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选/ Before the End

43｜双杀手｜🚗｜HE｜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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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宰铉在厨房盛汤，汤勺碰撞锅壁的声音作响，看得出来不是很熟练。但对他这种十天半月才有机会进一次厨房的人来说，也不能要求太高。

房子没有装主灯，一整面落地窗都被特殊材质的百叶窗遮住。客厅的壁灯昏暗到可以忽视，全靠厨房透出来的光线。

「小白，打开餐厅灯光。」

小白是居家人工智能，两人一起拍板叫这个名。

韩东旼想叫明明，明宰铉想叫东米，最后谁也不同意，用ai抽出来一个比路边的流浪狗还草率的名字。

玄关处有点动静，原本想设置一个欢迎主人回家，但职业太特殊，遗憾作罢。

“回来了？”

门口的人穿着连帽卫衣，卫衣帽里还扣着一顶鸭舌帽，从头到脚的黑。袖子里露出来的手苍白却有力，青筋分布在手背上清晰可见，手里拎着一盒蛋糕。

“嗯。”韩东旼应了一声，换了拖鞋往里走，“这次任务在C区，给你买了上次那个蛋糕。”

脱外套的时候摸到了一块干涸的硬块，他凑到灯光下去看，是血迹。韩东旼微微蹙起眉，表情不大好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外套。

明宰铉把汤放到桌上，转头亲亲韩东旼的脸颊，眼睛笑得弯成一条弧线，“还是我们东旼贴心，打猎回来还知道带点猎物。”

“衣服放那儿吧，先吃饭。”

明宰铉做饭的水平全来自于读书那会儿自己养自己，说不上多好吃，但这桌上也没有挑食的。按现在的工作强度，有心情做饭都是极偶尔的。原先是不乐意做的，后来韩东旼急性肠胃炎犯了两次，明宰铉还是觉得天天吃垃圾会死太早，不利于他们感情发展。

“胳膊怎么了？” 放下筷子的时候明宰铉眼尖，黑色的长袖T恤上沾了血，手腕上也有点，“拉上去我看看。”

大臂外侧有道血痕，伤口不深，一点皮外伤，已经凝固了。

韩东旼无所谓地又把袖子放了下去继续吃饭，显然没当回事，“刚刚被划到了吧，没多大事，不疼。”

明宰铉翻翻白眼不说话，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他上药，胳膊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就是结打的有点丑，点评的时候没听见明宰铉吱声，包扎完后脑勺挨了他一巴掌。

“洗澡去，屁话这么多。”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韩东旼只脱了上衣，尽管皮肤白得有些病态，锻炼痕迹依然明显。他转身靠在门框上，朝明宰铉抬抬下巴。

“要不要一起？”眉间眼角都写着欲望，两个字在齿间打转，等了几秒看明宰铉没有动静才悠悠吐出来，“明明。”

明宰铉有点受不了。他一直受不了韩东旼这么叫他，没在一起的时候觉得过分暧昧，在一起之后却好像成为了某种信号。

他摁着韩东旼没受伤那侧的肩膀按在门上，扬起下巴和他接吻。不像以往两个人接个吻也要争口气，韩东旼没和他较劲，只是分开嘴唇仍由着明宰铉发泄似的啃咬。

像小狗一样。

今天异常的安分，以及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明宰铉飞扑过来的身影就能猜到，大概是心情不好了。

“想说吗？”

韩东旼不能淋浴，只能先给浴缸放水。他靠在墙上慢慢悠悠地把明宰铉扒干净，弯下腰有一搭没一搭地吻在明宰铉脖颈和胸口，留下红色的吻痕。顺着到肩膀的时候又咬了两下，明宰铉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韩东旼在想什么。

“就做一次，两点还有个任务。”明宰铉答非所问，一只手挂在韩东旼背上，一只手被韩东旼握着给他做手活。

“早说啊，有活就不折腾你了。”韩东旼直起腰来亲亲他的嘴角，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明宰铉摇摇头，“…做吧，我想做。”

他跪下去想给韩东旼口，被韩东旼一把拉住，翻了个身被按在浴缸边上趴着，顺手揉了揉尾椎的位置。

“说了不折腾你，直接弄吧。”

韩东旼凑过去亲亲他的后颈，从一旁架子上捞过明宰铉精挑细选的不知道什么香水同款味道的润滑，挺好闻，抹在明宰铉穴口慢慢揉开做扩张。

水龙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压抑不住轻喘被放大，明宰铉干脆也不忍了，黏腻的哼叫传进韩东旼耳朵里炸开。

“要进去吗？”

明宰铉点点头，挂在韩东旼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做进浴缸。水温刚刚好，皮肤没入水面的瞬间发出一声喟叹。韩东旼看着差不多了，拍拍他的屁股让他分开腿，岔开坐在自己腿上，直起腰握着那根东西往下坐。

韩东旼在某一次做爱的时候说过，他喜欢看这幅样子的明宰铉，他会自己去拿想要的东西。这个时候的明宰铉偶尔会让他觉得自己才是猎物，分不清谁才是主人。

脑子里的乱七八糟还没有抛干净，明宰铉已经凑过来眯着眼睛审视他，“韩东旼，你居然走神？”

