张了起来。他屏住呼吸，两步跨到大家放随身行李的角落，把李旻浩的手提包捡了出来，跑到已经弯着腰用最快速度挪到练习室门口的李旻浩身边，犹豫了一下，把包放在地面之后赶紧退开，远远看着弟弟差点抓空包的提手，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李旻浩的包里能有什么让他着急需要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天从教授那里得到的特殊抑制剂。
方灿现在浑身毛孔张开，他很不安，但他有更重要的急需确认的事情。
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孩子们和在场所有staff们仿佛什么都没有，仍在各干各的，直到现在才有孩子发现他站在门口而李旻浩不在了，才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方灿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情，其他人不应该毫无反应。他咽了口唾沫，擦了擦下巴上的汗，主动站到孩子们面前：
“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他特别地看着徐彰彬和金昇玟。
“什么味道？男人的汗臭？”
“味道的话，大概因为最近这个练习室的木地板稍微护理了一下？”
“别的味道呢？”
“……别的味道？”
“没有诶。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没闻到诶。”
“哥，你是放屁了怕我们笑你吗？放心吧真的什么味道都没有的。”
“不是、不是！”方灿生怕误会，赶紧慌张摇手，随之呆呆地望着地板，像是自言自语，“是吗……？没有就算了……”
大家准备收拾，金昇玟沉默了一下，发现李旻浩人都消失到现在还没回来，并且包也不见了。
他立刻像听到什么动静似的猎犬，警觉地往练习室门口望过去。
却仍旧是谁的影子都没有。
——tbc.——
Chapter 7: 7
Chapter Text
（7）
“也就是说，疑似旻浩的信息素，类似却又不同以往Alpha时期的气味，似乎是只有小灿能闻得到？”
又是那间会议室，又是那天的配置。已经熟悉两人的尹教授把对年轻人们的称呼也改得亲切了一些。他看着对面的两个爱豆，这次情绪相当高。
公司负责人脸色说不上好看，他桌前的咖啡已经是第三杯了。放下空杯，他对着李旻浩说：
“旻浩，东西带了吗？”
“内，哥。”
李旻浩从包里拿出一个已经拆掉塑封的盒子。他用的这个抑制剂是特殊材质，不能重复使用，也不能随意丢弃，所以研究室这边需要回收回去。
那天他一个人跌跌碰碰躲进公司淋浴室的隔间，只是因为孩子们结束之后可能会去用厕所。他锁上门，强忍着浑身的烧灼感，左手抄着这个笔一样的针具，把衣摆卷起来塞在嘴里后，自己往自己的右胳膊扎了下去。
很快像是猛地扣上了一桶冰水，从头皮到足尖，灼热感如潮退去。在伴随眩晕的干呕几下后，他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他最后是浑身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收到方灿消息之后一间一间房间和一个一个消防通道找过来、最终在淋浴室「回收」了他的Beta性别的负责人哥，看着他一身狼狈地靠着瓷砖瘫坐在花洒下面，还以为他穿着衣服来了个「猫咪戏水」。
后来他听负责人哥说，方灿昨天一晚都没从公司离开，给他发消息的话，非常罕见的全是秒回。
“那天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很感谢你们毫不吝啬的情报分享。”
“教授，旻浩这种情况，以前有过案例吗？”
“首先，我这里掌握的Enigma的案例本来就非常非常少，其次，被Enigma变成Omega的Alpha的案例就更是少了，并且每一组的表现几乎没有共同性，这是令我们最头疼的。”尹教授的语气并不是不耐烦，反而是很无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分享给你们。”
大家安静地听着。
“我这里有个案例，是Enigma将标记对象改变成Omega的，该对象原性别：无。因为是性别分化前被强行改变的。现在那个Omega改了名字和身份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不过这些都是个人情报了。”
李旻浩和方灿瞪大了眼睛。负责人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提不起劲了，他努力抬头睁了一下眼，又因为他快宕机的大脑判断这个信息暂时和自家两个艺人无关，他开始继续思考近期以来压在他身上的各种待解决的公关问题。
尹教授换了条腿翘起来：“那个案例，和旻浩恰恰相反，ta的信息素可以让所有人……发狂，也就是强制他人进入发情状态，不论性别。”
“！？”
“而我们目前认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强制改变成Omega的个体，他们的信息素和标记赋予者、也就是Enigma的……”教授抬起手指，点点太阳穴，“思想有关。”
尹教授看了一眼方灿，继续说道：
“特别是标记时的，Enigma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想法去标记他选择的对象的。”
李旻浩猛地转头看向方灿。方灿更是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改变那孩子的是ta的继父，嗯……因为是别的国家，所以是当场击毙了，真是可惜了我们本来就稀有的Enigma样本啊……那孩子的后颈已经几乎不能叫后颈，被标记时候的惨状据说让新人警察当场呕吐了。而大概是大脑的应激保护机制，ta本人也记不清了无法复述。我们花了一些时间和功夫，试图用先进技术还原了ta的脑内画面，大概可以确定ta被咬的时候，那位嗑嗨了的继父一直吼着要让ta成为全世界最淫荡的Bitch。”
不敢去想象那种画面，李旻浩低下头，咬着牙闭上了眼。
“也就是说，小灿在咬……不说标记是因为我个人认为这种行为不应该归类为Alpha对Omega的标记行为，再讨论下去就是定义范畴了……呃，总之重要的就是，小灿咬旻浩后颈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
方灿愣住了。
「不能让他标记知城！」
是这个吗？
「得让他停下来！STOP！」
还是这个呢？
他抬头便对上李旻浩皱着的眉头。
“哥看我干什么啊，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想明白了的话，旻浩的信息素及发情期特征，就是可以推测的了。”
“小灿，想起来了的话，哥这边随时可以帮忙联系教授。”负责人手指敲着桌面。
“那么我差不多该告辞了。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旻浩看方灿还在想，他对着教授稍微抬了一下手：
“那个……教授说的那个案例……ta……特殊时期的时候……会很难受吗？”
“……”
“啊，如果不方便，您可以不用说……”
“不，”学者颔首，看不出表情，“与其说是ta难受，不如说是ta身边的所有人会比ta更难受……”
“啊…对不起……”
“别在意。不过我想你的难受，单纯只是因为没有正确缓解罢了。”
“正确缓解？”李旻浩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
学者看着方灿，笑了笑，回答这个好奇的年轻人：
“姑且……你现在算是结了番的状态。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和你的队长小灿多多探索探索，对我们来说也会是非常珍贵的案例。”
李旻浩看着学者走进电梯，鞠着躬直到电梯门关上后才直起身，像是自言自语：
“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方灿也直起腰，转头，手抬到一半，没能落在弟弟背上就放了下去。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看看已经从电梯按钮旁转身走回来的负责人。
“……呃……很温柔，很可爱，还很迷人。”
“……真是答非所问……”
李旻浩翻了个白眼，先方灿一步转身，跟在负责人身后走了。
“我们那天那样做，到底对不对啊……”
聚在公司化妆室的六个skz成员，韩知城望着天花板，回想今早梁精寅告诉他很晚了李旻浩才被经纪人送回宿舍，人都是瘫软的，不知道还以为出去喝得烂醉回来的。但他们全都清楚，李旻浩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尤其还是被他们拥到方灿身上去之后，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二哥李旻浩就直接悄然消失在练习室，甚至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可是如果李糯哥这之后都不能跟灿哥skinship了的话……”
skz关系很好的八人，在镜头前，唯独大哥和二哥绝不贴贴……
“昇玟，你怎么看？”
“……我还是很在意那天灿哥的话，”金昇玟轻轻甩着袖子，布料一下下碰着自己嘴唇，“他问我们有没有什么味道，明明没有任何味道……”
“李糯哥发情了吧，那会儿。有味道的话……”黄铉辰搓着嘴唇，也愣愣地看着大家思考的样子。
“我也这么觉得……”
“但关键是我们谁都没闻到任何信息素的气味……”
“而灿哥最后问我们那个语气……也就是说，只有灿哥闻得到李糯哥的信息素。”
“灿哥看起来很正常，不像A被O影响的那样。”
“说起来我一次都没见过灿哥发情。”
韩知城听到梁精寅的话，突然坐直身体：“他会不会因为是那个……E……所以根本不会发情啊……但是他那里是会硬的啊？”
“呀！你在想哥哥的什么啊！”徐彰彬一副要教训他的模样。
韩知城也龇起四方嘴：“我说的是事实嘛！我和他认识最久！……是最久吧？……虽然说是隐私，可他是有正常生理特征和需求的男人呀！”
金昇玟对他们无语，看到一直没说话的李龙馥，他凑过去：
“龙馥，你在看什么？”
“嗷、我，我想找点Enigma的资料。很难找，搜得到的都是国外非公开研究的样子，要输入id，我没办法看。”
李龙馥抱着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有几个成员扫了一眼就觉得眼睛疼了。
“我听他们意思是，有专门研究这个的教授会来帮两个哥。估计昨天练习室之后旻浩哥那边确实出了点什么状况，那位教授今天也来了吧。”
“啊——所以他们经常两个人被叫去会议室？难怪今天的拍摄后延两小时，原来是这个原因。”
“拍摄肯定得抓紧了，毕竟今晚还有访谈直播的安排……希望不要出任何问题吧……”
又是团体拍摄。尽管孩子们努了力，四人一排的两排座位，方灿和李旻浩还是坐在了对角线。
主持人是专门从美国飞来的有色人种。跟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提到了今天有性别平权的问答，翻译staff跟大家解释了之后，差不多就开始要准备拍摄了。
性别平权吗……
他们这个实际上真的包含了世界上甚至最罕见最高级性别的偶像团体，他们的「亲密无间」能对这个世界，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呢……
流程开始没多久，不是英语line的梁精寅就注意到现场监视器的屏幕里，很明显能看到他们李糯哥几乎一直盯着和主持人问答的队长灿哥发着呆。
可忙内离二哥有距离，没法用小动作提醒李旻浩。靠谱的忙内只好时不时看看面前对着他们的监视器，期盼有别的哥哥能注意到。
还好为了读在线粉丝评论，staff给他们八个人发了三个平板，这样梁精寅就能强行跟李旻浩看同一个屏幕，方便用小动作提醒他哥了。
拿到平板之后没多久，金昇玟和李龙馥也开始注意李旻浩了，因为实时评论里刷出了李糯灵魂出走的字句。
「Leeknow?」
被叫到艺名，李旻浩突然醒神，他立刻求助似地看向方灿。方灿被他这么一看，要说什么也突然忘记了，赶紧转回去对不同肤色的主持人表示抱歉能否重复一下问题。然后故意装作很吃力看着提词板的模样，背对着李旻浩给翻译了问题。
方灿没再回头，而是在某个时机抱着身边的金昇玟，亲昵地哼哼唧唧着，和小狗一起看直播评论。
「昇懵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李糯灵魂浓度百分百」
「灿呐快放开昇玟，李糯在瞪着你！」
「李糯呀那是哥哥不能动手哒」
「离婚危机好绝w」
「我也想有李糯这样的前妻」
方灿默读到这样的评论，抬眼看了一下滚动评论上方的实时转播。好巧不巧，他正好就看到延迟转播的平板上的李旻浩，黑着脸瞪着他的后脑勺。
哎一古……
全英文访谈的part 2是平权主题的几分钟小问答。这次合作的杂志把时尚和消除ABO社会歧视相结合，以此为由，他们专门联系了在世界上以ABO三种性别齐全并且有外国国籍成员的straykids来拍摄宣传。
公司自然会接下这样香的馍馍。
李旻浩状态说不上好，但是幸运就幸运在这次是英语访谈，他发着呆也能被粉丝们解释和接受。尽管他并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努力而是也会认真听，但他今天确实不在状态。
「Alpha Q（*questions）：Lee Know」
这是对Alpha的成员的提问，指名了李旻浩。看到Alpha这个单词，李旻浩凄惨地笑了一下，在别人看来，只是他被英语cue到时的害羞。
但是所有成员看着面前的收录监视器，都知道他们二哥在笑什么。
他已经不是Alpha了啊……
“呃…我最近最常使用的是医用胶布。”听完李龙馥帮他翻译的「最近变得常用的东西是什么」，李旻浩漂亮的眼睛往摄影棚顶看，手背到后颈，用韩语突然说道。
方灿背对着他立刻皱起了眉头，队友们也都多少有点惊慌地盯着他们家老二到底要在镜头前说什么。
他摸着脖子看向方灿的后脑勺，却没能等来回望：“我们队里不是各·种·性·别都有吗？遇到队友特殊时期，我有时候会陪他们一起贴着这个。”
他太会说话了。「各种性别」这个词，甚至是最近发生的一切的总结。不止ABO，还有E，还有被E变成O的A。现场知情者心中悬起的那块石头一起落地的动静要是可视化，整个韩国大概会地震吧。
韩知城这么感叹着他心中大石落地的时候，后脖子突然被摸，他发出一声可怜的哀叫，回头一看，李旻浩看着他，嘴角上扬，摸完他的后颈，就对着镜头横起比耶，像是得逞的小孩。
在主持人非常高情商的连续赞扬中，韩知城对着李旻浩，无语到就差用脸骂人了。这哥真的很喜欢这样捉弄他。
如同爆地开始疯狂滚动的实时评论框里各种语言汇集的那般，李旻浩转移视线的目的也达到了。
而方灿，早就在监视器里看到李旻浩目光从他背后移开。他盯着小小的屏幕，一直用非常复杂的眼神，注视着那个Omega的一颦一蹙一举一动。
果然，这期直播放送后，在全世界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和独特的风潮。就算是Alpha和Beta，也可以在后颈贴上医用胶布，示意和他们需要使用抑制贴或者遮挡标记的Omega朋友站在一起，以对抗社会仍存的性别歧视。街头和网络开始陆续出现搭配服饰的各种花色用来贴后颈的医用胶布，甚至还有Omega用抑制项圈结合潮牌等产品的国际大手公司联系他们能不能合作广告。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而李旻浩出镜时，后颈用来遮挡方灿给他留下咬痕的胶布，也因此变得名正言顺了起来。
——tbc.——
Chapter 8: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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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自那次访谈收录之后，时间虽然没有过去几天，可所有人都发现，李旻浩看着方灿发呆的情况是属实的，并且越来越明显了。