“我在想，下一次能不能看到明明穿裙子给我操。”

说罢还觉得可惜，叹了口气。受伤的手搭在边上，一只手掐着明宰铉的腰往下按，开始用力向上顶他。

“神经病。”

明宰铉骂他毫不留情，把韩东旼按在浴缸上和他接吻，舌尖纠缠在一起，恶狠狠地把他下唇咬出血，尝到铁锈味才松开，转而去咬他的喉结。

韩东旼吃痛地按着他的脑门往外推了点，抬手掐住他的乳尖往胸上扇了两巴掌，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躲开。明宰铉爽得仰起头，然后红着眼圈瞪他。

“韩东旼你真有病。”
“怎么了，爽的不是你？”

明宰铉无语，掐了掐韩东旼的胳膊，故意收紧穴道想把韩东旼夹射，换来韩东旼倒吸一口凉气。干脆地往明宰铉屁股上也来了一巴掌，把人拎起来跪趴在浴缸里，从他身后捅了进去，一下比一下重。明宰铉整个人被撞的往前一耸一耸，又被韩东旼扯着手臂拉回来，后颈上还有一只手掐着自己。

“我心疼你要出任务不让你跪，你倒是不安分。”

明宰铉被操得说不出话，叫声被顶得支离破碎。韩东旼从前面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按，明宰铉整个上半身都被拉起来，他侧过头被韩东旼按着后脑勺接吻，身下快感一阵接一阵，终于浑身一阵抽搐射了出来。

“东旼…快一点…”

明宰铉声音发哑，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侧过头讨好地亲亲韩东旼的嘴角，手指紧紧扣着他的手心。

“都被操射了还这么…” 韩东旼轻笑出声，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专心完成明宰铉的要求，发狠操了几十下，抽出来射在明宰铉的后腰上，看着白色的精液淌进腰窝，又沿着屁股流到大腿上。

明宰铉脱力地垂下去趴在浴缸边喘气，隔了半晌才缓过劲，任由韩东旼拿着花洒给自己清洗。

“膝盖痛吗？”
“没事，才多久啊。”

明宰铉斜睨他一眼，声音懒洋洋的。韩东旼拿他没办法，气得牙痒也只是在明宰铉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子。明宰铉痛得倒抽气，也知道再闹下去要来不及，只能赶紧抽身把自己擦干逃离浴室。

在柜子里挑挑拣拣半天也没想好挑哪个，明宰铉直觉自己今天状态不好，觉得什么都不称手。

韩东旼站在门口看着他烦躁地踱步，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房间，从器械墙上拆下来一把不大的匕首。他拿在手里抛着玩儿，转身走进明宰铉的房间。

“接着。”

明宰铉伸手一抓，捏在手里打量着没看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手柄上有朵玫瑰，看到了没。”
“嗯？”

“按一下，会有神经麻痹剂出来。”

明宰铉疑惑，“不就是麻醉么，能瞬时生效？”

韩东旼点点头，笑容扩大，“会…毫无声息的死去。”

明宰铉肉眼可见的兴奋了一点，扬眉冲韩东旼眨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感谢雪中送炭。

出门前韩东旼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示意藏在腰间的匕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明宰铉。明宰铉心下了然却不说，故意贴在他耳边说谢谢哥哥，也不做任何表示。

“没有奖励么。”韩东旼声音淡淡，手上却一点没松开力道，慢慢摩挲着明宰铉的手腕内侧。

明宰铉亲了亲他的耳垂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快速地拿上自己的东西，十几秒的功夫便消失在韩东旼的视野里。韩东旼失笑，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转身进门，反锁。

他说，礼物在衣柜最下面。

这不是明宰铉接到的最难的任务，但却是最奇怪的一次。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的好像是有人做好了准备迎接他。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联络器，敲了三下联系接应的人，一无所获。

明宰铉蹙了蹙眉，直接按掉了联络器，扯下来往大门外的垃圾桶里一扔——事到如今再不明白就是真的彻头彻尾的蠢货，组织的下一个暗杀目标，是他本人。

虽然早有些预感，但现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无奈。

原先的计划也都全部作废，明宰铉在心里苦笑，这下好了，人能不能做掉不说，自己先能逃出去再说吧。他摆弄着腰间的那把匕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能不能脱身，不知道韩东旼有没有看礼物，不知道还能不能听到韩东旼说我爱你。

有点可惜，早知道出门前再做一次了。

这么遗憾的想着，一边还要躲监视自己的尾巴。最差的选择，要么爬通风管道要么爬外墙，总不至于真的要钻下水道吧。

明宰铉摸黑从消防通道进了工作区域，一个个推门过去找到了一间没有人的储藏室，闪身进去反手锁上门，摸出手机给韩东旼发去了定位，然后关机随意地扔进一个道具箱里。

阴影里发出窸窣的声响，明宰铉猛然看去，瞪大了双眼。

接到明宰铉是在一条小巷里，天快要亮了，几个纸箱垒在一起遮挡了几乎全部的视线，要不是看见了明宰铉的耳钉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他也差点错过。