方灿跟李旻浩的互动虽然还没回到以前的频繁，但他们看上去似乎是能好好说话了。
就是基本也没说过几句话。
而方灿也确实不和李旻浩有skinship了。
两个人彼此回避的举动都非常明显，他们却以为自己还是巧妙地隐藏在了和其他成员的亲昵之中。
对方灿来说，控制自己改掉对李旻浩下意识要做出的skinship这个习惯，实在是太难了。
他必须得快点解决他们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孩子们担心很久了，再这样拖下去，到回归期间变得忙碌起来，他们曝光率增大，到时候别说会社内外staff们了，粉丝们只需五秒的舞台，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大哥line之间出了问题。
“哥，为什么你和灿哥还没和好啊。”
梁精寅是真的沉不住气了，他和李旻浩出来美食店吃饭，接过李旻浩给他分的小菜，忍不住垂头丧气地问出了口。
“他躲着我。”
……
抬眼看了一下不吭声的忙内，李旻浩表示投降。
“……我…他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他每次看见方灿本就会控制不住焦躁不安。方灿虽然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过分地回避他了，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够、哪里不对。看见方灿的背影，有时候脾气都会直接上来。
Omega都这样吗？并不是啊！
但他在网上看到的一段问答，让他不是很想承认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我是Omega，我老公标记我之后完全不碰我，这让我每天觉得很受折磨，身体也很糟糕，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还乱发脾气，婚姻似乎快完蛋了。」
下面的评论都是叫这个Omega和老公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还有兴许是危言耸听的——
「你们再不做彼此都会折寿了不要小看标记啊！」
「被标记了还没有抚慰行为，管理信息素分泌的机能会逐渐出现紊乱，这样下去您和您的配偶，精神和身体都会出问题的」
「敢问您老公是不会发情吗还是把抑制剂当饭吃？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在自己配偶Omega面前能忍得住的Alpha？」
还真有，虽然不是配偶，也不是Alpha。
首先，他和方灿不是AO，而是EA到EO，并且方灿有没有信息素和发情期他都不知道。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他居然连这都不知道。
但从他进公司开始，随着相处时间增加，方灿明明都不会主动触碰他的个人空间，却能做到似乎知道他的一切：会在他快到发情期的时候轻飘飘提一句要好好吃药和把紧急抑制剂带在身上，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看似路过其实早就注意到他的低情绪然后拍拍他，也会在他过于兴奋的时候及时按住他回收他溢出的灵魂……
李旻浩突然发现，他从哥哥那里得到的好像比他想象的还多。只是李旻浩不知道，他对方灿的每一份反馈实际上也丝毫不输方灿对他的关心。他找方灿背背和互动的每一次，身心疲惫甚至状态不好的方灿都会得到温柔的治愈。他们就是这样一路扶持，逐渐两个人越走越近，对彼此的意义也越来越鲜明。
却一下子如同掉下悬崖一般的，又拉开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李旻浩沉默了。
“你们得谈谈啊！”
“我知道啊！……”
“……哥。”梁精寅甚至有些哀求了，“我真的不懂什么依尼革马还是A变O，哥哥们是什么性别我都无所谓……最近我弟弟也到该分化的年龄了，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的变得好讨厌这个话题……我，我也不想你们继续再像现在这样……”
李旻浩给这个最小的弟弟小心地盛着汤，没有回答。
“吃吧。”
“……”
“…………我知道了，我会主动一点的。”
“哥！”
梁精寅眼睛亮亮的，笑出小酒窝，总算是开开心心地端起了碗。
“哥，你能不能别躲李糯哥了？”
黄铉辰去工作室找方灿，他本来是来听修改的track的。
“你老实告诉我吧，你到底在想什么？”黄铉辰认真盯着大哥，想要讨一个回答，“我们真的已经快想要把你们摁在一起，或者锁一个房间，你们说不清楚就干脆打一架算了……虽然性别格差上会是你欺负他，但我觉得李糯哥才不会输你！”
“……是吧？我一定是会输给他的。”
方灿藏在手掌下的脸，笑比哭难看，但他一想到李旻浩，心脏马上变得跟泡在温水里一样，仿佛捻起来就是化掉的。
“……铉辰不是说哥是你的性感启蒙老师吗，”方灿脱力地笑着，突然向后靠转起了椅子，“wuli铉辰尼知不知道有一种诱惑是，只需要和对方对上眼，就会被折磨得想死都舍不得死了呢？”
“……？”
黄铉辰一脸「这哥是不是终于疯了」的表情，拿下帽子，一脸关心地审视着方灿。
“你知道……哥为了不碰他，有多辛苦吗……”
黄铉辰看着方灿，说不出话。认识多年，这个从来不把辛苦放在嘴上的男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憔悴得比他通宵几天后淋着雨回到宿舍的模样还要可怜。
“所以千万不要把我和李糯锁在同一个屋子里……好吗？”
他的灿哥，说话温温柔柔的带着点鼻音。可黄铉辰知道，这哥现在已经站在绝壁边，岌岌可危了。
“我就是举个例子说说罢了……不会那样做的。”
“那就好。把这个文件拷回去还是我发你？”
“干嘛这么快赶我走……”
“阿尼…哥想一个人静静……”方灿重新捂上脸，“还有的诱惑，甚至是你和那个人、就算不对上眼，只是想着他的样子就会很难受了……”
“……呃……哥，你不会在工作室……？”
“不会啦……”
“那好吧，我先走。但是哥，我真的很好奇……”
“你说？”
“我好奇的太多了……你到底有没有发情期，你到底有没有信息素，李糯哥的信息素是不是只有你能闻到？为什么？……”
“发情期有没有我不知道，发情哥肯定是有的，但我好像能凭自己的意志力压住，只不过真的很难受。我有没有信息素我不知道。旻浩的信息素……好像确实只有我能闻到。至于为什么……可能跟我咬他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有关。”
黄铉辰看方灿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方灿在这种憔悴的状态下居然能把他一连串问题都记了下来并且全部回答出来，这让他觉得自家队长说的「意志力」恐怕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种意志力。
怪物。练习生一直输给他的队伍的时候就知道这哥是怪物了，现在这个怪物更怪物了。
这就是天选一般的Enigma吗？
“那你咬他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我现在真的没法回想那时候的光景。”
“为什么啊？”
“呃……”方灿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弟弟问题很多，而是他在想怎么解释，“铉辰以前踢足球，被砸到过那里吗？”
黄铉辰低头，看哥哥指着自己的腿间，一脸呆愣：“踢足球的男的都会被砸到的吧？”
“嗯，所以你明白了吗？”
“……”黄铉辰脸上的表情，从发呆李察变成了恍然大悟李察，他张大嘴又用手捂住，眼珠子咕噜噜转，半天说不出话，“……哇哦——、、、”
“好啦，哥也是会害羞的。”
“你是喜欢他的吧！对吧！”
黄铉辰像是嗑到了一样，如同他吃到了喜欢的软糖，用手掩着嘴，兴奋地翘着兰花指跳起来，含糊不清地叫着：“你喜欢他你告诉他啊！你们两个、哎西！……这是在互相折磨什么！”
“这个问题哥得很严肃地回答你，铉辰。”方灿脸沉下来，“你别忘了，旻浩现在是Omega。”
“我知道啊可是……”
“铉辰。”
“？”
“他如果怀孕了，我们组合今后该怎么办？”
“……！！？？”
黄铉辰瞪大双眼，他忽觉得背后发凉。面前这个哥，居然因为这样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和几乎不能控制的生理天性咬牙搏斗着。
因为这哥知道，那绝对不该是计划内的东西。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你们两个都是Alpha……哦不是……”
“我每天都在说。”
“？”
“……哥啊……别告诉我是「你好可爱」这句……？”
“嗯。”
“阿西！……你是不是外国人啊！”
“表达的时候，也得考虑对方能接受的方式，不是吗？”
“Oh my gosh……我真的服了你们了……”黄铉辰扶着额头做晕倒状，“行吧……那我能不能问问，灿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哥的？”
“今天真是要被你把底裤都扒光了……”方灿无奈地叹气。
“哥本来也不怎么穿衣服。”
“咳咳……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点苗头了吧。”
黄铉辰用睿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大哥，方灿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已经在想怎么结束这种话题了。只不过黄铉辰接下来的话，令他完全没想到，竟这般重要。
“呀，哥，你听我说……我刚在想，哥说的，李糯哥的信息素和你咬他时候的想法有关联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黄铉辰咽了口唾沫，觉得嘴巴发干，“李糯哥，信息素只有灿哥能闻到，是因为灿哥想让李糯哥的信息素·只·能·被自己闻到……也就是说，灿哥那天抓住李糯哥咬下去的时候，潜意识或许是想让他…想让李旻浩只属于你方灿一个人……”
……
…………
「让旻浩只属于我一个人」……？
鸡皮疙瘩忽得就爬满他的手臂，方灿抱住自己搓了搓，在心跳加速中，他把上身重重甩在椅背上，吐了口气，慢慢阖上了眼。
“铉辰呐，可以先回去吗？”
“哦、哦，内、哥……”
黄铉辰抖了一下。
辣酱宿舍那天意外的窒息感，仿佛又袭来了。
黄铉辰逃也似的给他哥带上了工作室的门。
——tbc.——
Chapter 9: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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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看了你们那个访谈，做得真不错。”
尹教授再次亲自拿来了抑制剂。
“谢谢您。”
李旻浩很得体地道谢，双手把那些盒子接了过来。
“嗯？这次没有回收的份吗？”
“内……”
“你是没有用，还是……？”
“那之后……就那一次。”李旻浩扯着嘴角，他本人还是对说出「发情」这两个字有些抵触。
“嚯——？有些稀奇呢。”尹教授开始思考，“频率太低了。”
“啊…是、是吗……？”
“按理说，发情期还没固定时候的A变O……因其身体状况尤其是激素分泌，极其不安定。就算不是无法控制的生理性发情，不管来自E还是A，刚被标记后的O也会很普通的、性欲也应该是很强烈的，因为结番后也会被标记者的需求所影响，尤其是像你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啊，我们两个，宿舍是分开的，最近工作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多。”
除了这个会议室，就只有团体行程才碰面，碰面也没有交流和接触。
尹教授看看安静坐着不说话的方灿和一直跟他礼貌对话的李旻浩，再看了一眼每次都会在场的公司负责人，轻轻啧了一声，像是放手一搏地整理好表情后双手抱在桌面上，严肃地说到：
“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们把我当做医生问诊，尽可能没有隐瞒地如实回答，可以吗？”
李旻浩心里一紧，忍住想往哥哥那边看一眼的习惯，不由得坐直了一点。
两个人都对教授点点头。
“李旻浩xi。”
“内。”
“平时多久有一次生理需求？”
“内？”
“自慰吗？”
“……内、内？？？”
李旻浩眼睛瞪得哇圆，立刻熟透了。
“最近……没有……”
他堂皇地看向负责人哥，那哥做着非常无奈的表情，转过身去假装堵住了耳朵。
阿西，再怎么负责管理，自家艺人的那种事情、阿西…真不想听……
而方灿居然在他身边坐得稳稳地连动都不动一下。
阿西！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啊？！
李旻浩紧闭双眼，胳膊夹着身子，双手无措地在桌子下面交缠，感觉脸烧得，就像一直往火堆里又塞干柴又鼓风的。
“变成Omega以来，有发情倾向的就那一次对吗？”
“内、内……”
“那么，下身有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体液或分泌液吗？”
“……没、没有…没有……”
“勃起功能呢？”
“……正、正常…………”
快别问了求求您了……
“方灿xi。”
“内。”
“同样的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内、我最近，实话说……没有。”
“嚯？”尹教授十分玩味地看着方灿，半晌，又偏偏头，笑了。
李旻浩已经闭眼准备捂耳朵了，但是听到哥哥说没有，他心情变得奇怪了起来。
“嗯。对李旻浩有欲望吗？”
李旻浩已经在找地板缝了。
“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没有那个余力去想这些。”
阿西阿西阿西阿西这哥一脸坦然地在说什么呢！澳洲人！！！
李旻浩脸红的来好似快要滴血，浑身不自在，他开始出汗。
“教授……失礼了，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还有哥。”
方灿一直保持着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抓着座椅扶手的这个姿势没动。同时也看向负责人。他在学者对他问出刚才的同样问题之前，稍微有些不自然地，自己先拿过了话头。
“哦？你说。”尹教授饶有兴趣，往桌子上搁了一只手肘。
“或许……大家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什么味道？”尹教授的脸色从疑问，突然转变成期待的惊喜。他似乎心中有一种答案，就等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亲自说出口来证实。
“姑且…现在…整个房间里……”方灿斜目瞥向身边埋着头开始呼吸急促的李旻浩，板着脸非常严肃地说：
“全是旻浩的信息素。”
“你说真的！？”
尹教授从椅子上跳起来，负责人也站了起来。他们使劲嗅，尹教授更是从桌子那头跑过来，恨不得上手抱着李旻浩闻。
“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方灿放在桌上的手终于抬起来。那只白皙手臂带着一层薄薄的水光，细细的绒毛几乎全部立起。颤抖着，他一把把头顶的黑色针织帽拽掉，头发没有乱糟糟地蹦出来，而是被水汽濡湿贴在头顶。他扯掉帽子开始，头顶的汗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在下巴结成水珠，挂不住之后滴在了身上。
“我忍的……因为不能再伤害他了。”