明宰铉缩在墙边紧闭着眼，脸颊旁两道触目惊心的擦伤，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外套虚虚地盖在身上，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有几道划痕。不过大多数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些。

韩东旼的脸藏在刘海的阴影下，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明宰铉没有睁眼，还以为是被发现了，秉持着死就死了的心态往后一靠，大有一副我就在这儿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架势。

他声音沙哑，说话也没什么力气，“要动手就赶紧。”

韩东旼低着头看着他，表情淡漠，隔了半晌才出声，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明宰铉。”

明宰铉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唰地睁开眼，干涩的眼睛突然被刺激地流出眼泪，他抬头去看，看到的是韩东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和韩东旼谈了这么多年早就心里门儿清，韩东旼在生气，而且非常严重。

他回想起自己给韩东旼留的是什么礼物，一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但又硬着头皮想解释。

“你别误会，那个只是以防...”

“以防你死了？“
“银行卡，车钥匙，房产证，还有一套自愿赠予的房子。”

韩东旼蹲下去，死死地攥着他的衣领，迫使明宰铉和自己对视，“这是什么意思，明宰铉，你告诉我。”

他的手在颤抖，咬住的牙关也是，眼尾通红，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绝望。生气和愤怒甚至占据了不到四分之一，韩东旼只是忍不住地在想，如果今天他没有找到明宰铉，会发生什么。

他还能见到明宰铉吗。在他阴郁又不安的一生里，唯一让他努力追逐的黎明。

“全部身家都留给我，走之前还和我上个床，你给自己盘算的挺好啊。”韩东旼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松开手转而去捏明宰铉的下巴，大概是下手重了，明宰铉嘶了一声。

“戒指又是什么意思，让我跟鬼去结婚？”

明宰铉痛出泪水，咬了咬嘴唇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辩解，最后只是脸色苍白地低下头，伸手拉了拉韩东旼的衣角。

他说，韩东旼，我好痛啊。

储藏室里有人，发出动静的第一秒后明宰铉就意识到了这个事情。他看着走出来的多年共事的好友，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上面派你来杀我？”

进组织前，所有人都会被皮下植入一块芯片，这块芯片只要不被挖出来，就会伴随着他直到死。

他和韩东旼，早就暴露的一干二净。

明宰铉叹了口气，“没想到待了这么多年，来杀我的竟然是你。”

“共事一场，我送你最后一程。”

演戏要演到最后一刻，明宰铉用胳膊肘撞碎窗户，然后跳出去抓住了外墙的管道。好友只是朝他笑笑，似乎是在祝他自由。

明宰铉忍着痛离开这里跑出几条巷子，随意找了个小店借了厕所，对着镜子开始寻找那块芯片。他摸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所谓的芯片，手指移到胸口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抬手去摸正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硬块。

他从没有注意过这个地方，现在看来韩东旼也没有注意，要么是韩东旼也被植入在这里，要么韩东旼只当作是骨头没有在意。

明宰铉掏出那把匕首，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这管麻醉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手指敌在玫瑰上按了下去，透明的液体迅速包裹住刀刃，明宰铉扯起衣摆来咬住，狠下心往自己胸口下刀。

划开皮肤的瞬间有一抹刺痛，随即消失不见，明宰铉管不了向外涌的鲜血，从胸口抠出来那块半个小拇指盖大小都不到的芯片扔进马桶里冲掉。即便疼痛不那么明显，但迅速流失的血液让他面色苍白。他从店里借了紧急医药箱，草草给自己包扎上，然后立刻离开了这个地方。

药剂本来也不是给活人用的，生效快，失效也快。他跌跌撞撞的路过一条没有人的巷子再支撑不下去，拨开那堆纸壳一头栽了下去，猛然咳了一口血出来，又撑着身子坐起来，紧靠着墙。

似乎是有感应一般，韩东旼的不安也在逐渐扩大，直到收到明宰铉的信息，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出门。整整两个小时，他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冷静地在地图上猜测明宰铉可能会离开的方向。

“韩东旼，我痛得快死了，你让让我行不行啊。”

他的目光这时候才落到被衣服遮住的胸口，白纱布早就被大片的血液渗透，和伤口粘在一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也确实伤得不轻。

韩东旼没说完的话都在一瞬间咽回喉咙里，他抿着嘴唇伸手去查看伤势，触碰到纱布的指尖在颤抖。

“没那么严重，看着吓人而已。”
“我之后再给你道歉，好不好？”

明宰铉努力去握韩东旼冰凉的手，温度在掌心传递，感受着韩东旼无法言说的恐惧和后怕。

韩东旼不是一个会冲动的人，他一向来是知道的，但现在他又不敢确定了。会生气吗，会抛下我吗，他有些茫然。

他看着韩东旼垂下头，把头搁在自己肩上，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

“明宰铉，我们跑吧。”

明宰铉摸到韩东旼胸口的芯片，轻轻碰了碰，“可是挖芯片很痛。”

韩东旼抬起头，安静地凑过去贴了贴明宰铉的嘴唇，然后很快分开。他说，“我愿意的。”

明宰铉，我愿意的。

他抱着明宰铉向外走去，天光大亮。

end.