李旻浩红着脸，一脸惊慌，赶紧去拆桌面上放着的抑制剂。他本就想找个借口溜出去，好背着这些人赶紧自己注射特殊抑制剂。可当他看到在身边的方灿已经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他便顾不上脸皮薄不薄了。在他立刻就要往手臂上扎的时候，方灿还保持着他那个看似摆酷的奇怪姿势，声音终于开始有点发抖：
“教授，一定得旻浩打针吗？Enigma真的没有可以用的东西吗？”
他不是不知道李旻浩那天一个人躲在公司淋浴间里打完特殊抑制剂之后的脱力模样，负责人哥都跟他说了。
他心疼，他自责，他也痛苦。
“药品没有，但东西确实有。”看着李旻浩毫不犹豫注射完后也闭眼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喘着粗气，尹教授因为新的情报兴奋之余，有些玩味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你自己的Omega就是最好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缓解剂。”
方灿没有回答。他痛苦地埋下头，鼻子出气，快要崩溃地轻笑了一声：
“哈哈…不行的啊……”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修剪平整的指甲都抠进了手掌肉里。光滑的深色木质桌面，整个手型的、全是从他皮肤上渗出的水汽。
多年社会经验的负责人，就算闻不到气味，他也第一时间把会议室所有窗子打开来通风。方灿终于稍微缓过来一点，抬起一直抓着扶手的手，用袖子往脸上和下巴杠了一把汗。李旻浩扎完针后，又是那一股从头皮一瞬凉到脚尖的感觉，令他痛苦地靠在椅背上。他狠憋着痛苦的呻吟，不想让已经饱受他折磨的方灿再度雪上加霜。可或许是Omega渴求的本能，他无意地、缓缓朝方灿转动脑袋，瞥见了他哥白皙的手关节都因为用力变红。而他，也因为药物起效的脱力，颈侧脉络突起，口唇发干，在负责人哥给他们拿来水之前，他拼命调整着呼吸压下呕吐的冲劲，不得不用舌尖稍微照顾一下干燥的嘴唇。
“旻浩抱歉、转过去……”
别那样看着哥哥…………
很会说话的爱豆，现在也只能吃力地把请求传达成了命令。
负责人很快在隔壁准备室拿了两瓶水过来，走到方灿身后看着他还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势时，不禁瞥见他们几乎看着长大的小灿穿着黑色裤子，岔开坐着的腿根中间，高高撑起令人无法忽视的大小。
哦西。
“实话说，我好像小看爱豆了。”
这回负责人送尹教授离开公司的时候，后者兴奋地一直拿着手机准备一出去就要打电话。负责人一脸警惕地盯着学者的手机，但是对方跟公司高层签了相关的保密协议书，他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教授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一直觉得，爱豆这种造梦造星产业，给人看的全是假的。这确实是我先入为主的失礼想法。尤其是我的职业原因，遇到的大多数都是离梦遥远的、并且败给生理欲望的人们。我可能真的没遇到过他们这种人吧……在看到这两个孩子之后，我觉得我可能要重新思考很多东西了。”
“他们……尤其是小灿，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他真的很优秀，和性别没有关系。对我个人来说，与其说他是因为是Enigma才特别，不如说是他不管是分化成什么性别都会很特别。或许他骨子里本来就是很可怕的一个孩子……他……我有时候觉得真的就像高度进化了的野兽。”
他觉得出道前的方灿，看着笑嘻嘻也很懂礼貌的好孩子，实际上是时刻都在往身上压重量、攒足了劲准备爆发的伏虎。而出道后，那股劲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只不过这头野兽现在，应该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了项圈和止咬器。
为了他觉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人们。
“高度进化了的野兽吗？哈哈哈哈！用来形容Enigma真是不错，我会记住这种说法的哈哈哈！”
想表达爱意的亲密接触，或会因为两者的天性差别变成强制和拘束。
学者研究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了。性别弱势的一方往往不得不妥协更多，所以性别平权的话题一直无法从讨论的峰口撤走。
Enigma的方灿改变了他家人一般的Alpha弟弟李旻浩的这个事实，已是不能倒退的了。原本镜头前后都一样亲昵的两个「Alpha」，现在却变成了等级差距千里的E和O。
不论被E改变的O会害怕会颤抖，仅仅只是被A标记的O，都会控制不住变成「番」想让其成为的模样，却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天性的格差。
可这个case（*案例）里的E会因为不想伤害O而选择活生生地违背天性，和生理欲望硬抗。
而他的O明知道用那个特殊抑制剂会令其虚脱到濒死一般的痛苦，也要选择毫不犹豫地主动把药物扎进自己的身体。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向自己、向对方妥协。一个没有药物就靠意志，一个甚至也不是纯靠药物。
或许是因为是他们两个人，所以这组case的特性是他人绝对无法复刻的吗？
学者肾上腺素飙升之后表情逐渐归为宁静。两个小爱豆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他能用以前的案例来强行解释关联性的了。
所以说人类的感情，才会那么矛盾复杂得充满乐趣啊……
“哥是打算今后完全不碰旻浩了吗？”
李旻浩声音柔柔的，却又像唱了很久的歌一样，有些疲劳的沙哑。前发被汗水沾湿凌乱地糊在眼前，他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步伐沉重准备离去的方灿的后背。
方灿没法回答他，但也驻足在门前，没有立刻离开。
“没关系，旻浩不在意的。”
他嗓音足够疲惫，但语气轻飘飘地，像轻轻振翅的小蝴蝶，甚至软软地抬起手，对哥哥的背影挥了挥。
说不出话的方灿连深吸一口气都做不到。他默默转动门把手，佝着腰，离开了会议室。
——tbc.——
Chapter 10: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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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如果自己不主动的话，他们之间，照这样下去，距离会越来越远吗……？
李旻浩看着方灿的方向，又发起了呆。
“呀，收敛一点吧哥，实在是太明显了。”
李旻浩眼前突然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挡住，是徐彰彬走过来用身体隔开了李旻浩投向方灿的视线。
他们今天拍回归用的外景，这里是租的附近一个小仓库，提前收拾了作为化妆换装准备室。
“彰彬呐，你坐下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徐彰彬看着这个性别变成Omega的哥哥命令着自己，突然有种E咬A后A变O只不过是一场梦境的错觉，到头来其实并没有任何变化不是吗？所以两个哥哥也别再互相介意了啊真是……！
他愣愣地坐下后，李旻浩把他胳膊抬起来挂在自己肩上，有些娇气地钻进弟弟怀里，头靠上徐彰彬锻炼得很好的胸口。
徐彰彬在准备开口乱叫之前，他一脸堂皇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方灿在不远处看着电脑大概是在发邮件样的打字。
而李旻浩也在徐彰彬还在吸气的阶段就抬手捂住了徐彰彬的嘴。
“呀…或许，哥还想让彰彬尼自然死亡吗？”
等李旻浩小手放开，徐彰彬恨不得抓着兔咪哥哥的手腕给点警告，但因为有所考虑，只是看了一眼方灿有没有往这边看，就压着声音磨着牙齿做出一脸凶恶的模样。
“嗯～？”
李旻浩靠着他，鼻子里哼出懒懒的回应，还很干脆闭上了眼睛，再把徐彰彬的手往自己肩上揽紧了一点。
徐彰彬从头顶俯视着他漂亮的哥，睫毛又长又密，精致的鼻尖下面是深深的人中，还有翘起的看起来很软弹的上唇。他还是很难想象这哥原本是Alpha，为什么最近变得越来越……
美艳又娇气……
还相当诱惑……
他也找不到形容词，但觉得李旻浩确实气质上有变化了。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是一个被标记了的Omega，在另一个Alpha的怀里，不远处就是标记了这个O的……「E」。”
李旻浩仿佛是被提醒之后知道不妥一般，无辜地上翻眼珠，瞅了一眼弟弟，然后拉着徐彰彬被迫放他肩头的手，身子蹭起来了一点。徐彰彬以为这哥终于要放过自己了，正想松口气，李旻浩在肩上反手拉着他的小臂，伸着脖子噘着嘴，凑到他腮边吹气：
“Alpha的徐彰彬，害怕依尼革马（*故意用很重的韩式英语发音）吗？”
几乎是跟着李旻浩的话音落下，徐彰彬突然浑身绷紧。
「————」
狭小的准备室内，所有人同一时间头皮发麻，呼吸停滞。
又是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有过似的，这种恐怖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了。
咔啷——！
正在工作的化妆师手里的眼影盘和她的刷子掉在地上，呼吸不上来的Omega化妆师脱力跪倒在地，大口喘气。
离化妆师最近的黄铉辰顶着画到一半的脸，反应极快伸手接了一下人，才让人没摔出大事。其他staff看见了，也赶紧动起来去扶人了。
“喂！没事吧！”
“怎么了怎么了？”
“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地震？”
“刚才那是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而韩知城和李龙馥一开始就坐在椅子上，他们默契地在很努力地调息，尽可能让人看不出诡异。
因为他们是经验者。
“喂，你还好吗？大家都怎么样？”
妆造组长给倒在地上的Omega化妆师顺着背，紧张地看着四周。
“我们……没有什么啊？对吧哥？”
坐在梁精寅身边的金昇玟站起来，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刻意cue了方灿一句。
“呃……是怎么了吗？努那，还好吗？”
方灿也站起来，走过去，但隔着距离，关心着跪坐在地上的工作人员。
“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一下子喘不上气来了吧……大家别担心。”
化妆师被扶到一边通风的地方休息去了。
黄铉辰坐在椅子上，身上固定了一半的装饰让他没法站起来。他安安静静地，一直从镜子里盯着身后的方灿局促地回到原位坐下。
不知情的人们热烈地讨论着刚才绝对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还扯到了仓库怪谈，最后归结为回归前撞鬼了，还跟孩子们开心地说这次成绩一定会很棒。
而迷孩们站起来，有帮忙去收拾地面的，有假装帮忙开窗通风换气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方灿，因为在场只有他们在前段时间才经历了相同的场景。
“呀，哥下次别这样了。”
徐彰彬手从李旻浩肩头拿开，他再也不想被那种窒息感扼住了。
李旻浩短促地喘着气，仰着头看着离开的徐彰彬。而收回视线后，他和不远处的方灿对上了眼。
后者这次没有避开目光，而是低着头，咬着下唇内侧的口腔肉，静静地看着他。
这记药下得过猛了吗？
李旻浩开始思考，尽管这次让方灿终于直视他了，但是代价好像有点大。
方灿僵硬地坐着，看着他，略偏过脸，嘴唇蠕动，在跟梁精寅小声说着什么。梁精寅瞪大了双眼，立刻往李旻浩这边看过来，一起在同一个沙发上的金昇玟也站了起来。梁精寅起身朝着李旻浩的方向走两步又回头看一眼方灿，方灿跟忙内点头，忙内才又跨过到处都是道具和行李的地面，拎起李旻浩的包，快步走到二哥面前。
“哥，跟我去外面。”
李旻浩软绵绵地对忙内笑：“为什么~？”
“灿哥说你信息素飘出来了。”
李旻浩知道，他是故意的。导致了刚才那场Enigma的格差压制震慑全员，其实是因为他这个Enigma的标记物，钻在别的Alpha的怀里，散发着只有他的Enigma才能闻到的春药般的信息素，在给别的Alpha耳边吹着气。
“昇玟。”
李旻浩听到方灿很低很哑、如同憋在瓮里似的声音，金昇玟在那边拉起坐着的方灿，方灿很吃力的站起来，整个人靠在了金昇玟的怀里之后就像失去了力气一般。金昇玟听完哥哥的耳语，转过来跟梁精寅着急地使着眼色，梁精寅马上懂了：
“哥，拜托了，灿哥真的快不行了。”
李旻浩伸手，勾着忙内的脖子像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起来，看上去只是勾肩搭背地，带着奇怪的笑容，和梁精寅离开了准备室。
感谢刚才帮忙通风的所有人。
金昇玟拍着大哥的背，他知道还没化妆的方灿里面的衣服已经全被汗湿了。他被肌肉紧绷的大哥紧紧抱着，就像方灿死死抓住的、岸边最后一根理智的救命稻草。
——tbc.——
Chapter 11: 11
Chapter Text
（11）
方灿之前就发现，在李旻浩面前提到发情两个字，他开始害羞之后大概率就会溢出信息素了。这估计和从小在韩国长大的他思想相对保守有关，而对他的熟悉方灿做出的还有一种可能性的推测是：
李旻浩其实也在硬抗。
平时他大概会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回避变成Omega之后的生理需求。他有这个把握。因为如果是被标记的Omega，或者说结番的AO，本就会对自己的另一半有所渴求。他们之间只有一层纸一样的隔膜，只是因为学者没有把他留在李旻浩后颈的咬痕叫做标记。因为标记的定义是A对O，可他们是E和A变O。说白了，他自己知道那就是标记本能下做出的行为，只是有一层糯米纸一般的「定义」在试图让两个人彼此心里有所慰藉，事实却是谁沾点水轻轻伸手碰一下，这层隔阂就会消失了罢，等于是不存在的。他知道，他们忙起来，或者累得半死，是真的一点欲望都没有了。这也是为什么教授会觉得李旻浩用抑制剂的频率似乎有些低了。
他们不是有大把时间和精力去想那些的人，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拼尽气力地在回避他们的生理需求。
尤其是对对方的生理需求。
方灿是因为不允许自己离开定好的轨道。因为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脑中的在他身下雌伏喘息又失神渴求的李旻浩的模样，绝对不能和现在要和他一起工作一起上升的李旻浩的模样重叠。
一旦他克制不住自己，就完蛋了，彻底完蛋。会影响到太多太多的人了，而他恰恰是绝·对·不·能·做对不起大家的事的人。
那李旻浩呢？
不敢深入思考的方灿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因为那只硬扛的兔子本就太害羞了。
不然为什么他光是一听到「发情」两个字，就会不可控地溢出信息素来折磨自己呢……
但这只兔子太聪明、学习能力太强，最近这次折磨他居然是自己主动散发信息素了。
他足够了解李旻浩，只用看那潮红中还带着坏邪来挑衅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那么那天在会议室里轻飘飘摇着小手和他说不在意，其实是已经决定对他这个Enigma的哥哥宣战了吧。
真是令人头疼的原Alpha……
方灿缩小加满了密密麻麻鼓点的track段落。那段曲子的组成元素一瞬间挤成一坨，如同他乱麻的心情一般。
李旻浩最近又不看向方灿了。
他们回归期间的死亡行程每天累得来谁都没力气。他躺在待机室的沙发上，今天末放，他们再休息一下就要准备上台了。
李龙馥身上的服装丁零当啷地打着悦耳的声音路过他。
“龙馥儿——龙馥儿～”
他学着粉丝叫小猫的声音，李龙馥听到之后半路转回来，笑着来他身边坐下。
“嘿嘿，需不需要马杀鸡（*按摩）～”
澳洲弟弟笑得憨憨的，让李旻浩心情很好。
“哥哥昨天练了下肢～给我最贵的套餐吧。”
李龙馥哼哧哼哧地给他的大猫哥哥按着腿，李旻浩哦啊哦啊地叫着，很是享受。
“这里痛吗？”
“嗯～不痛很舒服～龙馥儿真棒！”
“ok，给哥按得舒舒服服的～”
门口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了方灿跟人问候的对话声。沙发上两只猫猫一起看过去，原来是带着新专辑去到处打招呼的队长回来了，终于结束一样，方灿喘了口气回来接了杯温水喝。
“啊～那里好舒服——～”
“真的？”
“嗯，感觉可以按重一点，爽～”
“嘿，看我的！”
“嗯——～啊、就是那里～啊、啊~龙馥——嗯啊~♡”
他叫的甚至有些故意，连李龙馥都堂皇着停下动作，余光瞥着方灿进来的方向。
“嗯？怎么不继续了……？”
李旻浩软软糯糯的声音，抽着气喘息着问道。
“呃……要、要继续吗？……”
“嗯~龙馥儿的按摩是最舒服的♡”
李旻浩清楚地知道他哥最喜欢他的什么声音。录音的时候他哥最爱的sexy版本，方灿跟他一提要求，他立马就知道，两次以内绝对做到。
轻柔沙哑，加点空气，最后一定要跟着声音，顿点之后，边出声边把胸腔里的最后一点气放完。
他现在大概知道怎么控制他的信息素了。尽管他也闻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只要别搞到身体发热出汗发软，就还是可控范围。超过那个范围，就得用抑制剂了。
他在宿舍如果有空有闲心，也会自己探索一下。反正别人也闻不到，手边也有抑制剂。
方法无非就是——稍微正视一下他的生理需求。
出发点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体，到后来他发现一条歪路，就是用他可控的一丝信息素，去折磨方灿。
他要看看这哥有多能忍。
猫咪最喜欢玩东躲西藏的小东西了。家里的顺东多就是这样。
这种拿自己身体当赌注的赌博，实在是太刺激了。
而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其实只是渴望方灿能像对别的弟弟一样、像以前一样，普通的和他有所来往。
他是有点记仇的。哦，也许不是有点。
wuli忙内说了，叫他们快点和好，哥哥这不是在努力嘛！
李旻浩撅起嘴，心中给自己的行为找着借口。
上次外景准备室是他玩脱了，如果方灿没有失控那一秒，他还是能收住的。被方灿震摄的那一下，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他确实是方灿的Omega，后颈那个确实就是结番的标记。因为另外的Omega都是不舒服甚至倒地，而他——
想要方灿。
那天他的裤裆都濡湿了一片，最后和特殊抑制剂给他带来的汗水混在了一起。
原来Omega的身体是这样。真有趣。
他们还没来得及见首尔大的学者，回归期实在是太忙碌了。
差不多就行了，不能影响末放。李旻浩坐起来，挠了挠小猫，示意他的猫猫玩乐时间结束。
他不用看也知道，方灿已经出去了。
就看我们两个谁先到极限吧。
第一遍录制结束，所有人看监视器的时候都担心地瞄着队长。方灿的舞台表现，一如既往的很完美，但他……
完全不笑，也没有和粉丝互动。
ending后，他看着像是强撑着疲劳，站在边上喘着气看成员们耍宝，其实是一直盯着和粉丝和成员们互动、这回完全不往他那边看的李旻浩。
“旻浩，够了。”第三遍录制结束，方灿直接来到和孩子们叠在一起的李旻浩面前，压低嗓音，“末放结束我会好好和你谈的。”
孩子们见状，全都安静地赶紧让开了，给两个人腾出了空间。
他们去找staff补妆的补妆，要花絮摄像机的要花絮摄像机，很默契地散开来，去分散同一个房间内不知情的staff们的注意力。
两个大哥的问题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这个准备室以外进行，外面还有很多别的公司别的组合、别的工作人员，他们最好就在skz控室，先简单解决一下，不要把情绪再带上录制舞台。
“要谈就现在谈吧。哥想让整个末放都这么压抑吗？”
“所以才来跟你说，拜托你了，不要再折磨哥哥了……”
“我什么都没做，又不是旻浩的错……”
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在休息室里稍微放一点点信息素，马上就收住。就像猫咪路过扑一下人，然后甩着尾巴装没事一样走开。李旻浩收着下巴歪着头，食指指甲一下下戳着自己嘴唇，眼睛眨眨，从下往上，歪头回瞪给方灿。他本来想嘴硬，见方灿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就收住了后面的话。
是啊，是方灿想把他变成自己的Omega的，也并非是方灿想让他变成自己的Omega的。
前两天黄铉辰来馥昇阿李宿舍，还是忍不住跟李旻浩说了那天在工作室和方灿对话中的那个可能性。李旻浩其实一直也知道，他哥看他的目光大概是不一样的，尽管和对弟弟们也一样都是爱。他其实不介意被这样稍有私心地悄悄爱着，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包括孩子们，对方灿的重要意义。
只要对方还没直白地舞到他面前的话，就那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人总是会在新的阶段被新东西所吸引，还没喜欢他们的人们会变成stay，喜欢他们的粉丝也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喜欢上别人，这些都是未来的、不定的，不是他该花精力去考虑的。
方灿总是会试图把能把握的都把握住，可他李旻浩不是。
但李旻浩嘴硬，心却是软的。
“哥……哥完全不碰我……”
他压低的声音，带上了委屈。
“……旻浩……”
“你还是一直对咬了我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他微微皱眉，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伸出手，试图抚摸敏感不安的动物一般。
方灿扭过头：“不在意才奇怪吧……
“我说过我不介意了……”
“因为你一直都很温柔啊，但我是做错事的人……”方灿好像真的好久好久都没这样被他的温柔包裹了，一下子觉得心里最后一根支柱已经撑不住在摇晃了，“尤其我还是哥哥……做了错事……”
“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副古董想法给拿掉呢？”李旻浩对于方灿对他拉开距离，越发产生了焦躁，他都没想到他的表达会在这种时候变得不像他本人那样的主动，“谁都会犯错的，我都说不介意了……你还要这样唯独和我保持距离到多久？
“对不起……”
李旻浩沉默着，把手抬起来伸给他。见方灿犹犹豫豫，他歪歪撅唇露出门牙，恶狠狠地做了个“西——”的嘴型，瞪了哥哥一眼。
而后他也别过脸去。
“手凉……”
“……”
“哥放轻松点碰一下旻浩不会碎的……”李旻浩恨恨地斜眼看着他，做了个怪相，“我是「宝石」，不是玻璃。”
“…………噗嗤。”
方灿手掌向上，慢慢伸过去托住那只背朝上的小手。这次没有任何信息素影响他。李旻浩心脏越跳越快，但他知道不能慌张，他慌张了信息素一溢出来，方灿又要紧张地远离，弄不好就又搞砸了。
怎么这么像刚接手一只受伤猛兽的驯兽师呢？他特别想吐槽自己。
方灿有些久违地感受着这个弟弟的体温。他握住又放开，拇指爱怜地摩擦着每一寸皮肤，细细抚过那只手的纹路和关节上的一个个小小伤疤，最后爱惜地轻轻捏捏，握在手里。
“怎么会凉呢？明明那么温暖……”
“因为旻浩的心被伤得凉透了。”
“对不起……可是，哈哈……你真的好可爱。”
“我知道。”李旻浩深吸一口气，娇娇地抬起另一只手，“期间限定，买一赠一，有钱的阿加西会不会看不起这种「撒——比斯（*日语service的发音，用来表示一些实际支付商品之外的赠品或者增值服务）」？”
方灿把两只手都接住，指间交错，他握着李旻浩的两只手，笑得来眼睛都眯得看不见，恨不得就把弟弟的手贴到他那打歌服领子开得有点过大的胸口。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孩子们，差不多到时间了——”
经纪人也一直留意着他们这边，他把队伍里的这两个长兄最近吃的苦头都看在眼里。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真舍不得打扰他们两个，但是工作还没结束。
他相信接下来的舞台，会比现在已经做到的百分百还要更完美了。
李旻浩撅起嘴，等回应经纪人的方灿回头看他的时候，一副被欺负了的表情等着他哥的反应：
“嗯——？”
“kkkk……好好好～”
方灿收着力把皱眉噘嘴的弟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好让这只兔子别因为感动又兴奋的哥哥的大力，跌进他的怀里。
公布一位的喷花中，方灿笑龇了牙，向李旻浩的方向张开了怀抱，李旻浩拉着忙内，把手边的徐彰彬推到他们大哥怀里，在徐彰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灿一把抱住徐彰彬，另一边又被谁往身边送来了韩知城，方灿又张开膀子一把搂住，3racha抱在一起，为他们这次制作拿下的好成绩hohoho地叫着。接着的一位安可，舞台被让出来，方灿在李旻浩的唱段很自然地走过去，一脸愉悦地欣赏着自家兔子。等弟弟唱完，他牵起李旻浩的手，笑容满面地唱起了自己的part。长兄组二人几乎全场安可牵着手开开心心地到处转圈，甚至明明有多的还非要共用一个麦克风。孩子们也在中途围过来一个挽着一个，让一直牵手的他们看起来并非突兀。
八个人紧紧连成一排，鞠躬谢幕，直到走下后台，他们两个的手都没有松开。
“哥给旻浩买饮料。”
奖杯由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在前面拿着。快回控室路过楼道里的自贩机，李旻浩往那边指了一下，用软乎乎的声音跟方灿提要求。
方灿牵着他的手，两人回控室拿了钱包，又牵着手回到了自贩机面前。
straykids这种亲密的模样所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最靠里的这间控室外，走廊里遇到的人不多，都笑着开开心心地打着招呼。方灿接受着大家的恭喜祝贺，也没松手。
“想喝什么你按吧。”
方灿单手掏钱塞进自贩机，牵着弟弟，笑着指着亮起的按钮们。
李旻浩憋着笑看了一眼他哥，而后像猫咪伸手一样一戳，哔声之后，收货口滚落了上次他没从黄铉辰手里接来的那个、方灿买给他的运动饮料的同款。
他们又牵着手回去。李旻浩要喝水了才发现没手拧瓶盖，他很顺手地「嗯」一声，把瓶子伸给方灿，方灿也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抓着瓶盖，两个人反方向用错了力，对视了一眼，开心地笑了。
“我们之前还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呢。”
妆造组长给金昇玟拆下为了打歌固定用的饰品，笑着看了一眼两个连体婴儿似的大哥line说道。
“灿哥吵不过李糯哥的。”
金昇玟往和他一样偷看着大哥line奇妙结界的兄弟们看了一眼，张着嘴，开心得像个快乐小狗。
——tbc.——
Chapter 12: 12
Chapter Text
（12）
方灿和李旻浩之间的短暂的奇妙距离感，似乎缓和了。
尽管那次牵手之后，方灿还是没有再进一步的skinship。
李旻浩也没再像之前一样对方灿恨恨的模样。他看着大哥发呆的时间又越来越多了。
粉丝中开始有论调，大哥line是不是攻守交替了：聪明的大哥学会了推拉，引起了老二的注意，小狼在等兔子主动跳进网兜收获了。
“哥哥的味道不一样了，对吗。”
繁忙回归期之后，回到金浦的家中休息的李旻浩，看见围上来的三只弟弟顺东多不约而同对他略有警惕。他只好苦笑着，轻声自言自语，盘腿坐下，再慢慢地伸手跟猫咪们打招呼。
他还不知道怎么告诉父母这段时间他经历的事情。
再等过一段时间吧，和方灿很快就能回到以前了，到时候看一起该面对的面对……
回到以前吗？以什么样的身份呢？
看着猫咪们搂在一起，暖烘烘的皮毛下自由的小生命们一起一伏地打盹，他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回归结束，几乎是立刻要准备巡演，方灿作为队长，最近要开的会和要跟公司讨论的东西越来越多，他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瘦了。
李旻浩想过要不要做点东西叫他来吃，但方灿来无影去无踪，同宿舍的孩子都没和他打上几次照面，忙到李旻浩几乎找不到机会。
甚至末放结束后也就两三天，简单回金浦休整了一下的李旻浩回到公司，就遇到后辈组合的队长跟他打招呼：
“李糯哥，好久不见！这次回归真的太帅了！祝贺你们！”
“哦哦！还好吗？这是去干什么？”
“本来要开队长会议的，但是小灿哥缺席了，现在打算去我们组合预约的练习室看看。”
“缺席？”
“说是去医院了。李糯哥没听说吗？”
方灿去医院做什么？
“有说为什么吗？他吃辣了？”
“好像是太累了，今天凌晨在工作室看见他好像状态就很差了。脸色也很糟。”
他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方灿不是末放之后都还好好的吗？
什么联络都没有。
李旻浩寻了个清净的角落，拨通了负责人哥的电话。
“哥，我听说灿尼哥去医院了。”
“……嗯，我陪着的……”
“能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他不让说……”那边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尤其是不让对你说。”
“……哈？”
“尹教授那边的来访，也是因为他说「没时间」，所以都先拒绝了。”
这哥到底在搞什么？？？
李旻浩莫名其妙的状态下结束一整天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怎么一直没看到金昇玟。
“龙馥呀，昇玟尼呢？”
“李糯哥。”玩着游戏的李龙馥把头戴式耳机稍微移开一边，乖乖回答，“昇玟特殊时期，为了避开我们，回家休息去了。”
特殊时期，这是他们对发情期的称谓。
李旻浩愣了一会儿之后脸色慢慢变化起来。他变成Omega之后没有所谓的稳定的发情期了，几乎就是被方灿刺激了就会发情，他那些Alpha的抑制剂包装上还写着预计使用日期，静静地躺在他的抽屉里再也没见过天日。
可是正常的A和O，都会有那个时期的。
方灿就算以前没有发情期，次次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又没有抑制剂，这还没憋出病已经是医学奇迹了。
他突然有点后怕，打开手机拨通了徐彰彬的电话。
“哥？”
“呀，方灿这两天回宿舍了吗？”
“？？……突然打电话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在家陪妈妈，你直接打给灿哥不就好了？”
“你们谁在宿舍？”
“铉辰尼说可能要回家一趟，不知道走没。韩好像一直在。”
李旻浩直接挂了徐彰彬的电话，立刻打给韩知城。
果然，方灿根本没回宿舍，辣酱宿舍也根本不知道他状况差到去医院了。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
阿西。
李旻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本想再次拨通负责人哥的电话，按下之前立刻放弃了。他转身在自己房间里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尹教授的名字，出来的韩语网页没有他要的信息，他便把教授的韩语名换成英文字母，跳出来的页面就是他不太拿手的了。
他靠着翻译引擎，找到了之前尹教授说的学术文章列表，但是因为是非公开，需要输入id才能查看。
他吮着指缘思索一阵，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性别鉴定书。
李旻浩皱着眉，一张一张地对比，也翻出了自己以前Alpha的证明。很快，他在最终的Omega认定书上，找到一串意义不明的字母加数字。那是Alpha证明上没有的。
李旻浩试着把这串id输入空栏中后，按下enter键。
进去了。
他借着翻译器，在休息日里，很罕见地没有早睡。
方灿因为别的合作，只身一人去日本出差了。
“你们主动联系我，真稀奇呀。”
尹教授走进会议室，看到只有李旻浩和负责人，挑了挑眉，玩味地坐下了。
“很抱歉在您百忙之中提出要和您会面……”
负责人带着李旻浩鞠躬，之后看着他们家的小爱豆。这次要和教授见面是李旻浩主动提的。李旻浩很少见的态度坚决，让负责人头疼又无奈。
“教授您好……”
“说吧，专门挑你的Enigma不在的时候请我过来，是有什么想确认的？”
“教授……方灿如果一直硬抗……就是说，Enigma如果硬是要违背生理需求，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对吧？平时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药吗？”
“孩子，你们这个职业可能有各种各样的补剂和营养品，但是你记住，不要陷入什么都可以靠依赖药物的误区。睡觉能达到的身体自我修复效果，不是任何一种药物能比的，「番」（*标记者与被标记者的日语说法，不知道简中是怎么说的orz）的生理需求也是一样的……”
学者语重心长地解释着，话后留了白，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旻浩……你知道，小灿他…内心是很抗拒对你出手的……”
陪方灿去医院的是负责人，他把那孩子的状态全看在眼里。多年交情，他也知道方灿到底在和什么纠结。
“内、我知道。但是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出问题的。”
李旻浩自然也能猜到个大概：方灿觉得李旻浩现在对他的依赖和需求，大多都是因为李旻浩是「被迫」成为了他的「番」，他一方面愿意无条件地满足李旻浩的需求，另一方面，他又抗拒自己输给自身生理的本能。内心寂寞的他，在压力和极其动荡的激素紊乱下，又很无助的，想要得到来自「番」的爱。
这也是李旻浩这次一定要见尹教授的原因。
“教授，我需要能让方灿缓解的「安全」的办法……”
学者挑起眉毛，有些喜出望外：
“你应该知道……”
“是的……所以我……我斗胆、想向您请求……”
李旻浩双手放在大腿上，头半低着，态度很恭敬，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请您给我那个药……”
“旻浩！”负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嘴唇抽动，瞪向了小爱豆。
“哥也看到他的样子了！这样下去能活动到什么时候呢，人不是铁做的……他…他已经很难受了……”
负责人说不出话，李旻浩礼貌却强硬的态度，让他觉得陌生……
不，是他们把这两个孩子逼成这样的。分明一开始同意了的话，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他陪方灿去医院的时候，明明已经状态很差，还跟他硬挤笑容说自己没事的那个孩子……
“旻浩，你用id进去（网页）了，对吧。”
学者审视着这个小爱豆，偏头看了一眼代表公司立场的负责人，接着说道：
“那里明明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通过公司来联系我呢？”
李旻浩抬头对上负责人哥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毫不退缩，这些必须是他们一起面对的。
“因为我是现役艺人，并且……之前答应哥了，会通过公司来联系您的……”
韩国的避孕药需要处方。李旻浩能仍旧遵守公司规定通过公司和学者联系。平时羞于说出那些名词的他，在此刻摆明的态度，让公司立场的负责人一时间哑然。
谁不知道方灿有多辛苦。
这里坐着的，正是他的Omega。
尹教授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位「公司的立场」。
“……呃，用安全套不行吗……？”
“呵呵。”尹教授笑了一下，“您觉得，濒临崩溃的Enigma有戴套或者让戴套的功夫吗？虽然安抚以后不见得还是没有理智就是了……他的Omega也需要他的体液做安抚，这种结番后的生理常识，在AO关系里也是广泛存在的且被认定的。不是吗？”
学者向李旻浩投去目光。这个当时坐在床上尽管虚弱也急急忙忙表示自己英文不好的小爱豆，id留下的浏览记录不知道把他们的非公开发表看得多认真。他也直截了当地知道了，他现在要做决定的话，只有提前用药物避孕这唯一一种手段。
尤其是两个人实实在在地都到了急需对方体液安抚的地步。
“旻浩，我真的很欣赏你，当然，小灿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能扛的Enigma。他做着看起来很简单对吧，在你读了我文章里的案例之后，是不是很意外？”
“内。这也是我下定决心要联系您的理由。”
李旻浩昨晚闭眼之前还在为读到的那些发狂案例而感到后悔。他一直在无知的情况下用自己的信息素挑拨方灿，能活到现在不是他命大，而是方灿的肉体和精神每天都在遭受地狱业火一般的折磨下，还在强行保持理智完成工作并且……
还在尽可能以最大的温柔来对待他。
阿西……只是想一下就又起鸡皮疙瘩了，嘶……
李旻浩摸着手臂，素颜带着黑眼圈的大眼睛，睫毛抖动，目光投向负责人。
恳切、请求……
迫切，焦躁。
……
…………
………………
“…………公司会议室内没有规定不能通电话……我出去抽根烟……”
负责人掏出他的电子烟。离开之前，他看到他们家的小爱豆，张嘴半露着可爱的门牙，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颤抖着，用那种、自愿成为了祭品的眼神，无声地对他说着谢谢。
西八！
男人咬着烟嘴，快步钻进吸烟室坐下后，把憋在肺里那口苦得恶心的味道吐出来。他骂着，狠狠踢了一脚被固定在地面的烟头桶，震下了不少烟叶灰烬和香烟屁股。
这一句，他是骂给自己的。
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公司所有孩子们，出道的没出道的都能没有任何意外地在合约期间内，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别给公司惹出乱子，还能稍微超过能力范围一点点去做到最好，获得不错的反响和成绩，那就是最美好的愿景了。
什么Alpha、Omega，这儿现在又跑出来个Enigma！什么标记结番、什么信息素、什么发情不发情！
什么「人类的感情比想象的要复杂太多了」！
“他们是我看着走到现在的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感情…………”
他抱着头，在做好各种应急预案和危机公关之前，他首先被四面八方袭来的无助感给淹没。
可这也是他这个普通的Beta，永远都没无法共感的羁绊。
打完电话，尹教授微微笑着说道：
“我的助手会准备好你需要的东西送过来的。”
李旻浩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礼貌地表示先失陪一下。他去到吸烟室门边，背靠墙安安静静地站着，等负责人哥从里面出来。
“……？”
李旻浩抬头看比他高的负责人哥开门出来看到是他，偏过头，从憋闷的胸口中吐了一口气之后，一脸复杂望着他。李旻浩被烟味呛了一下，轻轻咳了两声之后，低下了头。
“哥，请相信我。还有方灿。团队一定是当下最重要的，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请相信我们……拜托你了。”
他抬起头，重新从下往上看向比他年长的公司负责人。
就像他当时差点未能出道但是重拾机会牢牢把握、卷土重来后，尽最大可能抹去不安和不自信的放手一搏、独自站立时的坚决和认真。
——tbc.——
Chapter 13: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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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李旻浩站在辣酱宿舍门口。
上次就是立着进去结果横着出来的，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一段时间了。
韩知城给他开了门，他进去之后看着和他上次刚来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陈设，望着方灿的房间，想着他大概在哪里扑倒韩知城，方灿大概把他按在哪里，他大概在哪里又绊了金昇玟一脚，忙内把两个Omega哥哥拖进房间大概有多吃力，经纪人哥怎样按住方灿、黄铉辰又怎样用毛巾塞了方灿的嘴，徐彰彬又是把他从哪里抱着一路跑下了楼去……
时间过得好快，那之后连一个回归期都过完了。
“知城，帮我打电话给那哥，叫他现在从工作室马上回来。”
“李糯哥……”
“听话。”
“哥……”
“灿尼哥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可是哥……”
“哥知道该怎么做，放心。”
韩知城撅着八字眉，嘴唇轻微地带着腮帮肉动动，埋下头来，低沉的嗓音不是很有气力：
“嗯……我知道了……”
李旻浩打开了方灿的房间门，张望了一下这个久违了的屋子，深呼吸几下之后，轻车熟路打开方灿的衣柜，从一柜子黑乎乎里摸了条哥哥的半截短裤。他把自己裤子都脱了，一条不剩地丢在一边。换上方灿的那条，就把自己扔到了方灿整洁的床上摆成大字。
“哥……有什么和我打电话……”
“嗯——你去吧。”
韩知城收拾好了东西背着包，站在大哥的门边没有往里看。最终，他还是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已经不想再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反正除了灿尼哥，没有人能闻到，这个屋子也没有别人。
不知道弟弟找了什么借口，李旻浩在床上抱着方灿的枕头已经开始热得发晕的时候，方灿回来了。
“这次这么猛的吗？”方灿苦笑着，“……韩尼没跟我说有人在，可是我刚开门就、都能闻到了……你的……哈…哈、…………包呢？”
他说话越发吃力，发出了跳完激烈舞蹈跑完冲刺跑都从没发出过的可怕嘶喘声。他手撑在墙上，胡乱地摸着，想开灯找弟弟的抑制剂。
“哈哈……哥，我没带抑制剂……能帮、帮我吗……？”
他放松地蜷着腿，抱着方灿枕头侧趴在床上的姿势，在昏暗的室内，就像夜间海岸搁浅的人鱼，额头的汗水如灯塔闪过照到美丽的鳞片。他喘息着，哑嗲的嗓音摩擦着充满他信息素的空气：
“哥…我吃了药来的……哥、哥可以做……”
方灿脑中的弦，久违地又绷断了。
李旻浩为什么知道，因为那股令他浑身酥麻的震慑就在他话音落下后猛然袭来。他的身体就像被按下开关一样开始兴奋，还没被方灿抱住，下体就涌出一股热流。
哈、好爽……要来了……
不再压抑的方灿，一步上来张开手掌，虎口直接捏着李旻浩的下颌，掐着他的脸把他上身拎起，推朝正面朝上，狠狠把他压在了床上。
臀肉之间瞬时就跟着被顶上坚硬的巨物，灼人的温度只比触感来得慢了一秒不到。
李旻浩喉间发出愉悦满足的哼喘，在方灿把头埋到他颈肩来的瞬间，才变了个调。
身子软似无力却滚烫潮热的李旻浩，在自己的Enigma哥哥手里就是可怜的猎物，和还是Alpha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不挣扎，被制住却也抬着下巴。方灿微潮的掌心里的小脸，其实早已勾起了唇角，在昏暗不清下，俯视着他的Enigma那被欲望浸染的吃人双眸。
兴奋的呼吸声在房间里交叠，共鸣得越来越重。
他哥就像渴水已久的猛兽，把他的脸掰过去摁在床面上，埋头一下一下地，舔舐那散发着诱惑信息素的后颈，汲吸这眼甘泉。
方灿已经忍不住地在不停顶胯，一边狠舔狠嗅着李旻浩的后颈，一边隔着裤子摩擦着他的Omega的臀间，仿佛想要直接顶着布料进去他渴望的腔室。烫人的呼吸嘶哈嘶哈打在李旻浩的脖颈。猎物呜咽着，下身扭动着，回应哥哥的渴望。
“灿尼哥……”
撕拉的响动里，方灿拽扯掉了他的裤子，早已湿透的布料离开私密的皮肤，一阵风的动静，李旻浩的大腿就被分开狠狠压在床上。在硬起也不小的阴茎下面，四周已经晶莹的嫩红穴口缩放抽动，汩汩淌着渴望被搅乱的爱液。
那是天性的索求。
布料悉索中一声声「嘶——呃、嘶——呃……」倒抽凉气的动静，方灿把爬着青筋硬得发痛的鸡巴掏出来一下下在撸了。两个人谁也没有余力说话，全都在喘息和动作。
穴口很快被抵住，没有扩张的第一次，李旻浩哑叫着，被方灿那根巨物从下面硬挤进来，撑开嫩肉破开甬道，强塞之中，巨棒就好似撑满了他的五脏六腑。
平时害羞的他，在床上被方灿毫不留情地猛烈抽插，无法合拢的双腿大开着，如浪潮拍击，他在哥哥的床上随波沉浮。
他胸脯一起一伏，抽着气，被方灿顶出了从没发出过的失了调的娇叫。
他张着嘴，探出舌尖，嘴里根本含糊不清，兴奋得皮肤毛孔张开，只会随着身后一次又一次无法停下的快意，本能地扭着腰去迎合。
好爽、好爽、好爽、好爽……
“灿、灿尼……♡灿尼、哥♡……哥……唔唔♡”
方灿堵住了他一声声娇气叫唤着的嘴，哈呼哈呼地把弟弟呼出来的气息又吞进肚里。两个人喉中呜咕，在床上做着不顾一切的抽插和只用舌面交缠的胡乱的吻。
“嘶——呃啊……k呃…………哈啊♡”
“哥♡、、哥……给我♡……唔嘤♡……hin——♡♡♡”
雄兽的吼喘中，伴着意味不明的娇声，Omega的后穴顺滑得进出不再吃力，方灿扣着李旻浩的胯，低吼一声加快频率。
“咿——！！！♡”
方灿手掌向上，指节抠着李旻浩的臀肉，猛地送腰顶开了甬道尽头的生殖腔。李旻浩双眼睁大瞳孔收缩，而后淌着泪珠，逐渐败给被鸡巴乱捅不经人事又极其敏感的生殖腔口的崩溃之中。
“哥♡哥ng~~~……啊昂、哈昂♡、、唔~~~♡”
方灿每一下都狠狠捅到底。他用手掐着只属于他的雌兽的臀瓣，往边上掰拎。他本能地想要把全身都肏进去似的，下腹猛烈拍击李旻浩的下体。一塌糊涂的结合处，泌出的水液都在击打中四下飞溅，愈发响亮的肉体相撞声，回荡在变得燥热了的房间中。
“惹呃♡……西——、哈啊——嘶——呃♡……fu*k♡……yeah、fu*k♡！！……嘶呃——♡”
憋狠了的Enigma，断了弦之后，在自己标记的Omega的信息素的包裹中，语言系统也开始混乱。带着重重的鼻音，逐渐声音多起来的方灿，开始口吐一些平时根本不会说的话。
有什么要来了。
李旻浩无助地伸手勾住哥哥的脖颈，在毫不停息的肏动中茫然地使力把自己上身带了起来。他也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趴在哥哥的肩头就咬了下去。
方灿只是绷紧了肌肉，任凭兔子挂在肩上乱啃，抓着李旻浩的屁股，继续疯了一样地嘶吼着、狂操他的Omega。
凌乱的颠簸中高潮即将来临，下体开始短频地小幅抽搐，李旻浩大腿紧紧夹着方灿的腰，后穴死死锁住小狼根，身子一滞，前端射出浓浊的精液，挤在他和方灿紧贴着摩擦着的上半身之间。他的后穴也给小狼根前端，劈头盖脸浇了一头的淫液。
可不清醒的方灿根本不给可怜的Omega停下来休息的机会。他把开始卸力的李旻浩从身上抹下来，背朝上地压住后，张嘴含住了他的后颈。牙齿刮过皮肤，在粗重的鼻息中，方灿继续一刻不停地对着身下紧致弹翘的屁股狠狠摆腰拍击。
啪、啪、啪、啪、啪、
“嗯呃、……嘶、fu*k…yeah……baby……唔……”
“哥、哥——♡等等、刚、去~~~唔、哈昂——♡哥！”
有些哀求，李旻浩在高潮后因为承受不住连续的刺激，揪着床单往上爬了一点，下身里撑满的肉棒就像「啵、」地一下离开合不拢的洞口后，往原主下腹翘着弹了回去。方灿抓着李旻浩的脚踝，把可怜的兔子拖回到身前，又重新把又大又硬的鸡巴摁回了它该在的小穴里。
他把他的Omega红彤彤的穴肉肏翻出来又日塞进去，把李旻浩活生生从不应期又干到下腹再次绷紧。
“哥、哥快给我♡……灿尼哥！♡”
李旻浩快哑了的声音相当焦急，他渴望他的「番」的体液，可方灿就是不射。
兔子撅着嘴唇，一脸痛苦张嘴伸着舌，跟他的Enigma讨要抚慰。
方灿拉着他的衣摆给他把衣服掀到头顶，却不给他脱掉。李旻浩就双手乖乖放在头顶，像被箍住双手般，上半身全袒露给他的哥哥。方灿俯身，没有停下肏弄地狠狠吻了他讨爱的唇舌。两个人热烈的唾液拉出来，打在李旻浩披着汗水的皮肤上，又被方灿衔走一侧因为情欲挺立的粉嫩乳头。李旻浩挺着胸，主动把乳肉塞给渴望的哥哥，喘息着，毫无保留地在哥哥的吮吸声中，叫出了方灿最爱的音调。
两人面对面做时候一直对视着。一个渴望，一个占有，昏暗中只能看清对方的双眸里时有闪动着微光，他们仿佛要把近日回避了的视线，在这模糊不清的空间之中，尽数找补回来。
李旻浩叫着，喘着，可那都不是他说的方灿喜欢的诱惑的嗓音。而是毫不做作的、骨子里流露出的正在被爱的撒娇，让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的指令。
混沌的沉浮中，他已经高潮两次、把床和身上弄得全是液渍了，可干他的方灿仍然没有射精的迹象。已经翻过来趴在床上的李旻浩，膝盖努力支起身子跪在床上，焦急地自己摆着臀，一下一下撞身后哥哥的下腹。
“灿尼♡、灿、灿呐♡……嗯啊~♡哈、哥～、啊昂——哥♡哈、哈……～～～～”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唤些什么了。下面被塞得满满的，可又感觉空荡荡的。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方灿突然伸手摁住他的后颈，他变得跪在床上屁股高高翘着被插弄。两个人莫名的忙乱中，方灿的拇指扣到李旻浩嘴边，趴着的人扭头伸舌勾引过来，撅唇含住了哥哥的手指。
他闭上眼，脖子在被摁住的有限范围内轻轻动着，就像含食吞吐着什么，换气的时候还放开来，用舌面舔弄哥哥的指缘之后，再次勾住吮进嘴里。
“呼唔——～昂嗯♡”
方灿的另一根拇指滑到那对臀肉缝中，李旻浩敏感地一夹紧，脖颈伸长，从下巴牵着涎液，又脱力地回头，可怜地望着身后迟迟不用体液缓解他的、他渴求的哥哥。
他已经没法抚慰自己的前端了，他已经射的太多，前面软趴趴地跟阴囊一起，随着摇摆前后甩动，拉扯感令他更加空虚了。
他没有精力去叫方灿快射给他，身体在渴望，神智已经在过多又集中的高潮席卷下，快剥离了。
“昂嗯……哥ng——♡”
他绵软的哑音抬起气息唤着，再次撒娇着央求。方灿吸着气，鸡巴和太阳穴一起跳痛，终于再往被他顶得都要合不拢了的生殖腔里狠命冲了几下，手掌像兜住宝物似的贴到兔子抽动的小腹。方灿的脸因为用劲全皱在一起，龇牙咧嘴地，仿佛能听见皮筋绷断的声响似的，终究是在嘶喘嗷叫中交代在他的Omega的穴内、腔内，把自己的精液一股脑全射给了李旻浩。
“～～～～～～、、、……哈啊…哈啊…♡哈昂……嗯呐……♡”
渴久了的疲劳的兔子趴着成斜角，撅着的屁股早已被拍击成粉红，小肚子也被灌到在哥哥掌中明显隆起。他被疼爱得彻底甜腻的哑音小声哼叫着，贪婪地接纳着他的Enigma，尽数给予他的温热种液。
爽得漂亮的小脸一塌糊涂，可怜的他嘴角淌着不知道谁的唾液。在哥哥量大得甚至有些不正常的体液灌溉中，一下一下膨胀着倾吐的阴茎撑挤他红肿的后穴和生殖腔。
李旻浩双眼控制不住上翻，迷糊之中，他好像被身后火热带着湿意的体温贴住之后，从腺体开始，到每一寸皮肤，都享有了温柔安抚的亲吻……
还闻到了从来没有闻到过的，纠缠在一起、令人没法分开的气味。
“哥……”李旻浩清醒之后嗓子总算是明显哑了，他一脸痛苦，“旻浩不想再跟哥做了……太累了……”
方灿在背后抱着他，贴着他的后颈，亲了两口之后低声轻轻说道：
“对不起……可能真的一直憋……这次怎么都射不出来……”
“还以为是跟旻浩做得不舒服呢……”
“别这样说啊……哥爽的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那你知道你是谁的东西吗？”
“哦？”
“只要知道那个就行了……啊好累——”
“哥是旻浩的吗？”
“我什么都没说哦。”
方灿噗嗤地笑了，半晌，他把怀里人翻了个面，转来面朝他：
“旻浩。”
“嗯——？”
“……你为什么有药？”
“…………不告诉你。”
“说嘛…李糯哥、说嘛~”
“你很有精神嘛……”李旻浩翻个白眼，往后躲了躲大哥可怕的撒娇攻击，“哥出差的时候，我请（负责人）哥联系了教授。”
“呀，趁我不在的时候……”方灿轻轻刮了刮弟弟的鼻尖，看着他鼻尖侧面那颗痣，又伸手指轻轻戳了戳，还顺手翻弄了一下李旻浩的脸，又戳戳他颈侧的两颗痣。
李旻浩也把手抬起来，加了点力去戳方灿眉毛里和胸前的痣，戳得方灿嘶啊嘶啊地叫了两声。为了控制乱动的兔子，把他抱得更紧了。
李旻浩被箍住了也没有挣扎，他把小脚踩在哥哥裸露的脚背上，像碎碎念一样：“每次被教授问发不发……情的，哥又坐在旁边……旻浩受不了……”
被提到发情二字就会控制不住想自己怎么被哥哥亲密，失去了本来几乎每天都有的哥哥拥抱的李旻浩，就会越来越热越来越想要，信息素也就控制不住地溢出来了。所以他思来想去，在安抚他的「番」之前，得趁着方灿不在的时候和教授见面，拿到药，也免得又让哥哥被他的信息素折磨。
“……”
方灿没有回答，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温柔的李旻浩嘴上不爱说，做的却总是比说的多。这些都是为了他……
“不准感动。”
“……这怎么都得感动一下吧……旻浩……Hyong was really touched（*译：哥真的很感动）……”
“哼，还踏——池（*韩式英语发音）。是谁之前碰都不碰旻浩一下？”
“我……”方灿埋在弟弟胸口，他鼻音让本就柔软温柔的语气显得委屈了，“哥哥自己查了教授那些关于Enigma的论文和案例记录……只觉得绝对不能那样对你……但是……嗯……所以哥才一直回避你……对不起……”
谁不知道方灿是为了什么呢……李旻浩想哼哼两声，想想还是算了。
“……教授也对哥说了同样的话吗？”
“什么话？”
“就是暗示你单独联络他。”
“……？嗯？？？”
李旻浩简单说了一下第一次见教授的情况。
“阿尼、哥的情况是，在一个隔离病房一样的地方，隔着玻璃用受话器就通知我是Enigma了，那时候还没说你的情况。我拿到电脑开始就在自己查了。”
“所以哥的性别诊断书上也有一串id？”
“嗯。哥当时不知道登录进去要什么id，手边什么可以查的都没有。但我保存了那个网页，出院的时候负责人哥给了我一些住院检查的资料叫我自己保管好，其中就有性别诊断书。从那上面我就发现了有一串以前没有过的码，想着试试，结果就进去了。”
方灿居然这么早就查阅了那些资料……难怪从一开始就一直回避着自己……
他不想再次伤害自己了，然后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说。
……
“……旻浩也给灿尼哥道歉……不该用信息素折磨哥……”
“真的不该那样做的，哥真的想批评你了。你把哥折磨得……”方灿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李旻浩胸口搞得痒痒的，“你那次在会议室里拉衣服扇风，我以为你换了沐浴露，可是你停下动作之后那个味道反而并没有消失。尤其是后来，变O之后信息素还没稳定似的，你明明不是故意的，还总是时不时地飘出来勾引哥，哥就知道必须得警惕了。”
“说得跟我是什么小……似的……”
他把碧池这个发音收了回去，因为他想起教授说的那个可怜的案例。
方灿知道他所想，摸了摸兔子的脑袋，又搂了搂：
“那么，你现在自己闻到了吗？”
“……嗯……”李旻浩懒懒地回答，“哥怎么知道？”
“有这种……直觉？”
“哼，依尼革马（*故意咬字）了不起哦。”他挣脱了哥哥的怀抱，侧着把两只脚都抬起来蹬着哥哥的胸口，不准方灿再抱他。
“嗯~~~wuli李糯别生气嘛~~~”
“哥的我也闻到了。跟旻浩的缠在一起，特别烦人。”
“呜嘤嘤……别嫌哥哥烦嘛……”
“我现在给哥提前警告一下哦。虽然旻浩之前用自己信息素折磨了哥，但那是因为哥不理我，是灿尼哥的错。旻浩现在知道哥的信息素了，不可以没事用那种东西骚扰旻浩，懂？”
“是是是……”
“哥别忘了，旻浩还是做过几年Alpha的……”
他软乎乎地，把脸埋在拉过来的枕头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带着灵动又魅惑的笑意。
而后被看到了这样表情的的方灿，痴笑着拎着他的脚脖子，一把把整只兔子再次拖进了怀里。
“哥身上太热了。”
“你不是怕冷吗？”
他们又换了个姿势抱，似乎是为了好睡觉。
“灿尼哥。”
“嗯——？”
“你说……现在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是不是因为旻浩是哥的了，只允许哥一个人闻的信息素也就包括旻浩了呢？”
“…………”
“…………当我没说。”
“……抱歉，你太可爱了，哥等会可能得清醒着再和你来一次了。”
“骗子，明明会不止一次……”
想起李旻浩一步一步试探着折磨他，现在终于得到缓解的方灿回忆起来真的无语死了，恨不得好好教育一下他的恶魔兔子。
可他舍不得，也不能放纵。
猫就是这样的，你越不想让他碰的东西，他就越是要去碰，察觉到危险才赶紧盯着你，弓着背后退撤走跑开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对不对，是兔子、可爱的兔子……
方灿搂着李旻浩，一只手抬起来往空气中扇了扇，约摸是想挥走脑内兔派和猫派的战争。
抱了一会儿，方灿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扫视了一下一塌糊涂的房间，整理欲上来了。
“你先去洗澡吧，哥收拾完房间再去。等下把毛巾和衣服递给你。”
方灿啵唧一口之后先放开了李旻浩，他就像闲不下来，从战场一样的房间里，捡起床上地上到处乱丢的衣物。抖抖折好李旻浩穿着来的，他又拾起一团黑色，突然摸到了什么，双手展开拎起裤子一看：
“咦？这不是我的裤子吗？”
“嗯，因为不想弄脏旻浩自己的衣服。哥的衣服就哥自己洗吧～”
兔子的大眼珠子转走，对哥哥做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
“呀——！你真的……”
方灿确实是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拿着那条甚至已经被他自己扯破了的半截裤，笑得差点跪在地上。
——tbc.——
Chapter 14: 14
Chapter Text
（14）
李旻浩在方灿房间里睡了一夜，方灿传出巨大鼾声的时候，他都没有戳醒哥哥。
他知道方灿太需要放松的休息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的所有事，现在应该可以画下一个休止符了吧。
“你昨晚好乖，安安静静的都没有说梦话。”
“是吗？大概是被阿加西的呼噜声压制了。”
“……对不起嘛……”
“嗯~没关系~~”
方灿房间的早晨，因为遮光太好了，李旻浩醒来的时候以为还早，又接着睡了过去，结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饥饿。一看手机，已经临近中午了。
但他不想动，到现在他都觉得胯还是合不拢似的。
昨天做得太疯了。
虽说跳舞这么多年，平时也有强度很大的、第二天起都起不来的臀腿强化运动菜单以及高强度live表演，但是像这样光是躺着都能感受到屁股和腿好像仍然合不起来的尴尬的疲劳，和练舞时候的强行开胯有点类似，却又完全不一样。
而且肚子里现在还留着怪怪的感觉。从来没有被从下面灌进去什么东西……
他摸着小腹，瘪瘪的，可是又仿佛满满的。
方灿估计是在他睡回笼觉的时候下过床了，现在坐在床上已经在用电脑工作了。李旻浩看着腿间搭着被角赤身裸体的哥哥，再看看盖的很好的被子里赤条条的自己，突然虚起眼睛重新看回哥哥的肩膀，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面居然全是红红的牙印。
疯了吧。
他抬起双手，两边食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皱着眉头瞪着天花板。短暂的几秒钟，他已经把接下来他们公开露面的行程全部理了个遍。
呃……好像有点危险。
算了，这哥自己会解释的，旻浩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福蝶…………
方灿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取下单边耳机回头看了他一眼，被可爱到噗嗤笑出来，又转回去继续干他的活儿。
李旻浩裹着被子蠕动着，像小蛇一样贴过去，胸腹和腿盘着方灿的腰，用身体圈着他哥，把头从晃白紧致的胳膊里钻出来，搁在方灿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上。他转脸无辜地盯着他哥，头在电脑键盘上按下了一串乱码。
“Gosh…”方灿赶紧把电脑拿开了点，“稍等一下哦。”
方灿继续看着电脑屏幕，把手背过来一只，摸索到弟弟的屁股，隔着被子轻轻拍拍表示安抚。李旻浩看着哥哥因为自己把被子全部裹走而不着寸缕的腿间明明晃晃挂着昨晚让他吃够苦头的凶器，张嘴在他哥的大腿轻轻咬了一口。
“Ouch…”
方灿看着他呆呆地笑，晨起的小卷毛下又是众所周知的四条眉毛和鼻子，还有一排合不拢的牙。
“啊——啊——啊——”
兔子张着三角嘴，发出了沙哑的、没有灵魂的声音。
“喝水吗？”
李旻浩不理他，但是又张开了嘴。
“你不让开，哥哥怎么去给你拿水kkkk”
“……”
年下埋头，用头顶去顶哥哥裸露的腹部，还跟拧螺丝一样转，软软的发丝sa sa地，把方灿的肚子擦得痒兮兮的。
方灿爱怜地给他整理头发。那看向他的眼神，宠溺得让李旻浩怀疑他就算杀人放火了这哥都会愿意给他擦屁股善后的。
噫。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不爽。他枕着哥哥大腿无辜地盯着方灿，张嘴一下一下假装要咬下哥哥的腿肉，发出“啊昂——”的声音，结果口水不小心流了出来，又赶紧吸溜一下，装作无事发生。
“我有点庆幸和你不是一个宿舍的了。”
方灿伸手一下下摸着他的头，轻轻地，把他凌乱的前发用拇指摩擦着捋到额边，一脸爱怜地看着把头靠在自己腿上，脸稍微有点点浮肿的弟弟。
“wei呀——！”李旻浩大大的猫眼瞪着他。
“因为会很早就忍不住把你变成我的了。”
“嘁——哼。”
“阿西！可爱死了！”
方灿把电脑关上放在一边，反身又摁住兔子，再来了一轮。
得到自己的Enigma的安抚之后，李旻浩整个人都软萌呆掉了。
尽管他们在找到亲密接触的平衡之前，有第三者的场合他们都还是有点互相回避的意思，但很快，他们的亲昵就变得和以前更加不一样了。
弟弟们觉得很难直视。虽然知道这哥可爱，但是现在这副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纯净的粘人小孩般的那种可爱，真是可爱炸了。
两人互相安抚之后第一个团体行程，就是八个人一起去参加社外综艺的录制。
李旻浩穿着在他身上有点显大的衣服，完全垂着手，乖乖地站在哥哥旁边。
被cue到的时候，他会看着方灿害羞地笑一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会一个人傻乐。
努力分别对二哥营业来试图分散流量的迷孩们真的很想出声提醒一下，但关键是得分散的不止是二哥一个人。
他们的大哥也又开始，就爱看着二哥傻笑了。
两个人有了奇妙的结界。
两个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他们的信息素就像只有他们知道的，是藏在水平面下互相纠缠相交的秘密。
录制结束后，方灿和录制前一样，罕见地没有说脱就脱光着上身在控室里裸奔，而是避开大家换下了赞助商的衣服穿回私服之后，他找到了经纪人：
“我和旻浩需要去教授那边采血和做检查。我们可以自己去吗？”
“？你在和哥开玩笑呢？”
“并没有。”
“……我给（负责人）哥打电话请示一下，他说可以的话，我就把车钥匙给你。”
“小灿，他叫你听电话。”
方灿接过经纪人哥手里的电话：
“哥。”
“你和哥开玩笑呢？”
和经纪人一样的质问，方灿突然有点想笑。
“哥知道的。私密话题，旻浩会害羞，我也会很受折磨。”
那边沉默了一下。
“不一直这样做的吗？……他不是……？……”
方灿知道负责人哥想说李旻浩不是拿了避孕药，应该和他睡了不是吗。但是今天负责人不在现场，要看到他们的影像也不会是现在。
假装听不懂负责人的话，方灿继续主导着话题：
“哥这次可以不去吗？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经纪人也在一旁不远处打量着他。
半晌，电话那边跟放弃了一样：
“行吧行吧，注意分寸，别给哥和公司惹出事。”
方灿跟李旻浩摇摇车钥匙，李旻浩拎着包就坐上了哥哥的副驾。跟着教授之前就给他们的地址，两个人在车里也没有特别聊什么，放着李旻浩最近经常听的安静的音乐，偶尔跟着哼两句。虽然无话，但是自在的氛围很好。没太久就开到了首尔郊外，之前收治方灿的医疗设施楼下。
尹教授亲自来门口接的人。他们停好车，本来带着口罩帽子埋着头准备全副武装地进去，学者出声：
“放心，没有别人。贵公司要求的保密措施，我这边一直是全力配合的。”
进去的时候，学者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个牌子叫他们挂在胸口。
“一般来说是需要核对被检查者的姓名等信息的。但是因为贵公司的要求，我这边的应对就是——你们只要回答号码就可以了。他们会按着号码来对应你们的体液采集和检查项目。”
他眨眨眼：“反正只要我知道你们是谁就行~嘿！”
方灿回了笑脸，给李旻浩胸前戴上「②」号牌之后，再给自己带上了「①」。
“你看，是我们在组合里的年龄顺序诶~”
方灿轻松地逗着李旻浩，缓解着弟弟的紧张。
“这是你一岁，我两岁，我比你大。”李旻浩手指戳着哥哥的胸口，把方灿顶得后退了一步。
“嗯嗯~哥哥哥哥哥~~~♪”方灿小声地夹着嗓子，没有暴露李旻浩艺名地，迈着小企鹅步伐，笑着追了上去。
清净的大楼里，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一两个需要对他们的检查做操作的医护，都是年龄比较大看上去沉稳的。没有人把他们当艺人对待，也不在乎他们是谁。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很久没享受过这种离开宿舍以外的清净了。
在教授的亲自陪同下，没有被过多地关注。做完采血和一些检查之后，学者带领两人来到他的私人研究室。
“平时我就是一直在这里啦，哈哈。”
他用轻松的口气，缓解着两个人的紧张。
礼数之后，三人都坐了下来。
“我挺高兴看到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尹教授笑了，“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就是诚恳地说出了自己为难的地方。”方灿取下帽子，“首先想谢谢教授，一直帮助我们这种特殊情况。”
李旻浩也跟着哥哥摘掉帽子脱了口罩，非常诚恳地对教授投去感谢的目光。
“不必客气，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想要更多案例的研究者罢了。”
和情商高的人相处，是件很轻松的事。这回没有公司立场的人在，方灿能感觉到李旻浩终于放松了一些。他们把最近观察到，感觉到的，之前隐瞒了的，全都作为一个个探索未知的因子，几乎没有保留地告诉了学者。
为什么信任对方？对方灿来说，从这位教授当时亲口告诉他们案例的时候，他留意到对方最大程度地保护了当事人的个人情报，还有他自行用id进去翻看的那些案例记录和研究报告，就知道这是一位怎样的长辈了。
他们娱乐公司的人，很多时候会对一切不管未知已知都有所提防；可这样有人情味的学者，认真提防的却是会对信任他的人或许会造成的二次伤害。
方灿主要讲述，在有一些需要李旻浩补充的地方，他会转头给弟弟眼神，像弟弟求证。李旻浩也会在方灿的鼓励下，想起什么就大胆地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现在二位互相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了……这真的很神奇。还有你们那位弟弟说的可能性，我也认为那就是正确的。”
“但我自己是不是那样想的，其实记不太清了……”方灿很诚恳。
“旻浩在「逗」你们Alpha的弟弟的时候，你不是就没控制住吗？”学者轻笑一下，“那时候你总是清醒的吧。”
方灿说不出话，李旻浩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你们刚问的关于第一次时间怎么那么长，我觉得和EO大概率无关。可能只是小灿之前憋得太厉害，给憋成迟射了，大概还要个几次才能缓过来吧……”
学者语末，打趣地看了一眼李旻浩，果不其然，红烧兔头虽迟但到。
“教授，饶了旻浩吧，他脸皮薄kkkk……”
知道学者在试探他们，方灿笑着主动拾起话头。
“哦呀？这次小灿看上去没事？”
“嗯，”方灿在桌下牵起李旻浩的手，“「安抚」之后可能因为不用再一直那么高度紧张，就算他现在也在散发信息素，但是我也能。和他的绕一绕，反而两个人都能很舒服。是吧旻浩？”
“……内，内。”
看着哥哥投来的笑脸和学者感兴趣的表情，现在室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彼此的信息素相互交缠，不再是未知或是对对方的折磨，而是很好的融合了。
学者满足地叹了口气，很真切地谈道：
“我第一次分别见你们两个的时候就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了。虽说打听别人的私事不是我的风格……你们在那件事之前，睡过吗？”
“！？”
李旻浩在这种问题上直接选择了装死。他不说话，瘪嘴看向哥哥。
“我们没有。”
“那真是奇怪了，你这·次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方灿尬笑，他知道上次撒谎，被教授看穿了。
至于撒的是什么谎，自然是被问到有没有生理需求的时候。
但他不能说，他那个时候要是说了，这只害羞的兔子无法控制爆出来的信息素大概率会当场摧毁他的理智，在场只有那两个人是绝对拉不住他的。
他可是在，李旻浩还是Alpha的时候，就时不时拿这个漂亮的弟弟做那种「小菜（*注：打飞机时候想的东西）」的，更别说咬了他之后天天都在饱受折磨的那段日子了。
不撸是不可能的，不想着他撸是更不可能的。
但这种话可能只有李旻浩睡着了或者喝醉了，方灿才能偷偷告诉他吧。
方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但我亲过他。”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红烧门牙酱慌张了起来，张着嘴就声音一下子扯高了还差点破音。他们做的时候都才没亲几次，居然在他变成Omega之前就和这哥亲过？开什么玩笑！
方灿没有像徐彰彬在耳边开大炮的时候一样捂着耳朵，而是憨憨地笑了起来：
“你睡着的时候。太可爱了，没忍住，嘿嘿。”
磨牙的声音咯啷咯啷，从瞪眼兔的口内传了出来。
“嘴？”
学者不让这只小Omega打断他需要的Enigma手中的重要情报。他盯着方灿推着眼镜，往前坐了一点。
方灿远远看着斜上方，拖长的气泡“呃——”声中，小狼大脑加载完成：
“啊……这么一说，腺体我也亲过。有影响吗？”
“啊你！！！——！！！”
李旻浩想挣开哥哥的手反而被攥得更紧。他羞得在桌子下，跺了两下脚。
一个毫不关心情爱只想研究他们这个性别改变案例的学者，和一个是说什么都不觉得丢人和害羞反而怪骄傲的哥哥，让唯一觉得在场只有自己是正常人的李旻浩，害臊得快要崩溃掉。
“啊——原来如此！A标记前亲吻O的腺体能让两者更好结合，这种实例一直是有的……就像打招呼认识一下更好做朋友……所以E亲吻A的腺体也有加强改变的可能性……这么一说好像是能解释的！”
自言自语的教授，听完方灿的话一副投入学术的模样，在提出自己的假设之后试图论破，而后兴奋地站起来去翻他身后的资料柜，就这样把房间里的两个年轻人当成了空气。
看样子在教授自行结束这个论点之前，他俩只能等着了。
李旻浩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方灿呲牙：
“阿加西你到底亲过几次！”
“唔…哥没数……但是基本你打盹和补觉，又没人在的话、呃……冷静、要不哥还是不说了……”
“呀——！你为什么要亲？哥终于疯了吗？”
“可是wuli旻浩好可爱~~~信息素也真的好可爱，不管是Alpha的时候还是现在……”
“阿西——、、、！”
方灿看了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教授，慢慢拿起一直牵着的小手，笑得比捡了钱还高兴：
“就这么想要哥哥吗？飘出的（信息素）都帮你承认了哦~”
该死，教授还在，手就要被这哥拿起来亲了……李旻浩一眼就看出来他哥在想什么，慌忙地把手抽回去。
“呀……差点忘了我们还在谈话中途。真是失礼了。”学者抱歉的笑笑，走了回来。
“您别在意。我们今天时间没有问题。”
“刚才我翻资料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学者重新坐下，“Enigma，很有可能是因为想要占有目标，不管是什么性别，都能让其变成只属于自己的雌兽。但这目前还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要得到论证还得花点时间。”
“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方灿很有礼貌。
“帮不了的，E的数量太少，而且目前的资料里也没有复数标记的E。是因为E一生只能标记·改变一个配偶？还是这些极少数案例中的E都别无二心？谁也不知道。”
李旻浩有些忐忑地开口：“那些结合了的EO……EA，最后都怎么样了呢？”
学者看着他，推了推眼镜：
“普通却又不普通。说起来，至今记录里结合的EA或者说EO的有后代记录档案的，都很特别的样子。”
“特别？”
会是有什么疾病吗。李旻浩脸色一暗。
“好像都是特别漂亮特别聪明的，甚至有天才，顶尖Alpha那一类的，而且几乎是百分百的概率，也有可能是因为案例太少了所以……但就是不知道E的基因到底依旧是得等待突变才能出现，还是说其实可以遗传……”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代表未知的未知——Enigma，有太多搞不清楚的地方。方灿二人在合适的时机提出告辞，学者也把他们送到了楼下。
“之后检查报告出来了，我会再联系贵公司的。”
“谢谢教授。”
两个年轻人鞠着躬，准备离开。
“小灿。”
教授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指指自己胸口。方灿意识到他们还别着教授给的胸牌，他给李旻浩取下来之后拍了拍李旻浩的背，示意弟弟先进车里等一下，他一边取着自己的胸牌，一边小跑着去背着手的长辈身边。
“你衣服下面的是……旻浩干的对吧。”
教授接过胸牌，和蔼地笑笑。
“啊，啊……”方灿挠挠头，显得憨憨的。
“那孩子太害羞了，刚才没法问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好奇，旻浩是否既有Alpha的标记欲，还有Omega的被标记欲……”
“啊，这样啊……”方灿偷偷往弟弟那边看了一眼，那边在副驾上把车窗摇下来一大截，百无聊赖地把头和两只小手都伸出来挂在上面，大眼睛眨巴，一副没有灵魂的可爱模样看着这边，又逗笑了方灿。
“旻浩他从以前开始，就会偶尔咬我一口，当然，还有弟弟们也会被他咬kkk……大概和性别改变没有关系？只是我们兔子…随着他的心情，想磨牙了吧kkkk~~~”
——tbc.——
Chapter 15: 15：final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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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ext
（15）
离开设施，不长不短的行车时间后，他们回公司还了车，姑且去跟还在加班的负责人哥打了声招呼，两人才一起回去宿舍。
出租车在离宿舍还有点距离的地方停下来。他们摸了摸口罩帽子都戴戴好了，二人下车后一前一后地走着。
他们这条路，行人不多，安安静静的。
“哥要是厌倦我了，可以去标记个别人试试。说不定就为学术界做贡献了呢。”
“那可能有点困难，哥哥可能更想验证让我的O怀孕之后，看看E和O的孩子能有多天才。”
“？？？”
李旻浩耳朵红起来，身体立刻就有反应了。
“只是现在因为工作还不行，要让你等一段时间了。”方灿回头，坏坏的笑容下面，藏着幸福的形状。
“……我有说允许你让我怀……孕吗？”
“你知道现在你的信息素只有你我能闻到。尤其是……你突然有反应的时候，比如刚才我说完让你怀……”
“你鼻子终于坏掉了！”
“哈哈，要去无人酒店吗？”方灿伸手一指，居然还真是个酒店。尽管他完全没有要拐过去的意思，李旻浩还是急了：
“我、我才不和你去！”
他扬起手假装要打哥哥的手，结果反而被抓住挣不脱。
他就这么由着哥哥牵着。方灿的信息素温温和和地包裹着他，有种托住他身体般，看不见却非常令安心的力量。
两人很快先到了辣酱宿舍楼下。
方灿手轻轻推了一下李旻浩的背中：
“哥送你回去。”
李旻浩噘着嘴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哥哥，藏在鸭舌帽下面的脸多少有些委屈。
方灿恨不得就地亲上去。
“被看到就不好了。”
他再看一眼弟弟按兵不动。
“……”
“……”
“跟哥上去。”
“……嗯……”
李旻浩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灵魂。可是等了这么久，终于被他的哥哥抚慰之后，感觉浑身像被看不见的磁铁紧紧吸引着留在哥哥身边，他无法离开方灿，也不想离开。就如同一度离开了水的鱼，挣扎到浅滩时就已经想拼了命让自己身体重新裹满水分一般。
快到门前，方灿主动握住了李旻浩的手，客厅里谁都不在，他们也不想管谁在不在了。在玄关蹬了鞋，方灿牵着李旻浩，一路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还是那般简单的、东西不多，却干净整洁的房间。
也是那天弄得一塌糊涂之后，第二天又温存了的房间。
床用换掉了。方灿抱着他的Omega倒在床上，两个人腿互相在对方身上蹭来蹭去，裤脚蹭上来又被脚底抹下去。他们头贴头，鬓角厮磨，很快又纠缠在了一起。
他们互相渴望着对方，尽管之前已经狠狠风雨一番，现在就像抱着互相舔毛安抚对方的寂寞小动物。
但是他们很安静，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被纠缠融合着的两股信息素包裹，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方灿把李旻浩的腰往自己身前紧紧揽住，头埋在他的颈间深深呼吸，打出来的温热鼻息让李旻浩锁骨发痒，嘤hinhin地扭着，小声地笑了。
他好喜欢哥哥这样抱着他，好暖和，好温柔，好令人安心……
“哥，旻浩得回宿舍睡觉了……”
“小骗子兔子……明明不想回去…”
“阿尼……灿尼哥把旻浩箍得太紧了走不掉……”
“呜嘤嘤你真的好可爱~~~♡”
结果就是粘太紧实在分不开，李旻浩又在方灿床上过夜了。
就一天邋遢一下，明天一早起来再护理吧。
本以为一觉到天亮，谁知道睡到半夜，李旻浩醒了一下，屁股被方灿那根睡硬着的火枪指着。他砸了咂嘴，迷迷糊糊想给那玩意儿一巴掌，但是摸上去之后，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他穿着哥哥的衣服，得亏于裤腿宽松，他拉起一边裤腿，下面没有内裤，摸到自己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摸哥哥那根的时候变得够湿了。握着方灿那根，只犹豫了一秒，李旻浩就很干脆地往自己后面塞了。
要是被孩子们发现了，就说是灿尼哥欺负自己就好了。
他捂着嘴，撅着屁股越塞越深，满意地悄悄哈气之后，开始慢慢地扭动。
在他越发开始有感觉的时候，方灿的信息素绕了上来。李旻浩开始觉得越来越爽，不小心发出小小一声，嘴立刻被捂住了。
“小声点，弟弟们在。”
方灿低语着，亲吻他的后颈。一只手捂着Omega的嘴，一只手在下面卷捞起李旻浩宽松的裤腿之后，用手肘勾着弟弟的一条大腿，让正在努力吃自己阴茎的Omega淫湿的下面大打开来后，手腕一翻便摸上李旻浩勃起的前端。
兔子很安静，被哥哥捂着嘴小幅抽插着后穴，还享受着前端舒服的抚慰，很快便在小小的呜咽声中，爽得射在了哥哥的手心里。
方灿把自己的拔出来，帮他擦干净之后，自己也顺便尽快用手交代在了湿巾里，继续抱着爽舒服了的他的宝贝睡了。
李旻浩早上在方灿怀里先醒了。
他一直起得很早，这个点天刚蒙蒙亮，窗外街上来去发出的动静的车辆，用一只手就能数完。他眯着眼睛，像流体猫咪一样从方灿怀里钻出来，在辣酱宿舍全在沉睡时候，换回自己的衣服悄悄离开了。
他在外面散了会儿步，脑子里好像想了很多，却什么都没记住就像放空了一般之后，趁早回到了他自己的宿舍。
他动静很轻地，悄悄开了门，却敏锐地闻到了咖啡的味道。
“去哪儿了？”
金昇玟站在咖啡机旁，随着李旻浩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转了个身，把屁股靠在桌边，优雅地抱着腹部，单手托杯。
“散步。”
“一整晚不回来？”
“与你无关。”
“为什么你身上闻不到味道呢？”
“我应该有什么味道吗？”
“哥知道我在说什么。”金昇玟放下杯子，走得离他哥近了一点，歪着头，眼神灼灼地审视着李旻浩，说道，“你昨晚一直和灿哥在一起吧。”
“狗鼻子也有失灵的时候吧。”
“不啊，他床头湿巾的那个味道，我倒是能闻到。”
李旻浩下意识就要抬起手臂嗅，突然看到金昇玟的表情，就知道被试探了。
“……给我倒杯咖啡。”
“呵。”金昇玟转身抬手打开橱柜给李旻浩拿他的杯子，“你们完全可以不用刻意回避我们的，本来就是特殊情况。但你没有任何联络，精寅他担心了一整个晚上。”
“……等下会去跟他说的。”
咖啡机轻声的机器嗡嗡中，咕噜噜滚出带着香味的热流。
………
“呀…你们……真的闻不到我们的信息素吗？”
金昇玟把咖啡递给他：
“嗯。灿哥的我从来没闻到过。他咬你那次，只有他镇住我们所有人的时候，我才有种似乎快闻到了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没有。哥的话……现在的完全闻不到了。还是Alpha的时候很经常地闻到，对我来说不是很犯冲的气味。”
“……是吗？明明和你这么合不来……”
李旻浩想暖手，但是杯子太烫了。他嘴唇抖着，小声自语着好烫好烫，手指一下一下去轻沾杯壁，最后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抱住杯身。
“Alpha之间，因为同性相斥，多少会互相排斥对方的信息素不是吗？可是哥的信息素却很温柔……所以闻不到了之后，反而有点不安……”
温柔……
方灿也是这么说的。
还有可爱来着？
“以前我的信息素，闻上去可爱吗？”
金昇玟挑眉，一脸「这哥在说什么」的表情。
李旻浩埋头用嘴唇找着杯缘嘬了口咖啡之后，双手藏在袖子里只露出指尖轻轻抱着杯子，低着头抬眼看着弟弟，脸颊的苹果肌提起，抿唇忍不住憋着笑意：
“……下次哥哥送你香薰。”
金昇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洗杯子之前丢下一句话：
“……不是那种人造的东西能比的。”
回想还是Alpha的李旻浩失控的那天，在极其混乱的场面下，房间里李旻浩和韩知城的信息素，全跟浆糊一般搅在一起，让金昇玟分不清。但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他第一次也应该是此生最后一次，一直以来温温和和的李糯哥的信息素，激烈地将闯进现场的他挤压包裹，像盖过头围住他的一锅温水急速烧开，煮得他浑身难受却没法逃离。
再被方灿那一瞬的格差压制狠狠一震，就像这口煮他的锅，再猛地盖上了高压锅盖，被禁锢又快要爆炸，让离得最近的他浑身欲裂无法呼吸。
Alpha都如此，那两个被忙内拖进房间保护起来的Omega，恐怕当时状况只会坏不会好了。
但他们都不说，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当天的情景重现。
可想而知当时Omega的龙馥儿那一喊，他该是拼了命。
金昇玟忍住了想要叹气的念头，抖出紧紧压成块的咖啡渣，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被大哥的震慑给挤成这般可怜的模样。
从那天以后，方灿的状态看上去很好，李旻浩也是，他们认真准备着巡演的舞台，和教授时不时联系一下汇报近况，非常努力地管理着身体的状态，偶尔一起去gym，和以前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知道该怎么样不给别人添麻烦地安抚对方，在这样的生活中找到了最适合自己和彼此的平衡。
出发去海外巡演的前一天，方灿把李旻浩叫来工作室。
“来啦？”
年上坐在桌前，看上去很开心，给弟弟拖了椅子，诶休诶休放在自己身边。
“有两首歌想给wuli旻浩听。”方灿抬头望着工作室高高挂着的屏幕，李旻浩跟着抬头，看见他打开了一个爱心符号的文件夹，“做的demo。第一首是这个。”
音乐流淌，很棒的音响效果下，李旻浩听着哥哥的丝绒嗓音在曲子里讲述着主人公扒在厚厚的玻璃上看着美丽的宝石，他保持着距离，喜欢又小心。然而bridge的节奏突然变快变乱，仿佛能看见失手打碎了玻璃罩子将宝石打落在地的仓皇失措，悲伤痛苦。歌词里有看着和碎裂的玻璃躺在一起的宝石之后，自责的挣扎，还有不知所措的孤单和寂寞。
在他逃离的时候，宝石告诉他，不要害怕，小心碎裂的玻璃，那些会割伤他，但是它不会，所以请走近一点捡起自己，宝石是坚硬的美丽的……
——永恒的。
由阴转晴一般，主人公捡起宝石，精心雕琢的切面映射到雪白墙壁上璀璨绚丽的光芒。伸出手，却抓不住。宝石说不用去抓住，只要有光芒照射，不会破碎的宝石就会一直这样璀璨。highlight也好， spotlight也好，甚至只是柔软的moonlight……
主人公把宝石贴在了胸口，站在碎裂的玻璃上，看着星光，等待日出后一起变暖……
李旻浩听完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方灿的侧脸。
“最后一段其实还没写好……”方灿有些不好意思，“再等一段时间或许会有新的想法吧……”
“嗯。”
“还有一首，也没完成……”方灿看着李旻浩蹙眉已经准备说「没写好叫我来听！」，提前自行解释了，“一部分是想象着你唱的样子，我自己录了demo。想征求你的意见，你要不要亲自录音？”
“哥真是贪婪啊……”
……
…………
李旻浩听完，一脸傲娇，指了指方灿在工作室角落里放着的录音麦克。方灿开心地搬过来，让李旻浩坐在他旁边，用简单地方式在工作室录了。
“虽然录完了才问……哥要发这首吗？我觉得信息量可能有点大哦。”
“呃……总之先放在文件夹里……嘿嘿，毕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回忆嘛。等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孩子们和stay吧。”
两人对视，方灿看着李旻浩直直盯着他的亮晶晶的眼底，突然想起那一幕他爱的流星。
方灿越靠越近，李旻浩看着他，毫不躲闪。在唇肉相贴之后，李旻浩被哥哥抱起来，放下扑倒在后面的沙发上压住了。
“呀，说好了不在公司做奇怪的事的。”
“哥哥就只吸一吸……”
方灿开心地呲着牙，把正面朝下被他压住的李旻浩的双手拎到兔子头顶，交叉着按住，然后朝他想得不行的后颈埋下头……
工作室的门突然就在此时被推开——
“…！？呀！……哦莫、……呀——！”
韩知城手里拿的咖啡掉在地上，他惊恐地掩着嘴，膝盖打着叉，转身就跑了。
“呃……估计是去叫人了？”
“嗯，以为哥又欺负我了。”
“哪儿有嘛。”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站起来。李旻浩一脚跨过地上的冰块和咖啡跑出去，他要把慌张的弟弟追回来，以防误会扩大。
没寻到抹布的方灿扯着纸巾，打扫着洒在地上的咖啡。他蹲在门口擦一擦，伸出头去，正好就看见李旻浩捕获了他们家的仓皇小鼠。捂着孩子的嘴，李旻浩远远地夹着弟弟的肩，对方灿比了一个抓捕成功的大拇指，挟持着韩知城往这边回来了。
阿西kkkk……
方灿笑得不行，幸福从合不拢的两排牙里，跟打点器似的咯咯咯咯地、随着笑声就流出来了。
————
————————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队长一声领头，除了要登上舞台上的八位主角，还有staff及整个团队都团结地回应着。在Intro的音乐声中走上舞台的他们，开始了这一季的世界巡演。
而在充满了各种乐趣、无比享受、见缝插针地眼神拉丝和贴贴抱抱的巡演终于到了最后一站结束之时，孩子们告别了又回来，退场了又返场。最后的最后，他们都一个接一个万分不舍地从舞台的台阶下去了。李旻浩很罕见地走在最后，准备让李旻浩先退场的方灿回头，看了看数以万计的光点，就像羽翼一般拥着李旻浩，微微动摇，又闪闪发光。
他突然感慨万千。
他无言，牵住李旻浩的手，李旻浩也刚随着哥哥的目光看了过去。收回视线后，他也乖乖地没有挣开。他们的六个弟弟们在下面仰着小脸看着他们，打趣地轻笑着。
他们望着彼此，方灿先笑弯了眼：
“你好可爱哦~~~”
“哼、我知道~”
他们的麦克已被关掉。两人的音量只有彼此听得见。随后，他们一起转身，高高举起紧紧握住的手，一起挥手谢幕以后，继续牵着手，李旻浩先从小小的通道口钻下去，走下了舞台。方灿留了小半截身子在上面，对摇晃的万千光点继续大幅挥手，又离开麦克手作扩音状大喊谢谢。另一边，他仍紧紧握着李旻浩的小手未曾放开，被他这个最大的弟弟轻轻拽了拽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笑着下去了。
这已经是他们此刻最想要诉说的故事了。
他们的舞台，他们的未来，还有好多好多需要一起书写的音符和乐章。
FIN.
Notes:
【后记】
这篇虽然题材是ABO有关的，但是因为有E这个设定，想把这个故事的各种私设画一个尽可能完美的圆、前面埋线后面全部回收、怎样能在逻辑上自圆其说等等……真的废了很大一番功夫。尽管实际写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哈哈。
虽然是连载形式放出来的，但还是不断反复论破自己（就是检查哪里说不通哪里伏线要怎么做前后如何对应），在确定ok之后再慢慢像是往骨架上加肉的感觉（好奇怪的比喻！）然后给写完了～
结果后记忘了，诶嘿、
还好我会memo一下想体现怎样的人物，以防自己越写越放飞……🤣
memo有些混乱，越发觉得自己语言能力越来越差，懒得编辑了orz
🐺：我眼中的🐺是年少时期因为对自己要求高给自己完美标准的人，再加上确实聪明学习能力强，这样的人很容易学什么东西就能很快掌握诀窍所以看起来他会做很多事情、做好一件事情似乎很容易。他会是平时很克制，但是并非本意如果伤害了重要的人之后，他心里一直一直自责的那种对自己高要求的人。但正是因为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很难的事他也会悄悄花功夫最后展现一个看上去他很轻易就做到了的完美结果，这点其实就会让他容易有压抑自己的倾向。年少轻狂是一定有的，但是他在酱油瓶一直没能出道的年已经被磨得，有种没法狂起来了的感觉，就是骨子里是狂的但是狂不太出来了？这点就可以拿来和战斗小鼠比较一下，后者是我觉得早期很容易看出来有小天才狂气的一个品行，但这不是贬义反而是褒义。反而是🐺出道的时候就一直被猩猩说在舞台上一点都不自私，那时候的他已经自私不起来了。不知道是环境（特指酱油瓶给队长的教育）影响还是他自己也give up了，把团队放在他自己个人之前的这个意识我觉得已经相当根深蒂固了。他等待孩子们、等待出道有多来之不易，他就有多珍惜除去他「个人」的这一切。他因为对自己的高要求等等因素，相当能忍耐这点是我觉得他最可怕的地方，他的忍耐可以是在舞台上和作品中展现爆发性力量的美，也可以是像花瓣凋谢那样凄凉的美，后者是他阴角部分我觉得最吸引人的地方。而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就是「fu*k the world」和「the worlf fu*k me」，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不过现在相对来说不太一样了吧……？
🐰：我觉得他很清楚🐺的性格缺陷，但他是自由小福蝶，改变不了的东西他不会去纠结不然他自己也会累，他是很洒脱的人，人格健全有一点就是不让自己在内耗和被迫内耗上过多纠结，现在的🐰尤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会调节。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我表达能力有限，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填吧我觉得看这篇文的大家其实都能理解到位的。
对🐰的分析字数很少不是因为我偏心🐺还是如何，其实想要理解🐰最简单的就是：他就是一个很会把自己变得很简单的人。也就是在不像东亚的爱的环境下成长成的温柔的孩子。这样的就不会有那么多需要分析因果的内耗，我会把他想得简单一些，或者直接说不能把他想得复杂了。他真的就是天真烂漫的可爱，尽管人都是有负面的，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会管理自己（主要就是处理情绪）的很厉害的人。有时候滤镜重了甚至会觉得他不像真实的人哈哈哈……
🐰和🐺看起来似乎澳洲外向狼是阳角而他这个东亚害羞兔是阴角，其实这两个人往深了剖恰恰相反，🐺的内里是细腻甚至纤细的阴角，🐰内里是有趣灵魂的阳角。但我说的这些都不是绝对，想象一个有点倾向性的平衡，他们就是这种感觉。
尤其🐺我感觉是他会因为害怕失去珍惜的东西会给自己洗脑暗示走了就走了没有关系，🐰跟他做法一样但🐰那就不叫自我洗脑心理暗示了而是他真的就那么想，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人都说放下的话，🐺却是会一直回头的那个人。但这不是说🐰薄情，而是他不会选择把自己的有限的快乐的精力耗在回头上。他无意识地会去区分该珍惜的和该立刻放下的，我把这叫做果断。这是他们两个很不同的一点，也是我觉得最该在我写12文的构成上最不能偏离的一点。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举个文中的例子，为什么我设计的教授不跟🐺暗示联系方式，因为按我的视角来说，🐺是一个大概率不太允许自己有不会的东西的，他遇到不会的，应该会很果断地去查去学，所以他会很多东西，语言也好、编曲也好。他觉得有用的、自己尽可能地多会一些反正也不是坏处。但🐰不一样，有些问题他更喜欢交给专业人士，不是对自己或者对什么不感兴趣，这点我不太会总结，但是例如他健身喜欢找pt，英语队里有擅长的他就去助攻日语，术业有专攻。他和🐺就不一样，他比起自己全都会，会比🐺更容易交给别人/真的懂得人/专业的人去做他不见得很懂的事情。所以安排教授暗示他可以查。他只要要去做了，就像拿到无人机的时候先看说明书一样，他独学能力也一点都不差而且很聪明有自己的方法。但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解读罢了。他们两个其实是不同类型的，尤其是一个是比较倾向于都捏在手里（🐺现在和早期比肯定不一样了，该放手放手的），一个倾向于可以放手交给别人（🐰现在也在为了自己在紧抓一些东西）。这种又是他们两个和成长环境（欧美-东亚）似乎弄相反了的一点，我觉得很有趣。
感觉他们到现在，互相对彼此的影响真的明显了。
我这篇里🐰可能比大家普遍印象中主动了很多，但我觉得这不算ooc，因为毕竟🐺有那层「写作逃避读作保护」的思想在，所以我一直在文里小猫咪小猫咪地解释了一下。养猫的亲故应该能懂吧，猫就是，你越要把它薅来吸吸乐，它越远远躲开，但你没理它、心情不太好不和它互动的话，来一屁股坐你电脑上都算好的了hhh。至少我家猫就这样～嘿嘿
我平时也总在说🐺太爱了太爱了，🐰对他而言真的是身边解压的存在呀……真好。就该宠！接下来继续麦给咱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